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不等我开口，陈心儿就哄的皇帝哈哈大笑。
“宣蛮王进宫。”皇帝下令。
蛮王进宫的同时，我也被绑在祭祀台的绞刑架上。
皇后口中的良辰吉日已到，我就要死了。
陈心儿拿着一把黄灿灿的匕首，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五年前我救皇上时，皇上亲手送给我防身用的，他说，“如有不测，也可自保，我登基后定会赢你入宫，这是信物，你无比留好。”
那日我是乔装打扮入的军营，皇上并没有看到我，谁知我中毒昏迷时，陈心儿把匕首偷走了。
“皇上，按照古书记载，需要您亲自用这把真龙匕首把国师的天眼挖出来，放置到盛满国师鲜血的真龙鼎里焚香祷告，皇子才可以继承天眼，永保江山。”
皇上盯着匕首先是一怔，又是看向我，而后又看向皇后。
我在他无情的眼中看到了犹豫，不，一定是我看错了。
皇后捧着匕首，挺着孕肚毫无征兆的跪在皇帝面前，她行叩拜大礼，“皇上，吉时已到，还请您先取血填满真龙鼎。”
“否则，错过吉时，皇子将无法获得天眼。”
皇帝深深的挽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他接过皇后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
真龙鼎已经摆在了我手腕下方的地方。
“皇上请您切下她的右手，这样血流更快。”陈皇后冰冷的指挥。
我的右手是用来持罗盘的，眼睛是用来观天象的，陈心儿好计划，先是断了我的意志，现在彻底了断我。
皇上握着匕首的手又是一颤。
我对上他的眼睛，似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我们小时候并肩读书谈笑的场景。
那一定是我临死前的幻觉。
“皇上，动手吧。”皇后催促。
皇帝的神情变得坚定，眼底是我现在残破不堪的身影。
下一秒，手起刀落。
“啊。”
我的哀嚎响彻皇宫，惊飞了停落在树上的乌鸦，哀嚎阵阵。
落在血泊里的手指还在蜷缩。
我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随即，一泼混着冰的水当头冲下。
我骤然睁开眼睛，手臂的鲜血滴滴答答的往真龙鼎里流，血腥弥漫，伤口猩红，宛如手臂被插在火炭
之中。
我痛的两眼发黑，全身颤抖，眼前的一切都似在高速旋转。
但是我的耳朵还是清醒的。
“皇上，现在可以取天眼了。”皇后再次开口。
我已然看不清皇上的表情。
只是霎时，我就觉得脑袋刺进了尖锐，随即，我晕死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皇上大喊，“务必保住国师性命。”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
我下意思做睁眼的动作，但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对哦，我已经没有眼睛了，索性我也不用在做睁眼的动作。
“你醒了。”
我的听力一直很灵敏，说话的是皇上，他的声音沉沉的。
我努力挣脱从床上爬起来。
“你要做什么？”
皇上的语气有些急，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他还能为我担心么？
我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跪了下去，“皇上，奴婢已经供奉了天眼，是否可以放奴婢一条生路？让奴婢离宫去？”
一双眼睛换一条生路。
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可，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让宫人带你到占星台的祭祀台长跪祝祷，直到皇后顺利生产。”
“还有两日，皇子就将出生，你出宫也不差这两日。”
我竟昏迷了十日之久，怪不得我还没死，原来还有两日的时间。
“皇上，不可。”
是皇后的声音，我的耳尖动了动，竟没发觉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我跪拜在地上的身体下意识颤抖，发冷…
皇后又开口，“皇上，需要先将她的膝盖骨挖去才可，否则，她乱动一下都会影响皇子降生。”
我的膝盖瞬间如针刺一般疼痛，双腿发软，身体颤抖更甚。
我连忙重重的磕头求饶，“皇上，求您开恩，奴婢已经失去双眼，如果没了膝盖不能行走，只有死路一条。”
“奴婢绝不乱动一下，还请皇上开恩。”
我的头在地上磕出砰砰的响声，不多时我就感觉有温热的血流流下。
皇后抢先开口，“皇上，皇子断不可有任何闪失。”
“就依皇后所言。”
皇上的一句话，如同万斤铁锤，重重的砸在我的胸口，还不等行刑我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时，凌冽的寒风正吹打着我的
脸庞。
双腿如同假肢混着粘稠的血液垫在屁股下面，浑身麻木发冷，已经感觉不出来疼痛。
“不许乱动。”
宫人呵斥，“我奉皇上皇后之命，日夜监视你，你要是敢乱动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听声音，是皇后身边最得意的贴身婢女。
“不好啦，不好啦，皇后娘娘失踪了！”
婢女的话音刚落，远处就穿来尖锐的叫声。
陈心儿又在搞什么鬼。
嗒嗒嗒。
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
“贱婢，你竟敢给皇后下咒！”
来人是皇上，他愤怒的一脚把我掀出去一米远，我被踹的口吐鲜血，佝偻在地上。
“我，没，有。”
我喘着辩解。
“贱婢，你还敢狡辩，丫鬟亲眼看到你用血在地上画巫蛊符咒，现在血迹还没干，整个皇宫除了你还有谁会巫蛊之术？！”
