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贬妻为奴?我撕毁婚书不伺候了沈昭宁苏采薇最新章节列表

本书作者

端木摇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昭宁苏采薇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奴?我撕毁婚书不伺候了沈昭宁苏采薇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端木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正涵刮刮苏采薇的鼻子,眉宇终于浮现一丝温柔,“莫要胡思乱想。”“数日前,太后娘娘做了个噩梦,梦到沈昭宁惨死,于是她向陛下提出出宫看看沈昭宁,但陛下以沈昭宁已是庶人为由,婉拒了太后娘娘。”苏采薇娇美的脸庞浮现几分骇色,“这么说,夫君是担心太后娘娘或陛下突然要见姐姐,迫不得已把她接回府。”他点头,“若皇家知道她在乡下庄子劳作,备受欺辱,必定问罪我们陆家。”天子一怒,浮尸千里。谁也不能保证陛下不会因为一个逆臣之女而治罪陆家。最稳妥的便是,沈昭宁安然无恙地在陆家当徒有虚名的主母。她的手悄然钻入他的中单,眼眸转了转,“那日家宴取消了,不曾为姐姐接风洗尘。不如明日午时我为姐姐准备一桌丰盛的家宴,若夫君得空便回来,可好?”“明日有重要的公务,无...

章节试读

陆正涵刮刮苏采薇的鼻子,眉宇终于浮现一丝温柔,“莫要胡思乱想。”
“数日前,太后娘娘做了个噩梦,梦到沈昭宁惨死,于是她向陛下提出出宫看看沈昭宁,但陛下以沈昭宁已是庶人为由,婉拒了太后娘娘。”
苏采薇娇美的脸庞浮现几分骇色,“这么说,夫君是担心太后娘娘或陛下突然要见姐姐,迫不得已把她接回府。”
他点头,“若皇家知道她在乡下庄子劳作,备受欺辱,必定问罪我们陆家。”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谁也不能保证陛下不会因为一个逆臣之女而治罪陆家。
最稳妥的便是,沈昭宁安然无恙地在陆家当徒有虚名的主母。
她的手悄然钻入他的中单,眼眸转了转,“那日家宴取消了,不曾为姐姐接风洗尘。不如明日午时我为姐姐准备一桌丰盛的家宴,若夫君得空便回来,可好?”
“明日有重要的公务,无瑕回来,你看着办吧。”
陆正涵的眼眸暗沉下来,捉住她的手亲了亲,“春芜苑太过寒酸,你置办一些好点的物件,以免落人口舌,说我们陆家苛待她。”
她柔声应了,解开他的中单,把他推倒,一双眸子变得水媚如丝......
夫君只能是她一人的,那贱人休想染指半分!
这么多年来,她陪陆正涵读书苦熬,鼓励他陪伴他开解他,献出自己的青春年华和满腔爱意,终于盼到他金榜题名。
却没想到,贬成庶人的逆臣之女抢了正妻的位置,她只能“贤良大度”地同意他另娶,把满腹委屈和不甘咽进肚子。
那贱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夫君的怜惜,她怎么可能让那贱人如愿?
今夜闹了那么一出,老夫人免了那贱人去伺候,这阵子没法磋磨她。
不过,憎恨她的人多了去,法子也多的是,苏采薇不必亲自动手。
翌日,苏采薇早早地吩咐灶房准备家宴的菜肴。
春芜苑这边,沈昭宁听了丫鬟的传话,不动声色地吃着早膳。
紫苏让那丫鬟走了,盛了半碗牛肉粥给沈昭宁。
“二夫人一定憋着什么坏,大夫人,不要去吧?”
“若我不去,岂不是浪费了她的美意?”
沈昭宁的语气半是命令半是宠溺,“坐下陪我吃,你也要多吃点。”
紫苏依言坐下,“府里的海棠开得正好,稍后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春光明艳,这天儿终于暖和了。
二门边上种了几株海棠,深红浅白的花儿枝头绽放,宛若绣娘织绣的斑斓云锦。
她抱着三五支长长的海棠花枝,笑盈盈道:“大夫人,不如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摘一些海棠花做花包,放在屋里各处,一屋子的香呢。”
沈昭宁眼梢的一丝笑意凝固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还是昭宁郡主的时候,凡是当季盛放的花,她总是吩咐丫鬟摘一些花,缝制成精致的花包,放在屋子各个角落。
如此一来,每日都是暗香袭人。
嫁进陆家后,她再也没做过花包。
紫苏见她神色伤感,必是想起伤心事了,“奴婢不该提起以前的事,奴婢该死。”
“没什么,那就做几个花包吧。”
沈昭宁望着湛蓝的长空,日光流转,时光如梭,母亲过得好吗?
那个噩梦里,苏采薇说陆正涵和郭尚书早在五年前过从甚密......
