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陆总别虐了,宁小姐都去相亲了宁安陆温月全文
陆总别虐了,宁小姐都去相亲了宁安陆温月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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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无痕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安陆温月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总别虐了,宁小姐都去相亲了宁安陆温月全文》,由网络作家“飘雪无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安知道陆温月对自己一向有敌意,不止是因为她白占了这二十多年的身份,还因为沈淮砚。在陆母面前,她不想和陆温月多做计较,就没有吭声。陆母急忙打圆场:“别瞎说,宁安是发烧了,一直在睡觉,没接到电话。”她又看向宁安:“吃过药了吗?”“吃过了。”“那就好。陆母松了口气,拉着宁安坐下,把婚纱图册递过来:“宁安,你看看,这些都是今年最新款的婚纱,你也帮着温月挑一挑吧,顺带也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宁安从陆母开口时就觉得不对劲,此刻听到这么一句,多少也能猜出来了。“宁安,你看,温月都要订婚了,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不是个事。”陆母叹了口气,又道,“刚好你爸爸一个合作伙伴,他儿子比你大两岁,刚从国外回来,我见过那孩子了,长得眉清目秀,跟你般配着...

章节试读

宁安知道陆温月对自己一向有敌意,不止是因为她白占了这二十多年的身份,还因为沈淮砚。
在陆母面前,她不想和陆温月多做计较,就没有吭声。
陆母急忙打圆场:“别瞎说,宁安是发烧了,一直在睡觉,没接到电话。”
她又看向宁安:“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
“那就好。
陆母松了口气,拉着宁安坐下,把婚纱图册递过来:“宁安,你看看,这些都是今年最新款的婚纱,你也帮着温月挑一挑吧,顺带也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
宁安从陆母开口时就觉得不对劲,此刻听到这么一句,多少也能猜出来了。
“宁安,你看,温月都要订婚了,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不是个事。”
陆母叹了口气,又道,“刚好你爸爸一个合作伙伴,他儿子比你大两岁,刚从国外回来,我见过那孩子了,长得眉清目秀,跟你般配着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们见见?”
宁安手指冰凉,她张了张嘴,干涩开口:“妈,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她话音刚落,陆温月就阴着脸将那本图册摔到了地上。
“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还是贼心不死啊?”
陆温月冷笑,“看到我马上要和阿砚订婚,又念念不忘起来了是吧?”
宁安喉头发堵,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既然你也知道你们马上要订婚,那就不必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她话音落地,陆温月怔了半秒, 扬手就是一巴掌要打过来。
宁安下意识闭眼,却没迎来意料中的疼痛。
她睁开眼睛,看到陆慎川扣住了陆温月的手腕。
陆温月眼眶红红:“哥!”
陆慎川看了宁安一眼,漆黑眸底幽深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声丢出两个字:“道歉。”
宁安说:“对不起。”
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了,但这种情况下,说个对不起,是息事宁人最快的方式。
陆母快步过去安抚陆温月,宁安呼出口气,尽量忽略掉心头酸涩的疼。
她去洗了把脸,再抬起头时,就看到镜子中倒映出的挺拔人影。
陆慎川神色冰凉,满身风雨欲来的阴沉压迫感,上前两步,将她堵死在狭小角落里。
宁安避无可避,只能尽力贴在墙上,听到陆慎川沉声问她。
“上周五晚上,你在哪里?”
这是兴师问罪。
宁安闭了闭眼,坦诚交代:“盛辉酒店。”
“见了谁?”
宁安低声:“沈淮砚。”
“和万世地产的老板谈合同时,意外碰到的。”
宁安掐着掌心说完,抬眼看陆慎川,“只是见了一面,连话都没有说。”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还能和沈淮砚说些什么。
她也没有撒谎,陆慎川一向盯她盯得紧,明面上的司机保镖不说,就连暗处,也少不了他的眼线。
宁安时常觉得,自己活在一个被无死角监控的密闭空间,到处都是陆慎川的眼睛,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窒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陆慎川眸色缓和几分,掌心在她侧脸摩挲一下,带着冰凉的温度:“很好。”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宁安可以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下一秒,她胃里一阵翻涌,条件反射般的推开陆慎川,冲过去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宁安今天本来没吃什么东西,此刻吐出来的,也几乎都是些清水。
好不容易待那种不适感平息下去,宁安直起身子,一回头正撞上陆慎川审视的目光。
她心头重重一跳。
那道视线犹如实质,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有那么一瞬间,宁安后背都要炸起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却蓦地听陆慎川开口:“怀孕了?”
