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进行到末尾，林清颜没有吃一口食物。
她不停喝着酒，喝到醉醺醺的，梁婧婧知道她不痛快，也陪着她一杯又一杯。
晚上十点，梁敬楠说要送于泠回家。
梁婧婧点点头，然后吩咐弟弟顺路把林清颜也送回家。
但梁敬楠却直接拒绝了，他看着一脸绯红的林清颜，皱了皱眉。
“泠泠家在城南，清颜姐家在城北，并不顺路，清颜姐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梁婧婧想想也是，但让林清颜单独回去她也不放心，于是她拿起林清颜放在桌上的手机递给她。
“颜颜，你那个奶狗男朋友还没分吧？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林清颜嗤笑了一声接过手机，目光却转移到了梁敬楠身上。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了衣兜里，明显是在按着关机键。
林清颜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裂开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躬下身干呕起来。
梁婧婧连忙俯下身拍着她的后背，于泠也端来了一杯水，只有梁敬楠站在原地毫无动作。
房间里亲近的不亲近的都在关心她，而她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却冷眼相待。
林清颜只觉得荒唐可笑至极。
她熄灭手机的灯光，闭上了眼，语气里满是冷意。
“男朋友最近没空，还是打车回去吧。”
梁敬楠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拿起手机叫了一辆车，然后开车送于泠回了家。
于泠下车之后，梁敬楠调转车头，直直往城北开去。
一路上他给林清颜打了无数个电话，但她一个也没接。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赶到了林清颜小区，房间里灯光大亮着，他敲了半个小时门，却没有任何反应。
灯很快就熄灭了，梁敬楠停下手下了楼，站在楼下仰望着4楼的窗户。
夜半下起大雨，他站在雨中一动不动，林清颜看着他不肯离去的身影，终究打开了房门。
她拿着一把伞撑开走进雨中，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男人，声音如同初春的寒风，冰冷无比。
“回去。”
梁敬楠浑身湿漉漉，眼尾微微泛红，脸上露出可怜的神色。
“颜颜，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林清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后退了几步，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雨幕。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还是离我这个姐姐远一点为好。”
梁敬楠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拿出了手机，急切地解释着。
“是姐姐发现了你的东西所以最近一直在逼问我，我又怕你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就找到于泠假扮成我的女朋友带她回家应付一下。我没想到你也会来，对不起颜颜，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被雨浇得水淋淋的屏幕上的对话映入了林清颜眼帘。
她看着手机上的内容，眸光黯淡。
“以前是我不想公开，但现在应该是你更不想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梁敬楠连忙上前攥住她的手，“我没有这个意思，颜颜，我有多爱你，你知道的。”
眼前满身寥落求她原谅的是梁敬楠，可这段时间里对她不闻不问的也是梁敬楠。
林清颜有些恍惚了，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陪伴了自己三年的恋人，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原谅梁敬楠。
她静默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回了家。
梁敬楠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但她一次也没回头。


看着站在梁婧婧身边的于泠，一股热血直冲上林清颜的脑门。
她侧身看向梁敬楠，满眼都是震惊，语气已然有些失控。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女朋友？”
梁敬楠没有接话，阴沉的脸一下变得铁青。
于泠仿佛感觉不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笑着跑上来抱住了林清颜的手，声音甜甜的。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还加过联系方式哦。”
林清颜心痛到无法呼吸，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于泠，只能低下头咬着牙沉默不语。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对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梁婧婧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上前拉着她进来。