那时,陆正涵以进士第十的成绩金榜题名,但没能谋到一官半职。
他御前求娶大牢里的逆臣之女沈昭宁,赢得陛下的青睐,也博得了好名声。
那么,母亲牵涉废太子逆案,惨遭幽禁,跟陆正涵有关吗?
“好嘞,奴婢这就去摘花。”
紫苏放下花枝,欢喜地去摘海棠花。
陆湛去风和苑给陆老夫人请安,走到二门,听见女子的声音,便过来瞧瞧。
他听见她们说起花包,清冷的俊脸忽然涌现一些复杂的情绪。
疑惑,激动,不可思议......
年少时遇到的那位小姑娘灵灵,腰间挂着一只可爱的花包,里面装着辛夷花。
沈昭宁是当年那个聪慧可爱的灵灵吗?
紫苏摘了不少海棠花,主仆二人回春芜苑。
他连忙躲在隐蔽的角落,看着她们走远了。
小厮江七找到他,“表少爷,奴才可算找到你了。快走吧,二老夫人叮嘱了,不要在这边多待。”
“二夫人苏氏不是差人来传话,为大夫人设家宴吗?待会儿我去凑凑热闹。”
陆湛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江七惊愕地皱眉。
表少爷不是最厌烦大老爷这边的是非吗?
......
沈昭宁换了一身藕荷色衣裳,带着紫苏前去膳厅。
偌大的膳厅里,苏采薇指挥丫鬟婆子布菜。
看见主角来了,她笑盈盈地上前迎接,“姐姐,只是简单的家宴,你不要嫌弃才好。”
“妹妹的心意,我怎么会嫌弃?”
沈昭宁冷淡地敷衍着。
等了片刻,没人来赴宴,苏采薇颇为尴尬。
“母亲犯懒,不想走动。三弟整日不着家,听说昨夜又没回来,想必这会儿在哪个秦楼楚馆睡着呢。”
“二妹应该会来,至于二房那边,我差人传话了,但二老夫人深居简出,表少爷也是不着家,说不准在哪个酒楼胡吃海喝呢。”
这时,一位姿容媚丽、身段窈窕的妙龄姑娘走进来,杏眼不屑地流转,鄙夷的目光扫向沈昭宁。
沈昭宁懒得看她一眼,陆家二小姐,陆清雪。
“大嫂,我可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来的。”
陆清雪来到苏采薇面前,清俏地笑,“有没有我最喜欢的五味蒸鸡、奶油松瓤卷酥、蝴蝶卷子?”
苏采薇笑道:“有有有,都有,快坐下吧。”
陆清雪坐在沈昭宁的对面,夹了菜就吃起来。
“姐姐,想来就我们三人,不如随意一点。”苏采薇浅浅含笑。
沈昭宁还没开口,便听见陆清雪眉开眼笑地说道:“大嫂,我收到兰亭雅集的请帖,这两日我要去买最时兴的首饰头面、新衣春裳,你陪我去好不好?”
苏采薇温婉地笑,“好,我陪你去,一定把你打扮成洛阳城第一美人,在兰亭雅集艳惊四座。”
陆清雪笑得明媚,“大嫂,不许取笑我。朱颜记每月都会推出新款钗环、头面,明日我们定要抢在头一批进去挑选。”
“什么都依你。”苏采薇看向默默吃饭的身昭宁,“姐姐,明日一起去朱颜记吧,你也挑几样时兴的首饰。”
“我咳得厉害,只怕去不了。”
沈昭宁语声淡淡,委婉地拒绝。
陆清雪憎恨地瞪她,“大嫂好心邀你上街,给你置办首饰,你竟敢拒绝?!看来你在庄子赎罪三年还不够,还敢端着郡主的臭架子!”

沈昭宁突然咳起来,咳得快要背过气,肺都要咳出来了。
这一幕太过吓人,众人嫌弃地掩嘴退开,不想被她过了病气。
过了半晌,她的咳嗽有所缓解,但众人只是围着她。
陆清雪看见她冰冷地瞪着自己,眼里好似长了刀子,凌厉得刺人。
顿时,陆清雪怒火中烧,恶狠狠地掌掴她的脸,最好打肿了!
昨日挨了三个耳光,今日必须十倍偿还!
还有,这贱人故意烫伤母亲,不去伺候母亲,大仇一起报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大夫人!”
紫苏听闻动静赶过来,看见大夫人的惨状,气炸了。
她怒气冲天地冲过来救大夫人,不知是谁伸出一只脚,把她绊倒了。
她整个人扑在地上,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几个小姐踩住,起不来。
“放开我!放开我......”
紫苏嘶哑地喊着,奋力反抗,但根本无济于事。
陆清雪才打了三个耳光,还没爽够就听见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住手!”