宁安指尖发抖,她摇摇头:“不可能,我一直有吃避孕药......只是今天没吃东西,胃不舒服而已。”
陆慎川沉沉盯了她两秒,终是没有再问,转身出去了。
宁安漱了口后回到客厅,陆温月已经被陆母安抚好得差不多了,见她过来,也没再说什么,只重重哼了一声。
陆母招呼宁安过去,拿出几张照片。
“你先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她笑着说,“就算是不谈恋爱,也可以先认识接触一下嘛。”
宁安无奈,只能接过照片,心不在焉的翻了翻,又听陆母开口:
“对了,还有啊,你这段时间,再去医院做一下-体检,看看医生怎么说。”
宁安动作一顿。
她天生宫寒,子-宫壁厚,连带着卵巢发育也不行,医生曾经说过,她这样的体质,恐怕是难以怀孕。
“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多注意些。”
陆母絮絮叨叨,“刚好你哥哥从国外带回来一些上好的燕窝,你等下拿点走。”
陆温月不满道:“妈!你管她这么多做什么,咱们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她身体不好是她自己的事,我马上要和阿砚结婚了,也需要调养身子,那燕窝我也要吃。”
在陆温月和宁安之间,陆母一向是向着陆温月的,闻言赶忙安抚:“好好,你要是想吃,回头让你哥哥再多给你买一些。”
宁安看着她们母慈女孝,眼眶发涩。
在这个家里,她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吃过饭后,宁安起身告辞。
临走时没带上陆母说的燕窝。
走出陆家,宁安直接来到了医院。
她今天身体一直不舒服,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胃口不说,还有好几次想吐,都被她生生忍了下来。
难不成是有了孩子?
不,不可能的,她曾被陆温月推进隆冬天的水池里,严重宫寒,而且当初医生明确说过,她怀孕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
宁安尽量避免自己去往那个最糟糕的方向想,挂号做了个全身检查。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
她真的怀孕了。

“不会的。”
面对陆温月,陆慎川脸上的寒意似乎不存在过,温声安抚:“那大师说的也不一定准,搞不好只是算错了。”
“可他是整个京市最有名的大师,他怎么会算错。”
陆温月哭了出来,呜呜咽咽地很是难受:“哥,怎么办,我真的被吓坏了。”
“你先别哭,放心,有我在。”陆慎川低声说,他低沉的话语似乎总是带着让人信服的力度。
看着面前温柔得好似有无限耐心的男人,宁安垂下眼帘,彻底遮去眼中的情绪。
曾经,陆慎川也是这么对她的。
那时候的她觉得幸福极了,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自己再任性再胡闹都会有人兜底。
但三年前她才知道,陆慎川的好,只是对他的妹妹这个身份,而不是对她宁安这个人。
纵使这个认知已经在三年来无数次的残忍中清晰无比,但每每宁安还是心尖刺疼。
她不让自己多想,漠然地忽视掉涌上来的无用的情绪。
在陆慎川的安抚下,陆温月的情绪变得稳定。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陆慎川对陆温月承诺:“我会请妇科圣手戴主任出山,让他亲自为你诊断安胎。”
“真的吗?”
陆温月惊喜地惊呼出声,就是宁安也不自觉看了一眼陆慎川。
妇科圣手戴主任是妇科界的泰鼎,医术卓绝国内无人能及。
但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早在两年前就已经隐退不再露面,不知道多少人背后扼腕不已。
“真的。”
听得陆温月不加掩饰的兴奋,陆慎川嗓音柔和:“有戴主任在,你也不必再担心。”
“好!”
陆温月喜不自禁地说:“谢谢哥,果然还是哥你对我最好了!”
陆慎川宠溺说:“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个谁......”
陆温月下意识开口,然后哼了一声,改口要求:“那以后哥你都要对我好!”
陆慎川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他目光回到宁安身上。
宁安看着他眼中温度肉眼可见降下来,冰冷开口:“等戴主任过来,让她也给你做个检查。”
“不用!”