“颜颜，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梁敬楠生怕林清颜情绪崩溃口不择言，连忙接过话题。
“可能是年纪大了到了更年期，脾气不稳定吧。”
梁婧婧听见这话眉头皱了起来，直接揍了梁敬楠一拳。
“颜颜今年也才28岁，还年轻着呢，怎么就更年期了。梁敬楠，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就把你嘴给缝上！”
于泠也连忙打着圆场。
“既然林姐姐来了，那咱们就吃饭吧，敬楠，我好饿啊。”
梁敬楠连忙牵着于泠的手往里边走，梁婧婧也拍了拍林清颜的手安抚了一阵。
四个人在餐桌边落座，于泠和梁敬楠坐在林清颜对面，低着头一直说小话。
阿姨把饭菜送上桌，但林清颜却没有动筷子。
她的眼里堆满了震惊、失望的情绪，但梁敬楠却直接忽略了她的目光。
他耐心地挑出鱼里的刺，剥掉龙虾的壳，不停地往于泠碗里夹着菜。
于泠小口小口尝着碗里的食物，满脸都是甜蜜的笑容，她还时不时抬头和梁敬楠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爱意。
看着这旁若无人秀起了恩爱的两个人，林清颜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用力握着手里的筷子，感觉指尖都快要被捏碎了。
梁婧婧很快就察觉到林清颜今天兴致不高，连忙拿起桌上最后一块西瓜想递给她。
“颜颜宝贝不高兴，来吃块西瓜开心一下。”
这块瓜还没放进林清颜碗里，就被梁敬楠伸手抢过去放到了于泠手里，他脸上漾出温柔的笑意。
“泠泠最喜欢吃西瓜，让给她吧。”
林清颜眼神一凝，满脸难以置信。
梁婧婧也拉下脸，沉声教训起来。
“颜颜没有食欲什么也没吃你看不见吗？一块西瓜而已你抢什么？冒冒失失没大没小的！”
梁敬楠在家里被姐姐教训惯了，一向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眼下于泠在身边坐着，更是直接开始顶嘴。
“一块西瓜而已，让给泠泠又能怎样？还能饿死吗？”
眼见梁婧婧真生气了，于泠连忙把手里的西瓜放进林清颜的碗里，然后拉了拉梁敬楠的手劝导起来。
“敬楠，林姐姐毕竟要大我们很多，你不能这样，赶紧道歉。”
上一秒还在犟嘴的梁敬楠听见于泠的话，下一秒就收敛起脾气乖乖说了对不起。
林清颜脸上一片黯然，她看着身前的西瓜，哑着声开口。
“于泠，你很会教男朋友啊。”
于泠脸上露出羞涩的笑。
“敬楠一向很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不顶嘴的。”
林清颜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心口仿佛有火在烧一样疼痛，脑中昏昏沉沉的。
她好想不顾一切直接找梁敬楠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梁婧婧还坐在旁边，林清颜不能说出真相。
她不能为了这段不明不白的恋爱，破坏掉和姐妹多年的友情。


她偷偷和闺蜜弟弟在一起了。
那年，他19岁，她25岁，他追着她死缠烂打要公布恋情。
后来，他22岁，她28岁，不想公布恋情的反而成了他。
兄弟问起，他只淡淡一笑，“就是觉得，她不再年轻了，有些丢人。”
兄弟哄堂大笑，“你这么说她，就不怕她离开你？”
“不会，她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
她不哭不闹，当着他的面吻上了另一个小狼狗。
小狼狗笑了，他疯了。
……
周末，林清颜被闺蜜叫出来给她弟弟买鞋。
“颜颜，这双鞋还可以吧？不过我忘了敬楠穿多大的鞋了。”
林清颜听见梁婧婧的问话，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
“43吧。”
梁婧婧愣了一下，很是意外。
“我弟弟的鞋码，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清颜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了，连忙笑了笑。
“你上次提过，我记得敬楠和我男朋友是一个鞋码。”
梁婧婧听见这句话，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满脸八卦的表情。
“颜颜，你那个奶狗男朋友还要藏多久啊？都悄摸谈了三年了，还不肯带过来让我看看吗？”
林清颜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
梁婧婧还想追问，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十分钟后，梁婧婧挂断电话，急急忙忙的把手里的鞋递到了林清颜手里，撂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我突然有点事，颜颜，你帮我把这双鞋送到敬楠那儿去吧，他今天有球赛急着要穿。”
林清颜自然不会拒绝，将鞋包起来后便赶去了学校。
车刚到南大门口，林清颜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身篮球服的梁敬楠。
他约莫186的身高，双手插兜靠着墙站着，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衬得他更加帅气。
林清颜看得有一瞬间失了神。
梁敬楠远远地便看见了她，迈开长腿径直走到她身前，接过球鞋道谢后就打算转身离去。
“谢谢清颜姐。”
林清颜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梁敬楠的眸色一暗，随后拉着她走到无人的角落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掐着她的腰亲了下去。
这个吻浅淡而绵长，林清颜却有些走神。