我嘴角低着血呵呵冷笑，“皇上，奴婢已经失去右手，又瞎了眼睛，昏迷数日刚刚才醒，怎么可能给皇后下咒？”
“你对那些巫蛊之术早就烂熟于心，何须用眼观看？”
他的怀疑如同铁锥穿透我的心脏，巨大的疼痛淹没了膝盖的痛楚。
“朕现在命令你，立刻占卜皇后在哪里，若是找不到皇后朕将你碎尸万段。”皇上怒不可恕，若不是还指着我卜卦一定已经将我掐死了。
我搬动这残废的双腿跪下去，“皇上，奴婢是茅房刷恭桶的奴婢，不会占卜！”
“你还真是自轻自贱。”皇上咬牙，“朕，重新将你封为国师，现在可以算了吗？”
“不能。”
没有眼睛无法观看天象，没有手也无法持罗盘。
“贱人！”
皇上明黄的靴子使劲踩在我的脑袋上，用力不停的碾压，“陈嫣儿，你好狠毒的心，皇后是你的亲妹妹，你竟为了一己私利置亲情与不顾！”
“你真是叫朕恶心。”
我的额头、耳朵来回旋转着被碾压，痛的我耳朵发鸣。
在我被带回占星台那日，我给陈心儿卜了一卦。
我的声音从牙缝里冒出来，“皇上可以到蛮王那里去找找！”
我感受到头上的动作一顿。
“来人，把这贱婢带上，摆驾西宫殿。”
我被宫人拖着，跟着浩浩荡荡的侍卫
的暗门离开。
我想跟过去看看，但是别皇帝的身体牵引住。
护卫将军追着进来，看见已经倒在地上的皇帝，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皇上，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传太医，救皇上。”
太医院的全部太医提着药箱连滚带爬的到西宫殿把皇上挪回天子宫，施针布药一通抢救。
终于，大半天过去，皇帝醒了过来。
“嘶。”皇上按压着太阳穴，挣扎着要坐起来。
“皇上，您醒了。”
护卫将军跪在地上重重磕头，然后起身扶住皇上，保证皇上坐的安稳。
皇上视线清明，看到护卫将军在自己的近塌，瞳孔震惊。
没有特殊召令，护卫将军不可以进入内韦，而且这宫殿空空，宫人呢？还有皇子皇后呢？
“你怎么到朕的寝宫？”
护卫将军立刻又跪在地上，声音惨痛，“皇上，蛮王佣兵，已经包围了皇宫了。”
“皇后和皇子也不知去向。”
“臣救驾时，曾看过皇子一眼，是与蛮王一样的蓝色瞳孔，恐怕…”
“放肆！”
皇帝震怒，可这一声急火攻心，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太医连忙冲上前，“皇上，您切不可动怒呀！”
“您中了蛮毒，如果急火攻心引发毒发，后果不堪设想。”
“蛮毒？”
“这种毒只有蛮王的封地才有。”太医回答。
皇帝眉头皱的很紧，“可蛮王入宫以来，朕并未接触他，如何会中毒。”
太医吓的额头虚汗，回答的声音也颤颤巍巍的，“皇上，此毒在您身体中潜伏已有一年之久，若不是您今日晕倒，太医院也无法察觉呀。”
“这毒，怕是您身边人才能动了手脚。”
“是谁？是国师？还是谁？”
我飘在空中冷笑，这个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我。
他能落到如此田地，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这是他罪有应得。
护卫将军连忙跪在太医身旁，“皇上，未臣带领侍卫，搜查了整个皇宫，只有皇后宫中有此毒。”
“由此推断，皇后与蛮王勾结已久，想要谋害皇上。”

手。
手臂，膝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剧烈的疼痛，许是经历过一次，我没有晕。
我无法看清皇上的表情，但是能听到他焦急的来回踱步声，是对皇子降生的担忧而不是我。
不多时，又是产婆惊呼。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难产，国师的血已经不好用了，现在需要国师为国捐躯呀！”
产婆语气紧迫，“皇上只要您亲手杀了国师，皇子就能顺利降生。”
我的死期到了，命，天注定，我没有挣扎的余地。
在我和皇子之间，他永远不可能选择我。
我听到那道焦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
此刻，整个宫殿里安静的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的见。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见证我的死亡。
瞬间，我的胸口被刺穿。
鲜血喷射而出。
我倒在血泊之中，发出惨笑，“国灭，新王生！”
我确定，这次我死了。
因为我能看了。
我残破的魂魄已经飘在西宫殿的半空，逃离不出这个院子。
听到我最后的喊叫，皇上定定的盯着我的尸体，吓的接连后退。
“啊，啊，啊。”
与此同时，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寂静，划破天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顺利产下皇子。”产婆喜笑颜开的抱着小皇子跪倒皇帝面前，“皇上您瞧瞧，皇子已经拥有天眼。”
皇上从错愕中回神，更来不及细看皇子，立刻冲进产房，我被迫被牵引进去。
“皇后，你辛苦了，你为朕立了大功，朕要大赦天下。”他激动的握着皇后的手，喜极而泣。
而我却在被带进门时，看了一眼小黄子的眼睛，哪里是什么天眼。
那明明是和蛮王同款的眼睛！
我盯着产后虚弱的陈心儿，胸口大震。
她竟与蛮王私通！
也是，她爱极了一见钟情的蛮王，我摇头叹息，不知道皇上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可正拉着陈心儿手的皇上，身体突然后仰，晕倒了！
看到晕倒的皇上，陈心儿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像早就知道有这个结果一般。
我听见院子里刀剑抵死拼搏的声音。
忽然，蛮王抱着皇子闯进殿内，拉着皇后从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