宁安眼皮子狂跳。
要是让戴主任检查,她一定被发现。
约莫是宁安态度太抗拒,陆慎川目露怀疑。
“戴主任是你找来给陆温月的。”
宁安撇开视线,抿起红唇:“我什么身份,哪里能和陆家真正的大小姐比。”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惹恼了陆慎川。
他沉下眉眼,逼宁安直视自己:“过两天她就会过来。”
说完这话,他拿起了边上的掉落的外套。
怕他要把宁安带走,蒋蓝眼珠子转了转,咽了口口水上前两步:“陆总,现在安安身体不好,医院这边建议她在医院休养一周,调理身体。”
“妇科调理对女性来说很重要,不容忽视。”
话说完,她和宁安对视了眼。
两人都有些心悬,生怕陆慎川不同意。
这男人太强势,他要做的事别人根本拦不住。
好在陆慎川点了头。
宁安心里暗暗松口气。
等陆慎川离开,蒋蓝才夸张地拍着胸口坐在病床上:“吓死我了。”
“他真的看起来像个疯子。”
宁安拉好衣服走到她身边,眉间微蹙。
她本想问问自己的身体情况,但陆母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
“妈。”
自打陆温月回到陆家,陆母已经鲜少给宁安打电话。
虽她的关心还在,但注意力已经几乎全在陆温月身上。
但凡陆母打来电话,必然和陆温月有关,虽然说出来不孝,但宁安现在看到陆母的电话就有些心慌。
陆母没第一时间说话,似乎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宁安,你现在回家一趟。”
宁安本想找理由拒绝,她实在不愿回陆家。
每次回去出来像是被扒了一层皮,身心俱疲,更别说如今她身体还很虚弱。
但陆母说:“妈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她口吻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宁安不得不应下来。
“非逼着你回去能有什么好事!”
蒋蓝没好气地抱怨了句,想到陆家那一堆事就替宁安头疼。
宁安无奈叹息:“妈让我回去我也不能不回。”
蒋蓝没办法,只能帮宁安安排住院事宜后让她离院。
大半个小时候,宁安匆匆赶到陆家。
中途陆母几次发信息催促,似乎很是着急。
宁安担心有什么急事,小跑着有些气喘吁吁,直到见到陆母眼见对方端坐沙发和平时没什么样,她才抚着胸口舒气。
“妈,你是有什么事急着叫我回来?”宁安问陆母,局部站着没坐下。
如今在陆家,她和客人没什么差别,进了门口便局促不安。
往日里陆母会拉她坐下,今天却没有。
陆母保养得当的脸满是忧心,没空理会宁安只看向对面坐着的陆温月。
“你说孩子保不住,这事和宁安有关?”
她追问:“现在宁安回来了,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孩子都不能出事啊!”
眼见又是和陆温月有关,宁安心绪并没太大的波动。
但这次扯到胎儿身上,她实在不知道陆温月又要折腾什么。
“妈,上次庙里大师说我子女缘薄,你是知道的吧。”
陆温月不善地看了眼宁安,才对陆母说道。
陆母点点头,拉住陆温月的手,疼惜之意几乎要溢出来:“是我这个做妈的不好,一定都是我的错,我的温月就应该福厚延绵,子孙绕膝,一辈子富贵安康......”
“妈!”
陆温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气呼呼地指着宁安:“这跟你没关系,我都搞清楚了,都是宁安在害我!”
“什么?”
陆母惊呼出声:“这,这话怎么说?”
她第一反应是护住陆温月,戒备地看向宁安。
宁安被她的眼神刺痛,眼底酸胀。
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我什么也没做。”宁安压下委屈,虽然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声音还是低了很多。
陆温月起身大步走过来,狠狠推了她一把。
宁安站不住摔倒在地。
“就是你!”
陆温月高高在上地指着她的鼻子,怒声骂道:“我找风水大师算过了,都是因为你克我,抢我的气运!”
“前二十多年,你霸占了我的家霸占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只要你还在我就一辈子过不好,不仅没有孩子,还会克夫孤独终老!”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陆母震惊地站起身。
陆温月红着眼眶看她:“妈,为了我,必须把她赶出京市!”