众人看去,一位容貌端丽的妇人走过来,大约四十来岁,装扮寻常,气势却好似比在场的几位贵妇还要足。
大多数贵宾没见过她,不知她的身份,但听王掌柜介绍:“这位是敝店的东家,晴姑姑。”
几个贵妇倒是听说过晴姑姑的名号,但不知道她的来历。
传闻,晴姑姑一手创办朱颜记,不到三个月便让朱颜记家喻户晓,风靡洛阳城,可见她的手腕与能耐。
再者,这几年朱颜记稳居洛阳城珠宝首饰铺子的翘楚,说她没有靠山,谁信呢?
晴姑姑锐利的眼风扫过去,落在陆清雪的脸上。
陆清雪盛气凌人地看向晴姑姑,眼里布满了不屑。
商贾末流罢了,下贱的底层!
“你来得正好,你们让这卑贱的庶人从后院进来,不仅把我们当猴耍,伤害了我们的心,还坏了规矩,你们必须赔偿我们所有人!”
陆清雪骄狂蛮横地提出要求。
她为所有人争取好处,这些贵妇小姐定会拥护她,联合起来对抗朱颜记。
就算朱颜记店大欺客,也要掂量一下,得罪这么多勋贵高门的女眷有好果子吃吗?
晴姑姑直接无视她,把沈昭宁带到一旁,关心地问:“没事吧?”
沈昭宁轻轻摇头,眉骨忽的涌起一阵酸涩,但她把眼角的泪意忍回去了。
后腰刺刺地痛,她也极力忍着。
这破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一些。
其实,她如今的境地,都是她当年的愚蠢无知造成的,咎由自取。
晴姑姑心痛极了,郡主的脸被打得红肿,可怜的。
时隔多年再见,郡主羸弱、憔悴得不成人样了。
紫苏还趴在地上,拼了老命反抗,终于掀翻了那些压制她的手脚。
“谁再敢欺负大夫人,我跟她拼命!”
她发髻凌乱,衣裳也脏了,却凶悍得像一只母老虎。
苏采薇瞧出一点不对劲,难道沈昭宁和朱颜记的东家是旧识?
不过,朱颜记东家是商贾末流,只有被勋贵女眷碾压的份。
今日,沈昭宁的污名将会名扬洛阳城。
想想就开心。
陆清雪双臂抱胸,森冷地挑衅:“朱颜记东家好大的架子!不把我们这些尊贵的客人放在眼里,倒是捧着卑贱的逆臣之女的臭脚,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
冬草配合做戏:“既然东家不在乎我们这些贵客,我们不再光顾便是,洛阳城那么多家首饰铺子呢。”
不少贵宾纷纷附和。
晴姑姑从容不迫地面对众人,冷冽地开口:“你是陆家二小姐吧?你和自家嫂子生了龃龉,在贵府解决便是,何必来敝店唱大戏?”
“敝店只招待那些来挑选首饰、人美心善的贵客,如陆二小姐这般尖酸刻薄、心肠恶毒、把家丑搬到街上的小姑,应该去戏班演一出。”
“敝店庙小,容不下陆二小姐这出欺辱嫂子、目无尊长的精彩大戏。”
“骂得好!多骂几句!”紫苏气愤道,“你们知道吗?陆二小姐心如蛇蝎,无缘无故地欺辱我家夫人,哪家娶她进门,就是引狼入室,会闹得全府鸡犬不宁!”
陆清雪利用这些贵客欺负大夫人,坏得人神共愤。
大夫人也是有帮手的,哼!
一些贵客看陆清雪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侍郎府陆二小姐姿容不俗,竟然是蔫儿坏的秉性吗?
刚才她狠厉地欺辱沈昭宁,哪里是贤良的闺阁小姐模样?
若是把她娶回去,那就是给府里添了个祸害精。
陆清雪气得浑身发抖,盛怒扭曲了她媚艳的面容,刻薄的样子让人不敢恭维,“大伙儿听见了吧?朱颜记偏帮这个庶人,她们是一伙的,让我们等那么久,还卖得那么贵,把我们当冤大头,我们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沈昭宁不得不佩服,她三言两语就能引起众怒,让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
“我已说过,我来寻人,不是来挑选首饰。”
“谁知道你寻人之后是不是顺便挑几件首饰回去?我们又看不到,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冬草隐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敢说却不敢露面吗?躲在人群里当缩头乌龟吗?”