她忽然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梁敬楠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没那么高，眉眼也没有长开，但依稀可见帅气模样，见到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姐姐，乖巧又黏人。
后来，她眼睁睁从小看着他上初中、高中、大学，蝉联每个学校的校草，情书收到手软。
他是闺蜜的弟弟，她便从小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着。
直到三年前的一场聚会，梁敬楠送她回家，两个人都喝得微醺，他竟借着酒意吻了她，抱着她进了房间。
失控的一夜后，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倒转。
梁敬楠不肯再叫她姐姐，转而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在她把他当弟弟的这些年，他竟一直偷偷暗恋着她！
他的球服号码是她最喜欢的数字，他的日记本里写满了她的名字，他每次放假最期待的事就是她来到他家……
林清颜从没谈过这么小的姐弟恋，一时间对他疯狂的追求攻势既无奈又慌乱。
起初她一直在拒绝，甚至还拉黑了他的号码，但梁敬楠却像铁了心一样，喝的醉醺醺的将她堵在家门口，用那双微红的眼睛深情的看着她，喑哑的嗓音竟像是在哀求。
“清颜姐，我真的好喜欢你，别后退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
她的心慢慢动摇了。
她开始接受他的关心，习惯他黏着自己，再后来，两个人的关系悄然从姐弟转变为情侣。
而这段隐秘的恋爱已经持续三年了。
“敬楠，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躲在这儿？”
身后突然走来一群男生，闻言，梁敬楠连忙推开了林清颜，往后退了两步。
林清颜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突然同自己拉开距离的梁敬楠，有些讶然。
从前的梁敬楠很喜欢拉着她在公共场合亲热，可她性格比较沉稳，所以每次都会红着脸推开他。
每到这时，梁敬楠就会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问她是不是不想要他了，是不是后悔了。
一向没有安全感、时时刻刻都想要她证明爱意的梁敬楠，今天却一反常态主动推开了她。
这突然的转变让她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
几个男生走近了才看见被盆景挡住的林清颜，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有两个单身的男生更是直接上来搭讪。
“同学，你好漂亮，你是哪个学院的啊？方便加个微信吗？”
林清颜还没开口，梁敬楠就先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是我姐姐。”
梁敬楠居然又叫她姐姐了？
林清颜脸上浮现出诧异的表情。
她记得前两年他来接她下班正好撞见她的同事，大家都起哄问她怎么谈了个奶狗小男友，她怕他尴尬就说是弟弟。
结果梁敬楠生了一晚上的气，林清颜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她说虽然他们俩在一起了，但梁敬楠终究小了她六岁，她怕他是一时冲动没想清楚就不太想公开，这样以后梁敬楠要是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也好有条退路。
梁敬楠听见这话更生气了，当场就黑着脸说他清醒得很，他把一切都给了她，不可能再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
林清颜一直记得那晚他哽咽的声调。
所以面对现在这个主动叫她姐姐的梁敬楠，她的心里涌现出一抹异样。
篮球队的队友听见是姐姐，都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对不起对不起，那既然姐姐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下午的篮球赛？”
林清颜下午没事，便应了下来。
一行人慢慢往球场走去，几个男生撞着梁敬楠的肩膀开始调侃他。
“今天这场比赛可是很重要，敬楠，你可要好好发挥啊，不仅姐姐在场，于泠也会来观战的哦！”


自那个雨夜以后，梁敬楠就像回了魂一般，又开始频繁在林清颜身边出没。
两个人像是回到了酒后发生关系后那段时间里，一个努力躲着，一个拼命追着。
上下班的点一到，林清颜就会在家里和公司楼下看到他的车；她忙起来加班，他就带着一大箱子吃食送到公司来；她闲下来去逛超市，他就跟在身后抢着付款，然后主动拎着袋子送她回家……
这么体贴周到的梁敬楠让林清颜时不时就会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过去这几个月都是一场梦吗？
但额头那道被啤酒瓶砸出来的伤痕却又清楚地告诉她，不，不是梦，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那个曾经抱着她说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是梁敬楠，那个说她只是姐姐的人也是梁敬楠；
那个为了她当面撕碎情书的人是梁敬楠，那个带着于泠回家的人也是梁敬楠；
那个无时无刻都要黏着她的人是梁敬楠，那个一个月一条消息也不发的人也是梁敬楠。
两个梁敬楠一直在林清颜心中交替出现着，她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现在的梁敬楠。