宁安坐在走廊上,愣愣的盯着报告单上,‘确认妊辰反应’几个字,心乱如麻。
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下了决定。
要打掉这个孩子。
为了离开陆慎川,她这些年一直在积蓄力量,默默攒钱,前不久,大学的导师联系到她,说有个去国外做交换生深造的名额,她也去申请了。
如果顺利,她就可以直接去往国外,彻底断了和陆慎川的联系。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没有怀上这个孩子之前。
“安安!”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宁安抬起头,是她从小到大的闺蜜,蒋蓝。
蒋蓝在医院外科工作,接到她电话就赶了过来,见她脸色就能猜到她的想法:“真要打掉?”
“嗯。”
宁安点了点头,“拜托你帮我安排一下手术,越快越好。”
蒋蓝本来还想劝她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她毕竟是医生,知道以宁安这样的体质怀上孩子有多不容易,如果打了,会对子-宫造成更大的伤害,有很大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
但现在看她惨白面色,这话蒋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她只能拍了拍宁安的手:“打掉也好,陆慎川的孩子,谁知道生下来是不是个小疯子。”
宁安又道:“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帮我开一份假的证明,证明我没怀孕的。”
蒋蓝一口答应:“没问题,我等下回去就帮你弄,你明天先来做一下术前检查,要是快的话,这周就能给你安排手术。”
她刚说完,宁安手机就响了。
是陆慎川的电话。
“喂?”
陆慎川嗓音冷淡,“去把我办公室里的合同拿来,送到辉庭酒店。”
宁安毕业后,本来要去找工作,但陆母说在外面给别人打工不如在自家历练一下,就把她弄进了陆氏,成为了陆慎川的秘书。
但随着陆温月回来,她这个身份,也跟着变得尴尬了。
宁安赶到酒店,刚推开包厢的门,浓重的酒气混杂着烟味扑面而来。
她胃里本能翻腾起来,宁安压下身体的不适,将文件送过去。
陆慎川坐在主位,见她过来,也只是撩了撩眼皮:“怎么这么慢?”
宁安循规蹈矩的回答:“路上有点堵车。”
她文件已经送到,但陆慎川没有发话要她走的意思,却也没让加一个座次,宁安也就只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在座的都是人精,很快就看出,陆慎川有意无意的轻视。
再加上陆家当初认回真千金,可是大张旗鼓好好宣扬了一番,还特意办了宴会,庆贺陆温月认祖归宗,宁安冒牌货的身份,也跟着人尽皆知。
“陆小姐,好久不见啊,你还记不记得我啊?”
有人端着酒凑过来,不怀好意的贴近她,“上次见你,还是在陆家,只是这一转眼......不过不管怎么样,陆小姐还是我的朋友了,来,我敬陆小姐一杯!”
说着,那杯满满的酒就直接递到了宁安面前。
陆宁安推拒不得,只能看向陆慎川。
陆慎川墨眸微眯,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是敬你,那你就喝了吧。”
这话无疑是给宁安的地位定了性。
既然陆慎川都发了话,那谁还管宁安呢?
先前那人眼睛都亮了亮,又把酒往宁安身前凑了凑,杯口几乎就要碰到她的唇。
“嗨,你看,你哥都这么说了,怎么,你还怕喝醉啊?”
那人脸上流露出隐晦又直白笑,顺势去摸宁安的手:“怕什么嘛,你要是喝醉了,就到楼上去开个房间......放心,就算你哥不管你,我们肯定也会照顾好你的!”
宁安躲闪不及被一把抓住手,瞬间汗毛倒竖。
“抱歉,我真的不会喝酒......”
“有什么不会喝的,两瓶酒下肚,不会喝也喝了!”
那人不依不饶,竟是要直接灌下去,宁安几乎是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指尖微颤,抓住了陆慎川的手臂。
陆慎川终于开了口:“好了。”
他淡声:“不会喝就算了。”
宁安总算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待到结束,宁安走出酒店,陆慎川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司机把车开到就走了,陆慎川打开车门上车,回头看到宁安还站在原地。
“上来。”
他嗓音沉沉,“还要我请你?”
宁安刚走进车门,手腕就被扣住,紧接着,陆慎川蓦地发力,把她按在了后座,俯身咬住了她莹白耳垂。
“别——!”