紫苏气急败坏地把冬草拽出来,凶狠地推搡她,“大伙儿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陆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躲在人群里大放厥词,配合她主子演戏,就是为了煽动你们的情绪,利用你们出手,一起欺辱我家夫人。”
冬草被揭穿了,没敢再叫嚣,默默地躲到主子后面。
众人恍然大悟,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不少贵客不喜欢自己平白被利用,有的不齿家丑外扬的做法,有的讨厌用卑劣的手段欺负他人。
顷刻间,众多贵客分成三个阵营。
吃瓜看戏的,站在陆清雪这边的,同情沈昭宁的。
苏采薇心里冷笑,陆清雪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性子。
今日机会难得,她定会把沈昭宁往死里摁。
那就继续看好戏呗。
陆清雪见形势不太妙,有点心虚虚,但很快就撑起气势,“冬草的确是我的丫鬟,但她说的都是事实,并无半句虚言。朱颜记店大欺客,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二小姐,你耳朵戴的是蝴蝶珍珠耳环吧?”晴姑姑突然走到她面前,冷厉地盯着她的耳环。
“是呀。”陆清雪颇为得意。
这对耳环是她最喜欢的金镶耳环,不仅珍珠硕大、温润、明亮,而且展翅欲飞的小蝴蝶栩栩如生,精致漂亮,戴着好似脸颊边有一只蝴蝶翩然飞舞,独一无二的美。
两年前,她在大嫂苏采薇的梳妆台看见这对耳环,一见倾心。
大嫂见她喜欢,大方地送给她。
晴姑姑惊电般伸手,狠狠地拽下陆清雪两只耳朵戴着的耳环。

陆正涵看看沈昭宁,沉郁的目光最后落在苏采薇面上。
苏采薇看着他阴沉沉的眼神,心尖猛地一颤。
“夫君,姐姐,是我的错。”
她突然跪下,恳切地认错,“丫鬟送来新衣,我应该仔细检查,确保无虞。”
“姐姐好不容易回府了,但凡我多多上心,也不至于让下边的人钻了空子。我御下不严,致使姐姐和母亲病重,我愿领罚,只求姐姐原谅我。”
她眼圈泛红,泪光盈盈,好似遭受莫大的委屈与伤害的人是她。
沈昭宁清冽地勾唇,对她这番说辞毫不意外。
那两年,苏采薇总会见缝插针地认错、认罚,以退为进,博取陆正涵的怜惜。
他本就宠爱她,看见心爱的女人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会不心疼?
男人的保护欲,从来都是在娇弱可怜的女子身上得到满足。
陆正涵立即扶她起来,“当真不是你?”
“夫君,我何时骗过你?”苏采薇的泪珠似断线的珍珠颗颗掉落,却不愿起来。
“妹妹怎么会有错?府里事务千头万绪,你一个人如何能顾得过来?”沈昭宁使力搀起她,“下人胆敢动手脚,应该是妹妹对待下人太过仁善宽容,以至于他们生了贼胆。妹妹定要以此为戒。”
“姐姐说的是,我御下无方,错得离谱。”苏采薇更迷惑了,这贱人巴不得她被夫君责罚,怎么会好心帮她说话?“姐姐,此次我无心害你和母亲,我愿补偿。”
“你是无心之失,说什么补偿呢?只是我咳疾难以痊愈,伺候老夫人怕是会过了病气。不如妹妹替我伺候老夫人一阵子,也算全了我的孝心。”沈昭宁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心底的恶寒却几欲迸发出来,“是我强人所难了,妹妹日理万机,哪有闲暇伺候老夫人?”
“你的无心之失害得母亲病倒,给母亲侍疾是应该的。”陆正涵眸色冷沉,自是知道这三年薇儿很少伺候母亲。
“夫君说的是,明日一早我便去侍疾。”苏采薇几乎咬碎牙齿。
原来这贱人挖了这个坑等着她跳呢。
此次是她大意了。
不过,她带着耀哥儿和瑶瑶一起去,老夫人不会真的要她伺候。
这时,春回快步过来,跪下认错,“大爷,是奴婢在新衣做手脚,跟二夫人无关。奴婢这么做,是为耀哥儿讨回公道。”
“你该死!”陆正涵愤恨地踹去一脚。
“三年前,大夫人毒害年仅五岁的耀哥儿,耀哥儿差点活不成......如今大夫人安然无恙地回府,奴婢替耀哥儿不值......”她被踹得趴在地上,痛得浑身发颤。
沈昭宁的心头涌起一股怒意,安然无恙?
她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就是安然无恙吗?
想必陆家所有豺狼都是这么想的。
“杖三十,丢去杂役房。”
陆正涵命令一出,两个婆子立即把她拖走。
苏采薇看着春回泪流满面的模样,攥紧的手隐隐发颤。
这贱人一回来,就让她折了春回!
沈昭宁早就猜到苏采薇的侍婢会出来顶罪,苏采薇会全身而退。
没关系,她有足够的耐心,把苏采薇伪善的脸皮一点一点地撕下来。
“陆大人把大氅给我披上,是给妹妹找补吗?”
