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肿的像核桃。
“国公爷，夫人出事了！”
他眉头紧蹙。
“就算是出事了，也要等我出宫在说，退下。”
皇上随意摆了摆手。
“无妨，说不定是府中有急事找你呢。”
然后示意如玉说出口。
“夫人她……她今日回沈家探亲，忽然起了一场大火，沈尚书受了重伤，夫人她却……葬身火海了！”

就仓促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后，露出一抹冷笑。
吩咐如玉，“前几天联系到的那支商队，记得去跟他们报个信。”
如玉点头，“是。”
我刚转身，就对上萧凛幽深的眼睛，吓得我后退一步。
我刚要行礼，却被萧凛一把拽住。
“你会武功？”
他审视我，却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我微微一愣，很快想通了。
是因为嫡姐沈卿瑶，会武功。
书房里的那些挂画里，有一幅刚好是沈卿瑶拿着刀剑的姿势，总能让萧凛看得着迷。
我没想到刚刚那一幕，刚巧被萧凛看见了。
“国公爷误会了，我哪里会什么武功。”
听我这样说，萧凛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我们俩相顾无言，走了一段路。
“前几天的事，是我太着急了，让你受罚。”
“你的伤口……”
萧凛想拉下我衣服查看，却被我冷冷避开。
“已经无碍了，多谢国公爷关心。”
萧凛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我，“知蕴，你还在赌气？”
“我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你，今夜便在你的房间里歇息吧。”
他语气居高临下，就好像在我房间里歇息下来，就是对我的莫大施舍。
我也应该和他那些侍妾一样感恩戴德。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反正再过几日，我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
晚上萧凛的目光一错不错落在我脸上，他伸手要我为他宽衣，还没等我动手。
外面传来随从的通报声。
“国公爷，春娇娘子说小世子身体不适，让您过去看看！”
萧凛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往外走。
却被我叫住。
“国公爷，阿离对我有很大误会，他认为是我当初给你下药爬床，才得了这国公夫人的位置。”
“既然春娇娘子愿意抚养他，我便不会插手，只是有些误会，希望国公爷能主动跟孩子解释清楚才好。”
萧凛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冷冷笑开。
“解释什么？”
“就连我都以为，那一晚是你给我下了药，难道不是吗？”
“沈知蕴，阿离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别想利用孩子，把我对你最后一丝夫妻情分都给耗尽了。”
萧凛决绝摔门离去，留我在冷风
嫁给辅国公萧凛的第九年，他和儿子都恨透了我。
一场大雨打湿了嫡姐的画像。
萧凛的马鞭在我后背上抽出十几道血痕。
他脸色阴沉，“你费尽心机做了国公夫人，怎么连几张画像也看管不好？”
他轻柔抚摸画中人的脸，满眼温柔。
我被关进祠堂罚跪三天三夜。
侍女红着眼送来的几块糕点，也被突然闯进来的儿子故意打翻，一脚碾碎。
我愣住，弯腰去捡拾。
又被他一脚踩在手背上。
见我痛呼出声，侍女急坏了，“小世子，夫人可是你的亲娘！”
萧生厌朝着我狠狠呸了一口。
“春姨娘才是我亲娘，人人都说你一个娼妓之女，才不配做我娘！”
“要不是你厚颜无耻的给我爹下药爬床，如何能做得了国公夫人？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望着眼前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眼中满是冷意和怨恨。
我平静开口：
“阿离，用不了几日你就会如愿。”
……
初冬的雨伴着冷风降下。
正在打理账目，听到雷声我抬头看向窗外，忽然听到丫鬟如玉惊慌的声音。
“夫人，国公爷的画像淋湿了！”
我愣了下。
反应过来连忙朝着书房跑去。
原本在书房墙上挂的好好的画像，不知为何，全被摆在庭院外面，此刻全被雨淋的透湿。
我的心蓦然一沉。
“怎么会这样？”
我叫来书房下人问话，她们面面相觑，奇怪的看我。
“不是夫人吩咐，今日艳阳高照，将这些画拿出去晒晒吗？”
“我何时吩咐过？”
“是您让小世子告诉奴婢的……”
丫鬟们振振有词。
我脸色煞白，转身看向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萧生厌。
“阿离，你……”
“贱女人，你不配叫我乳名！”
我怔愣住。
萧生厌一脸怨毒，抓起旁边的茶杯朝着我额头砸过来，撒腿就跑。