宁安发出一声惊喘。
陆慎川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吐息间充斥着浓烈的威士忌味道,更何况,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平日里脑子清楚的陆慎川,也不可能听她的,说停下就停下。
但宁安满脑子都是肚子里揣着的定时炸弹,浑身的血都凉了,拼命挣扎间,包包掉在地上,今天拿到的检查报告一下子滑了出来。
她伸手去拿,却被陆慎川抢了先。
宁安抓到机会,急忙开口:“我今天去做检查了,医生说我内分泌紊乱要调理,这段时间暂时不能同房。”
这话纯粹是在撒谎,写着不能同房的那张报告单,是蒋蓝开给她的,就是拿来在流产手术前糊弄陆慎川。
窗外路灯将车厢内照得半明半暗,宁安看不真切陆慎川的表情,掌心都沁出汗来。
待到身上的钳制被松开,她才长出一口气,立刻坐起身,抖着手去整理散乱的衬衣扣子,手腕却又被按住了。
陆慎川眸色幽深,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宁安以为是被他看出破绽,脊背都紧绷了起来。
“我......”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加深可信度,却被陆慎川往前一拉。
宁安猝不及防,顺势扑到了他身上。
陆慎川点了点自己唇角,淡声:“求人的时候要怎么做,我教过你的。”

司机开车,载着宁安离开了陆家。
按照行程,车子一路朝着陆慎川的公司开过去。
宁安坐在车后座,手里捏着那份文件,文件被捏出很多的褶子。
她频频不安地朝着车窗外看。
刚刚在找陆母的时候,她就已经和蒋蓝通过气。
要是陆母让司机送她,她给蒋蓝那边发个信息,蒋蓝那边想办法帮她跑路。
但是到底能不能成,其实宁安心里也没底。
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陆慎川的公司越来越近,宁安也越来越忐忑不安和害怕。
面前的车道都成了吃人的怪兽,张牙舞爪。
“宁安小姐,小心!”
前面司机忽然喊了一声,宁安被吓一跳。
她抬眼就看到了迎面开来一辆轿车,那车子速度很快,司机反应不及,两辆车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安全气囊弹出来,宁安一阵头晕目眩。
不过她认出了那辆黑色轿车。
是蒋蓝的车!
眼珠子一转,宁安赶紧拉开车门下了车。
对面车子的司机也下车了,是蒋蓝家里的司机。
两人对视一眼,假装争吵了几句,然后蒋蓝的司机就把宁安强行拽着上自己的车。
宁安假装挣扎两下,快速跳上了对方的车后座。
因为两车相撞的时候,蒋蓝司机是冲着宁安车子的驾驶座撞去的,所以陆家司机身体不适,下车慢了好一会儿。
等他想要阻拦宁安被带走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蒋蓝的司机动作很快,一路风驰电掣,踩着时间点把宁安送到了医院。
蒋蓝正在医院门口,手里拿着不少的报告单,来回踱步满脸焦急。
当看到匆匆跑来的宁安的时候,她狠狠松口气:“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是来了,可把我急死了。”
“谢谢你,蓝蓝。”
宁安抱了抱蒋蓝,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在她如今的处境,只有蒋蓝是唯一真心一心对她的人。
蒋蓝眼眶发酸,她故意笑着拍了下宁安的肩膀,爽朗笑道:“行了,时间不等人,咱们就不在这里煽情了,赶紧去把术前检查都做了。”
宁安放开她,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起到了医院的妇产科。
宁安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个身影有些熟悉。
她愣了愣,下意识再要看过去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安安,这边。”
蒋蓝站在一个机子前面招手。
“在这里刷就诊卡,你发什么呆呢?”
宁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就诊卡。
至于刚刚的疑惑,她一下子丢到了脑后。
大概就是眼花了吧。
宁安不知道的是,在她看到那人影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她。
沈淮砚只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宁安。
他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再见宁安他竟是连面都不敢见。
只是宁安为什么会出现在妇产科?