沈昭宁轻淡的声音在寒风里飘摇,更添几分冷意,“妹妹,陆大人这般为你着想,你可不能辜负他对你的情深意重。”
“什么找补?!”陆正涵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弄着,烦躁又愠怒,“她犯错就是犯错,我何须给她找补?”
都已经回府了,这女人还不肯叫他“夫君”。
她说这些酸溜溜的话,不就是妒忌他宠爱薇儿吗?不就是欲擒故纵吗?
若不是看在她病弱不堪的份上,他才不会把大氅给她!
沈昭宁脱了大氅放在苏采薇手里,“你操持全府三年,照顾老夫人和一双儿女,劳苦功高,你比我更有资格披上这件大氅。”
苏采薇怔愣地看着手里的大氅,这贱人不可能这么大度,她想干什么?
陆正涵夺过大氅,恶狠狠地扔在湿漉漉的地面,“你不要就扔了!”
他越想越气,烦躁道:“沈昭宁你有何资格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你怪我把你扔去庄子三年不闻不问,恨我冷酷无情,对!我就是冷酷无情,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扔去庄子十年、二十年?”
“陆大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我信。”沈昭宁的声音轻轻软软,却透着一股让人凛然的寒意,“我在府里太过碍眼,今夜就送我回庄子吧。”
“滚!立刻滚回庄子!”陆正涵寒厉地怒吼。
“夫君,姐姐病成这样,不可以再回庄子。”
苏采薇柔声安抚他,转身又规劝沈昭宁,“今日全是我的错,才会发生这么多事。若姐姐再去庄子,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夫君鲜少这般狂躁,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吩咐一个婆子,送沈昭宁回春芜苑。
陆正涵看着沈昭宁走进浓重的夜色里,走得很慢很慢,但步履格外的坚定。
好似踩在他的心坎上。
他瞪一眼地上又湿又脏的大氅,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去。
......
沈昭宁回到春芜苑,便看见一人哭笑着迎上来。
“郡主,奴婢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自小伺候她的侍婢紫苏。
主仆俩相拥而泣,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
三年前,沈昭宁被送去乡下庄子,近身侍婢紫苏不许跟随,罚去杂役房干活。
紫苏在杂役房受尽欺凌和责罚,咬紧牙关死扛着,凭着定要等到郡主回来的念头,撑到了今日。
沐浴后,紫苏端来汤药,给沈昭宁喝下。
沈昭宁身心俱疲,躺在干爽暖和的被褥里,“紫苏,你陪我睡好不好?”
紫苏知道她心里不踏实,便躺在外侧。
“郡主睡吧,奴婢会一直守着你。”
这三年来的辛酸苦楚,三日三夜也说不完,沈昭宁在她温软的声音里睡着了。
梦里,沈昭宁回到那个弱肉强食的庄子,在王婆子的打骂声里洗衣、砍柴、喂鸡鸭猪狗,打扫庄子,用牛车推几大桶夜香去田间,再一担担地挑过去。
夜里,坐在单薄潮湿的被褥里,啃着又冷又硬的馒头,冻得快喘不过气了。
沈昭宁猛地惊醒,嗬嗬喘气,面上布满了冰凉的泪水。
紫苏在小灶房做了简单的早膳,沈昭宁不紧不慢地吃着。
“以后叫大夫人吧。”
紫苏应了,说起嫁妆。
虽然沈昭宁以庶人的身份嫁进陆家,但萧太后以皇室郡主的身份给她备了嫁妆,三皇子,如今的太子殿下,也添了不少嫁妆。
当年的十里红妆,轰动洛阳城,比勋贵豪族嫁女还要风光。
沈昭宁为了讨好陆正涵和陆家人,心甘情愿地拿出不少嫁妆补贴。她去了乡下庄子,紫苏被陆家人打得半死,迫不得已交出小库房钥匙。
因此,嫁妆都落在陆老夫人、苏采薇的手里。
昨日,沈昭宁看到风和苑每一件好东西都是嫁妆里的东西,便知道了。
“大夫人,嫁妆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必须拿回来。”紫苏忧愁地皱眉,“可是,怎么拿回来呢?”
“老夫人每年的寿辰都会大操大办,我要在那日让她主动把嫁妆吐出来。”她声音轻柔,藏着幽冷的恨意。
“当着所有勋贵豪族的面吐出嫁妆,这无异于割老夫人的肉。”紫苏兴奋地期待着,“老夫人的寿辰还有三四个月,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筹划。”
“你凭着记忆先把嫁妆清单写出来。”
沈昭宁淡淡地吩咐,回府后要做的事情不少,只能一步步来。

沈昭宁冷硬的心涌起一阵阵的酸痛,却也觉得可笑至极。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陆大人就破防了。
三年过去了,果然什么都没变。
陆正涵拉着苏采薇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春芜苑已备好,你回去便是。”
苏采薇反握着夫君温暖的大手,心里暖热,甜滋滋的。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的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三年前斗不过她,三年后只会败得更加惨烈。
当年那贱人明艳不可方物,夫君尚且厌憎她,根本不愿碰她。
如今她憔悴如老妪,又染了病,夫君更不会看她一眼。
庄子的婆子回话说那贱人咳疾严重,那就让那贱人咳出血来,全府上下都嫌弃才好。说不定咳着咳着,就咳死了呢。
沈昭宁看着他们依偎着渐行渐远,眉骨猝不及防地酸涩起来,眼圈立马红了。
但她吸吸鼻子,努力地把泪意憋回去。
她一步步踏上台阶,那两年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
婆婆把她当牛马奴役,小姑子陆清雪千方百计地欺辱她,小叔子陆正鸿搜刮她的嫁妆,苏采薇明里暗里地磋磨她......