破碎的茶盏瓷片，割破了我额头的肌肤，顿时血流下来。
如玉惊慌失措的要来给我包扎。
却被我阻止。
“这些画像不能有任何损坏，全都拿进屋里！”
下人刚要照做。
忽然门被一脚踹开。
萧凛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一巴掌
孩子便叫了萧生厌。
无数个难捱的夜里，是我抱着孩子，一点点把他拉扯养大。
我给他取名阿离。
是想告诉他，虽然爹娘离心，他也不必放弃自己。
却不曾想，他早就做了选择，放弃了我。
我平静开口，“阿离，用不了几日，你就会如愿的。”
萧生厌轻蔑冷笑。
稚嫩的声音却说出无比残忍的话。
“你以为说这种话装可怜，就可以让我放弃报复你？你做梦！”
“都是你霸占了春姨娘的正妻之位，只有你死了，春姨娘才会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夫人，她才是我娘！”
萧生厌撂下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我却陷入回忆。
萧凛一心爱慕嫡姐，不惜以全部的战功换了一道求娶沈卿瑶的圣旨。
就在他满心欢喜准备迎娶夫人时，却得到了沈卿瑶同人私奔的消息。
沈家为了给国公府一个交代，就暗中给我下了药，送去萧凛床上。
醒来后木已成舟，沈夫人半笑着威胁我。
“代替卿瑶嫁娶国公府，这可是嫡女才有的荣耀，沈知蕴，你一个青楼妓子所生的庶女，理应感激。”
“既然卿瑶不懂事，沈家欠国公府一个女儿，就该由你替补上。”
“否则，你那个青楼卖笑的娘，可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在别院盼着我嫁良人的娘。
我攥紧拳头，又松开，点头答应了。
可是萧凛并不喜欢我。
娶我回来，也只是当成摆设。
就连怀上阿离的那一夜，他也是因为公婆催得急，才把我带到书房里，眼睛盯着沈卿瑶的画像，同我行夫妻之事。
情欲淹没了他。
我听见萧凛呢喃低呼，“卿瑶……”
完事后冷漠离开，日日抱着沈卿瑶的画像过日子。
直到他找到一个和姐姐七分相似的替身。
三年前，他带着绣坊的春娇娘子住进府里，不容置疑的通知我。
“你又要管家，又要照顾阿离，忙不过来，我便替你寻了一个帮手。”
“三日后，我纳春儿为贵妾，你们姐妹要好好相处。”
春娇娘子住进了主院。
也带走了阿离。
她亲手抚养，养的阿离只能她亲近，只叫她亲娘。
如今想来，大概
里发呆。
半晌，我忽然也笑了。
罢了，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不解释了吧。
反正一个死人，他们过几年也会忘干净的。
没等我睡下，萧凛又让人把我叫了过去。
“夫人，小世子呕吐不止，国公爷让您也过去看看！”
我不愿再出现在萧生厌面前，可是听到这样说，还是忍不住过去了。
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哭声。
“爹爹，都是那个坏女人，她逼着我吃了兔肉，才害我呕吐不止的，你一定要把她赶出去！”
看到我进来，萧生厌抬手指着我，哭得更大声了。
春娇娘子面露担忧之色。
“夫人，就算是阿离调皮了些，不尊重您，您也不能这样对孩子啊……”
我目光落在旁边的一盘冷却的兔肉上。
白日里，我精心养了两个月的一窝小白兔。
全都被八岁的萧生厌煮了。
他恶毒的扔在我面前，一脸挑衅。
“把你的兔子红烧了，只是给你个警告！你要是再赖着不走，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倒真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为了帮他春姨娘扶正，不惜用这种手段害我离开。
萧凛冷冷皱眉，刚要斥责我，却被我打断。
“既然世子不喜欢我这个母亲，国公爷，那我们就和离吧。”
我掏出一纸和离书，递到他跟前。
春娇一脸震惊，萧凛脸色难看，眉头蹙得更厉害了。
“沈知蕴，阿离不过是抱怨你两句，你就要提和离？”
他抬手把和离书撕了个粉碎。
“你到底是阿离的亲生母亲，疏于教育也是你的责任，明日你不是回沈家探亲吗，好好跟你爹娘请教一下，如何管教孩子！”
我凄凉一笑。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沈家那对人渣，根本就不是我的爹娘。
第二日一大早，我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沈府。
如玉欲言又止提醒我，“夫人，还要不要再看看小世子？”
我摇摇头，“不必了，他有了自己选的娘，不需要我了。”
我踏上马车，渐渐驶离国公府。
下人找到萧凛的时候，他正在皇宫御书房里跟皇帝议事。
见到如玉，他皱了眉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擅闯！”
如玉扑通跪下，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