犹豫了好一会儿,沈淮砚还是遵从了本心,朝着先前宁安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宁安已经随着蒋蓝到了术前检查的窗口。
术前检查的项目很多,也很繁杂,每个窗口都还要排队等叫号。
等到这些都走了流程,即便是有蒋蓝帮着安排,宁安还是需要等待一点时间,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进行手术。
两人便找了个还算是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看胚囊的情况,发育得还挺好的。”
蒋蓝闲着无事,看着手里的彩超报告单,忍不住说了一句:“之前你都落红了,孩子还能发育这么健康,真的是一个很健康的胚胎。”
宁安抿起红唇,微微移开视线。
从一开始,她就刻意不让自己去看这些,也不让自己去想这些。
她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无比的冷漠:“再怎么样,现在也只是个胚胎罢了,还称不上是人。”
看着宁安倔强的侧脸,蒋蓝斟酌了一下用语:“安安,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把孩子打掉了吗?”
宁安沉默以对,没有吭声。
这是根本没有选择的决定。
“可是......”
看出她的抗拒,但是蒋蓝还是不得不说:“要是把这个孩子打掉,你以后就再也不能怀孕了。”
不再是有可能无法怀孕,而是真的再没有办法怀孕。
她表情严肃:“先前你被送到医院,身下出血,当时对你的身体影响很大,就算是我给你用了不少好药,也只是时候弥补而已。”
“你本来就怀孕不易,这个孩子将会是你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宁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她没有表面的那么坚强和冷漠。
对于孩子,她曾经是有期待的。
她喜欢孩子,沈淮砚也喜欢,他们还是未婚夫妻的时候,甚至一起去过孤儿院。
然而,现在她失去了沈淮砚,也即将失去唯一的一个孩子。
宁安痛苦道:“蓝蓝,我真不能留下他,或许我这辈子注定做不了母亲吧。”
蒋蓝看着她,迟疑的问:“安安,我一直没问你,孩子的父亲是陆慎川吗?要是把孩子生下来留给他,你再离开......”
“是他,但不行!”
宁安不等她说完,就流着泪摇头拒绝。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和沈淮砚私奔被抓回来那一晚,陆慎川强要了我,我和沈淮砚彻底没了可能。”
“在那之后,他强迫我留在他身旁当地下情人,我反抗逃跑了不止一次,他对我的控制也越来越强......”
曾经的那些不堪和屈辱,她本以为一辈子无法宣之于口。
可在真的说了出来之后,她发现也不是那么难。
只是她和蒋蓝都没注意到,门外高大英挺的身影,男人将她这话听的一清二楚,攥紧了双拳,猛地推开病房门!
“谁!”
宁安和蒋蓝都被吓一跳,下意识看向房门口。
看清来人后,两人都是一愣。
“沈淮砚?”
宁安眼眸瞪大,霍地捏紧检查报告。
难道刚刚她和蒋蓝的话都被沈淮砚听到了?
沈淮砚冲到宁安面前,失态地一手握住了她瘦削的肩膀,一手摸着她的脸庞,眼底赤红:“为什么你经历了那些事情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放手的,我们......”
“沈少爷!”
宁安提高音量打断男人失去理智的话。
她正要躲开,身后蒋蓝惊呼出声:“陆总!”
宁安眼眸陡然睁大,惊恐地抬头看向病房门口。
陆慎川不知何时出现,目光死死地落在沈淮砚捧着她脸的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这......”
陆母眼神在陆温月和宁安之间看来看去,面上很是为难。
“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不爱我了吗?”
陆温月“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了陆母怀里嚎啕大哭。
她的眼泪把陆母的心都哭化了。
陆母抱着陆温月心疼地哄着,宁安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本就不适的身子半晌起不来。
周围下人冷眼旁观,完全没人要上前帮忙的意思,甚至于带着讥讽嘲笑的意味。
踩地捧高,本就是人的天性。
如今在陆家,宁安连个下人都不如。
宁安慢慢撑着桌子,狼狈地站起来。
“无稽之谈。”
她轻声开口反驳,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很可能就真要被赶出京市。
“那所谓的风水大师怕不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瞎说这些话坑钱的,因为这就让我离京,未免太莫名其妙。”
“你什么意思!”
因为宁安的话,陆温月再次暴怒。
她从陆母怀中抬头,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要不是你克了我,我怎么会突然子女缘薄!”
“你本来就占了我的一切,在我身边会害了我再正常不过。”
“那些都是迷信。”宁安眉头皱起,试图据理力争,“至于我曾经占据了你的身份,只是因为被抱错......”
“别说的自己那么无辜!”
陆温月被宁安顶撞,又争辩不过,气得冲上去狠狠就给了宁安一巴掌。
宁安被打得头偏向一边,嘴角都溢出血迹。
“就是你害了我,大师的话能有错吗,我的孩子要是没了......我, 我,我......”