陆家人根本没把她当人。
脚底忽的一滑,她整个儿摔扑下去,却有一只手臂稳健地搀住她。
“大夫人当心。”
是一道沉朗好听的声音。
沈昭宁诧异地转头,看见一张俊逸如仙的年轻脸庞。
陆湛?
二老爷家的表少爷。
他穿着苍青色锦袍,披着玄色披风,束发和肩膀沾了些许湿意。
陆湛松了手,剑眉星目漾着三分温润的笑意。
“多谢。”
沈昭宁进府,跟他保持着距离。
在陆家两年,她只在家宴或有大事时见过他三四次,说过的话十指数得过来。
“姑母吩咐我买了几盒百味楼的蛋酥,吩咐我送来三盒。”他快步跟上,把一盒蛋酥放在她手里,“这盒给大夫人尝尝。”
“有心了,我患了咳疾,不能吃甜食。”
她把蛋酥递还给他。
陆湛固执地推过去,“大夫人不吃,分给下人吃也好。”
沈昭宁没再推辞,心里有点讶异。
表少爷对她示好,难保存着不可告人的企图。
陆湛玩味地看着沈昭宁轻缓地走着,孑然一身地走向春芜苑。
短短三年,却苍老了十岁。
她会像三年前一样,任由陆家人拿捏、磋磨吗?
沈昭宁看着熟悉的春芜苑,百感交集。
从未想过此生会回到这个让她倍感屈辱、爱恨交织的地方。
大婚之夜,夫君撕裂她的大红婚服,却厌憎地掐着她的嘴,对她说:这辈子都不会碰你这个低贱的庶人!
她念着他曾经的情意,把自己放在最低贱的境地,卑微地讨好他。
无数个夜里,她独守空闱,落泪到天明,想不通对她海誓山盟的夫君为什么变成陌生可怖的恶魔......
好在,两年的噩梦结束了。
她在庄子的日日夜夜,心被冰雪裹住,被绝望摧毁,被无休无止的劳作折磨得麻木,倒是想明白了——
男人靠不住,随时会抛弃你,更会变成恶魔把你踹进地狱!
房间打扫得倒是干净,但半个人影也没。
不知紫苏是否还在府里。
家具物件,不是从前她用的,换了一批廉价的。
床上两身衣裳,以及一件夹袄、一件棉衣,还有一些平平无奇的珠宝首饰。
沈昭宁拿起衣裳,眼底泛起一丝寒意。
......
风和苑。
陆老夫人等得不耐烦,气得脑仁疼。
“一个戴罪的庶人罢了,还当自己是尊贵不可侵犯的郡主吗?若非陆家收留她,给她安身立命之所,她早就在教坊司被磋磨成破烂货。”
那两年,曾经张狂骄纵的昭宁郡主,每日天未亮就起来接晨露给她沏茶,做好了早膳跪在床前喂她。
夜里,端来热水给她洗脚,给她按摩放松。
天热了,给她摇扇驱蚊;天寒了,抱着她的双腿给她温暖。
有一次她高烧三日,沈昭宁守在床前三日三夜。她好了,沈昭宁却病倒了。
陆老夫人可不会感激她无微不至的服侍,觉得这是为人媳妇应该做的。
这三年,薇儿忙于打理庶务,没人伺候她,她心里空落落的。
有时想起沈昭宁尽心伺候的模样,陆老夫人觉得甚是遗憾。
陆正涵没说话,想到沈昭宁咳得那么厉害,不由得皱眉。
稍后吩咐仆人,请薛大夫给她医治。
这时,丫鬟领着沈昭宁进来。
陆老夫人冰冷地打量她,到底有点惊讶。
她竟然这般憔悴,看着比薇儿老了几岁。
沈昭宁福身一礼,“给老夫人请安。”
永远忘不了,这个老妖婆有病没病都要她从早到晚地伺候,磋磨她两年。
她做得再好,也得不到一声称赞。
稍微有点疏忽,老妖婆不是责打她就是辱骂她。
陆老夫人愠怒地瞟她一眼,别过脸去。
“你让母亲等了这么久,先伺候母亲用茶赔罪吧。”
陆正涵见她换了一身衣裳,但还是单薄。
也不知她能不能扛得住今日的寒凉。
沈昭宁面无表情地奉茶。
陆老夫人勉为其难地接茶盏,“既然回来了,就要安分守己,莫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闹得府里鸡犬不宁。”
“我记住了......咳咳......”