林清颜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走路也不大专心，一辆车冲着她撞过来，她却像没看见一样。
就在车要撞上她的千钧一发的时刻，梁敬楠冲出来抱着她滚到了安全地带。
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反应过来的林清颜吓得头脑一片空白。
她连忙挣扎着站起来检查着梁敬楠的身体，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好在他动作快，只擦到了手。
看着他胳膊有一大片擦破皮，林清颜还是红了眼。
“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
梁敬楠把她抱进怀里，语气里满是恳切。
“不要了！你要是不原谅我，我还留着这条命有什么用！”
“颜颜，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既然你也不想再躲躲藏藏了，那等你生日那天我就和姐姐坦白，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我们的恋情好不好？”
林清颜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在说谎，态度终于软和了下来。
这阵子所有强装起来的冷漠也尽数泄气，她点点头，靠进了梁敬楠的怀抱中。
和好之后，那个跟了林清颜一个月的梁敬楠就消失了。
他不再每天都跟着她，只每天发上两条消息问候一下；她约他吃饭，他来一次后下一次就找借口拒绝了；她说想要什么东西，他有时候会连夜送过来，有时候又像没听到一样当耳旁风。
一个月前那股不安和绝望又涌上了林清颜心头。
她几次想找梁敬楠问个明白，又总是劝自己要忍下来。
只要熬到生日那天就好了，只要公开这段关系就好了。
林清颜这样想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她生日的前一天。
这段持续了三年的地下恋情要公开了，林清颜特意买了一身西服，打算送给梁敬楠让他明天穿上。
她挑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店员说这身衣服穿上后看上去会很沉稳，那她和梁敬楠看起来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年龄差吧？
林清颜默默想着，带着衣服去到了南大。
刚到生物学院门口，她就在凉亭里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身影。


林清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她浑身湿漉漉地坐在玄关口，彻夜未眠。
直到早上八点，提前定下的闹钟准时响起惊醒了林清颜，她看着屏幕上的生日宴会几个字，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
洗漱一番后，林清颜换下身上湿润的衣服，随后化了一个妆，但莹白的粉底根本挡不住满脸的疲惫。
看着镜子里那张麻木的脸，林清颜强迫自己捏出一个端庄的笑容。
但拉扯着的嘴角僵硬无比，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
她便不再笑，沉默着收拾好东西，开车往酒店赶去。
刚停好车，梁敬楠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前方，他挥了挥手，似乎在示意她过去。
痛苦一直拉扯着林清颜的神经，让她的脑中一片混沌。
她拉开车门，无意识地往前方走去，脚下轻飘飘的。
少年好看的脸上满是歉意。
“颜颜，我爸妈昨天晚上吵架了，为了不给他们添乱，我暂时还不能公开我们的恋情。”
“等下次好不好，下次时机成熟，我一定介绍你给大家。”
昨夜梁敬楠说过的话又在林清颜的脑中回荡起来，宛如魔咒一般震得她头痛欲裂。
多么拙劣的借口啊，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嗓音喑哑而干涩。
“你确定今天不公开吗？”
梁敬楠上前拉住林清颜的手，“今天真的不行，我们改天再公开，好不好？”
林清颜自嘲的笑了一声，挣开那只牵上来的手，一句话也没说，轻轻地点了下头之后就侧身往楼上走去。
梁敬楠看着她虚浮的步伐，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股不安慢慢涌上他的心头，他心慌得厉害，提腿跟了上去。
这场宴会邀请的都是林清颜的好朋友，所以她一入场，大家纷纷和她打起了招呼。
而于泠也出现在了宴会现场，她长得好看又打扮得青春靓丽，林清颜一眼便看见了她。
两个人眼神一交汇，于泠便端着浅笑走上前，微微伸出手，语气里满是礼貌客气。
“林姐姐，我听说你今天过生日也想过来凑凑热闹，就让敬楠带我过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跟在身后进来的梁敬楠听见这话想要解释一二，但林清颜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伸出手浅握了一下于泠的手，声音淡淡的。
“来者都是客，我怎么会不欢迎呢？”
说完，她又和梁敬楠嘱咐了一句。
“今天我恐怕闲不下来，你和于泠关系好，就代我这个姐姐多照顾她一些。”
梁敬楠心中的不安感更强烈了。
按照上次的经验，林清颜应该会察觉到什么，随即露出难过的神情的。
但此刻的林清颜却一派风轻云淡，看起来毫不关心他为什么会带学妹出席女朋友生日宴这件事。
梁敬楠心中猜疑不定，但他最后也只得出一个大概是他刚刚说不想公开又惹她生气了的原因。
算了，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哄哄吧。
梁敬楠心里这样想着，并没有把这个小小的意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