“妈——”
陆温月再次失声痛哭,捂着自己的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孩子要是没了,我也跟着死了算了。”
心知陆温月对沈淮砚痴迷不已,自是对孩子比命还重视,陆母心疼得眼神都要碎了。
“宁安!”
陆母对宁安沉下了脸,满脸失望之色:“你明明知道温月因为大师的话正难受,怎么还不知道让着一点,偏偏还要来招惹她!”
“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面对陆母的责难,宁安鼻头发酸,生生压下上涌的泪意。
她可以和陆温月对骂不落下风,却没办法对上陆母毫无道理可言的偏心。
一旦心偏了,眼睛似乎也跟着盲了。
明明是陆温月针对她,怎么又变成了她去招惹。
宁安心头酸涩,垂下头带些执拗地说:“妈,我没有。”
“还说没说!”
听得宁安不认错,陆母心生怒意,指着大门的方向:“你出去站着,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进来!”
宁安看到陆母怀中陆温月得意挑衅地看向自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走到大门口。
夜风寒凉,她身上衣物单薄,刚刚站定便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但大门毫不留情被关上,她只能在夜色中沉默地站着,身影孤单而脆弱,黑幕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将她吞噬。
当两道车灯打在身上的时候,宁安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她的手脚都被冻得发麻,眼睛被光线刺得生疼,下意识眯起偏开头。
黑色的库里南缓慢停在她身前,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沉冷的男人走下车。
宁安有些惊讶。
这么晚了,怎么陆慎川还会回家。
陆慎川已经接管陆氏,工作繁忙吃睡在公司很正常,特别是这三年来除非节假日,否则很少回陆家。
在宁安晃神之际,黑色的皮鞋已经映入眼帘。
宁安抿起粉粉的唇瓣,并不愿与他多言。
想必在此刻陆慎川的眼里,她看起来狼狈而难堪,就像是一只丑陋的不被喜爱的遗弃小狗。
原本紧闭的大门打开,陆母知道陆慎川回来,特意出门迎接。
看到一身风霜的宁安,她皱起眉头:“宁安,你还不知错?”
宁安知道自己应该认错,但她倔性子上来,就是一声不吭。
“你!”
陆母又气又眼露心疼,眼中满是复杂:“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事的,怎么现在也这么不知事。”
懂事吗?
宁安听得心中愈发苦涩。
只有不被爱的孩子, 才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懂事。
“发生了什么?”
陆慎川沉冷的声音响起,夜色寒凉也不如他眼中的冷意,嗓音不带有一丝温度。
他不悦的目光扫过宁安。
宁安梗着脖子依旧不开口。
陆母把先前陆温月和宁安的争执说给陆慎川听。
“妈你如何看?”
陆慎川缓声询问,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目光中多了一些东西。
他转头看向宁安,宁安就像是被猛兽盯住一般,后背一阵发凉,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起来。
她心中很是不安。
“我觉得温月说的有道理。”
陆母口吻犹豫,但是到底爱女心切,叹息一声说:“或许温月和宁安确实是有些相克,我以前想着两人能好好相处,怕是想错了。”
“大师的话我也很担心,要是孩子出事,温月一定无法承受。”
“至于宁安......”
宁安的心提起来,像是被一双大掌握住。
虽然知道陆母为了陆温月会放弃她,但是真的听到的时候,心还是被针扎了一般千疮百孔。
“我可以安排她出国进修。”
陆慎川接过陆母的话,顺势开口:“妈你尽管放心便好。”
陆母听着露出一抹笑意:“这样也好,先前我们就有过计划让宁安出国深造,倒是因为后边的事耽搁了。”
如此宁安离开京市后也有所成长,于宁安也不是坏事。
陆母自然是满意的。
但宁安却像是被雷劈了,惊悚地看向陆慎川。
陆慎川正眯眼看她,那眼神让宁安几近窒息。
只有她看出了那双黑眸眼底涌动的黑色暗流,铺天盖地,疯狂而危险,好似想要将她彻底吞噬。
“不!”
宁安叫了出来。
她不能被陆慎川送出国,否则她将永远被困在他掌心中,彻底成为这个疯男人的玩物!
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