沈昭宁陡然咳起来,双手捧着的茶盏倒向陆老夫人的手。
陆老夫人被滚烫的茶水烫得嗷嗷叫。
沈昭宁一边咳着一边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拭,心头泛起冷笑。
她是陆正涵的妻子,想得到他的爱重和怜惜,是不该有的心思吗?
她真心对待陆家每个人,甚至卑微地讨好他们,闹得鸡犬不宁的人是她吗?
太可笑了!
陆正涵疾步过来,狠厉地推开她,“你故意的是不是?不愿意伺候母亲就滚回庄子!若伤了母亲,我饶不了你!”
她本就体弱乏力,被他推得摔跌在地上,后腰突然一阵刺痛,眉心拧起来。
三年前她挨了二十杖,潦草地敷了膏药就去庄子,没日没夜地劳作,腰伤根本没有痊愈,时不时地发作。
两个丫鬟搀扶陆老夫人回寝房更衣。
沈昭宁恭顺地恳求,坚持要伺候她更衣。
陆老夫人的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准许她进来伺候。
沈昭宁来到槅扇后,忍着后腰的疼痛伺候着。
衣裳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而动起来,她又剧烈地咳起来。
陆老夫人被她的唾沫星子溅到了,嫌恶地推开她,“出去!”
沈昭宁默默退出来,眼底眉梢蕴着一抹诡秘的寒意。
陆正涵突然闯进来,粗暴地把她拽到外厅,“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贱人一向诡计多端,必定又在使计谋害母亲!
她的长眉快拧断了,右手伸到后腰揉着。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她离府之前挨了二十杖,不曾医治就去了庄子,想必落下了腰伤的毛病。刚才被他推得摔了,许是旧伤复发了。
一时之间,他冷酷的心软了几分。

已是二月末,洛阳城以西五十里的玉溪镇却飘起雪渣子。
细碎的雨雪落在裸露的脖子,沈昭宁却不觉得寒,因为身躯早已冻僵了。
她把整个庄子的夜香都倒在大木桶里,然后用牛车送到田间。
王婆子快步过来,“沈昭宁,快去拾掇拾掇,陆大人亲自来接你了。”
沈昭宁正用身上的粗布围裙擦去手背的秽渍,听了这话,骤然咳起来。
陆大人。
那个温润端方的男子,她丰神俊朗的夫君,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了。
五年前,洛阳城谁不知明艳张扬的昭宁郡主,是清河公主的掌上明珠,在当今太后的怀里宠着长大的。
一夜之间,清河公主牵涉废太子逆案,惨被幽禁,尊贵骄狂的昭宁郡主也跌落成庶人。若非新科进士陆正涵冒死御前求娶,她的命运应该是在教坊司被达官贵人玩弄。
她携十里红妆嫁进陆家,不成想,情真意切的夫君变脸比翻书还快,早就跟青梅竹马生养了一双儿女,婆母理所当然地把苏采薇抬为平妻,二妻协同执掌中馈。
她念着陆正涵的那份真情,忍气吞声两年。那夜,苏采薇抱着中毒昏迷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陆正涵不由分说一脚把她踹倒,婆母下令杖她二十,最后把她扔到乡下庄子赎罪,不许她回京。
沈昭宁惦念的那丝旧情,彻底断了。
“马车到了,你快去更衣装扮一下,莫要污了陆大人的眼。”
王婆子提醒的声音含着三分警告,“你敢在大人面前乱说话,我有的是法子让大人厌弃你!”
沈昭宁清冷的目光扫过她粗糙的脸庞,“下次我回来时,希望你还活着。”
不远处,一辆颇为豪奢的马车引人驻足围观,一个披着狐狸毛领大氅的男子下来,挺拔的身躯沐浴在雨雪里,晦暗的天色竟然被他的意气风发逼退了两分。
她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俊脸,麻木冰寒的心猝不及防地抽了一下。
那个拯救她于危难的男子,那个情真意切地发誓会一辈子呵护她的良人,成亲后用庶人的身份打压她,数次为了苏采薇和一双女儿打骂她,把她推进绝望的深渊。
眉骨忽然酸涩起来,但沈昭宁狠狠地压下泪意,面上瞧不出半分情绪。
她福身一礼,低着头,没说话。
“昭宁,我来接你回府。”
陆正涵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警惕地提防着她欣喜激动地扑过来。
在府里时,她千方百计地靠近他、扑他抱他,今日她必定会扑在他怀里,委屈地哭诉她在庄子过得多么不好,那些仆人如何欺负她。
可是,没有。
她只是纤细单薄地站在那儿,不曾看他一眼。
陆正涵暗暗庆幸,稍稍放松下来。
想必,她在庄子待了三年,终于有了自知之明。
他猜到她在乡下庄子过得不好,却没想到她这般不堪。
那个不可一世、万千宠爱的昭宁郡主,变着法儿戏弄洛阳城的权贵公子,珍珠履踩着他的衣袍,不曾给过他一个眼神。
如今,变成了粗麻布衣、浑身脏污的村妇,还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
“我是罪人,应该在这里赎罪。”沈昭宁低垂着眉眼,语声冷淡得好似面对一个陌生人。
“既然我来接你,你便是赎完罪了,随我回府吧。”
他看着自己揉捏完成的“杰作”,心里不免得意,又颇为感慨。
她嫁进陆家两年,他敲碎了她高高在上的傲骨,磨平了她的棱角和尖刺,把她揉捏成他想要的模样,怯懦自卑,委曲求全。
沈昭宁却几乎压不住唇角的冷笑,这句话格外的刺耳。
来到玉溪镇庄子的第一日,她就没盼望过他会来接自己回去。
婆子打骂、欺辱她的时候,午夜里咳得胸闷睡不着的时候,她忍饥挨冻快死了的时候,脑子里回荡的是陆正涵那冷酷的一脚,是陆家人恶毒的嘴脸。
她不相信他会良心发现。
必定是陆家需要她“安然无恙”地待在陆家。
“陆大人稍候,容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以免污了你和马车。”
沈昭宁不紧不慢地走进庄子大门。
陆正涵被膈应到了,皱眉看着她羸弱的身躯在雨雪交加里挺得很直。
不多时,她出来了,径自走向马车。
他转身,看见她上马车时又咳得厉害,差点把肺咳出来,软绵绵的好像快摔了,不由自主地搀她一把。
“没事吧?”
庄子缺医少药,每日从头到晚的劳作,患病后不是饱受折腾就是硬扛。
这么想着,他的心头浮现一丝不忍。
沈昭宁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把手挪开,清瘦苍白的脸庞,因为剧烈的咳嗽浮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陆正涵不悦地皱眉。
以前,她不是装弱往他身上靠,就是寻机碰触他撩拨他。但凡他让她碰手一会儿,她就能眉开眼笑一整日。
如今,她这般生硬地避开,是嫌弃他,还是怨恨他?
他躁怒地进马车,“启程。”
为了在天黑前赶回洛阳城,马车飞驰,颠簸得厉害。
沈昭宁颠得东倒西歪,岔了气,咳了半晌还没止住。
陆正涵听着咳声更烦躁了,把自己的汗巾递过去。
她用衣袖擦嘴,“不必了。”
他的心胸陡然掠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把汗巾扔在她身上。
终于,她止住了咳嗽,胸口舒畅了一些,只是咽喉又干又痒又疼。
陆正涵本是不想管她的死活,但终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看见汗巾被她放在一旁,眼里染了三分怒意。
沈昭宁接了茶水,喝了之后淡漠地把茶杯还回去。
“母亲年纪大了,时有病痛,你回府侍疾,帮薇儿分担一点。”他压着怒气说道,“薇儿要照顾耀儿和瑶瑶,还要打理府里庶务,无瑕照顾母亲。”
“我是戴罪的庶人,心肠歹毒,没资格伺候老夫人。再者我咳疾难愈,只怕会过了病气给老夫人。”
她声音细软,听着有几分真心实意,却字字句句都是冷漠的拒绝。
陆正涵拿起一只茶杯,满面怒容地扔过去。
正中她的胸口。
“当年你毒害耀儿,我没有休你,只是罚你到庄子赎罪,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今日你跟我摆什么臭脸?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我亲自来接你已经是给你脸面,不愿意回府就滚回庄子自生自灭!”
沈昭宁捂着剧痛的胸口,一呼吸就更痛了,“既是如此,我回庄子便是。”
只是罚你到庄子赎罪?
三年前,他不曾彻查就认定她毒害耀哥儿,这样的“仁至义尽”,她不需要。
脸面?
在陆家的那两年,他无数次欺辱她,何曾给过她脸面?
“不许停车!”
陆正涵冷厉地拍案,“你要回去就跳下去!”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掀起车帘往外走。
车夫不敢停车,若大夫人当真跳下去,即便不死也要断手断脚。
沈昭宁疼得额头渗出汗珠,心里除了冷笑,激不起半分情绪。
毕竟那两年,她早就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她闭上双眼,马车疾奔,凛冽的寒风从苍凉的眉眼刮过。
深深地呼吸,奋力地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