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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经李玉芬玉芬小说 龙飞有妖气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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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有妖气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玉芬玉芬的其他类型小说《鬼葬经李玉芬玉芬小说》,由网络作家“龙飞有妖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听到这阵敲门声,我立刻改变了主意。情况越是诡异,就越是可能隐藏着什么。阴楼里积水还是一米来深,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玉芬固定了一根绳子,我顺着绳子就爬了下来。这种阴楼一般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因为深在地底,要窗户也没用。等我和玉芬一前一后下来,周围就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阴楼的门大概有一米五那么宽,门板是木头的,很厚实,我蹚着一米深的积水,稍稍走了两步,我这么一动,积水泛起一片涟漪,紧跟着,厚实的门板仿佛不堪重负,直接倒了下来。倒塌的木板在积水中起起伏伏,缓缓的漂到了一旁,没有门板,这座阴楼里的情景,就大致映入了眼帘。阴楼估计有二十多个平方的样子,以前的守墓人在这里生活,肯定有一些生活用品。我看了一圈,只看见一些漂在...

章节试读

一听到这阵敲门声,我立刻改变了主意。情况越是诡异,就越是可能隐藏着什么。
阴楼里积水还是一米来深,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玉芬固定了一根绳子,我顺着绳子就爬了下来。
这种阴楼一般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因为深在地底,要窗户也没用。
等我和玉芬一前一后下来,周围就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阴楼的门大概有一米五那么宽,门板是木头的,很厚实,我蹚着一米深的积水,稍稍走了两步,我这么一动,积水泛起一片涟漪,紧跟着,厚实的门板仿佛不堪重负,直接倒了下来。
倒塌的木板在积水中起起伏伏,缓缓的漂到了一旁,没有门板,这座阴楼里的情景,就大致映入了眼帘。
阴楼估计有二十多个平方的样子,以前的守墓人在这里生活,肯定有一些生活用品。我看了一圈,只看见一些漂在水面上的瓶瓶罐罐,还有腐烂的认不出样子的桌椅。
整座阴楼完全都被水给淹没了,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我觉得,这种地方应该是藏不住人的。
想要彻彻底底的搜索,只能等所有积水都消失之后再说。
“咱们刚才应该是听错了。”玉芬指了指漂在水上的破桌子烂凳子,对我说道:“估计是这些东西漂来漂去的,撞到屋门了。”
玉芬这个解释听上去好像没毛病,但经不住推敲,刚才的敲门声,我听的很清楚,很有节奏。
“应该不是凳子撞到屋门了。”
“那是啥?这屋里都水漫金山了,肯定藏不住人啊。”
我还是不甘心,慢慢的踩着积水,绕着阴楼巡视。我在前面,玉芬在后面,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很差劲。
我觉得,这个地方除了我和玉芬,好像还有其他人。
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我说不清楚,但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产生了浓重的危机。
我回头对玉芬使了个眼色,玉芬顿时也紧张了。
我们绕着阴楼走了整整一圈,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米深的积水,会对人的行动造成很大阻碍,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和玉芬一定会很被动。
尽管我不甘心,但这座阴楼就在这儿,总不可能原地消失,我们只能等到积水退去之后,才能更稳妥一些。
想到这儿,我就打算先上去。
玉芬顺着绳子先爬了上去,我跟着也抓住了绳子,手腕一发力,刚想朝上面爬,陡然间,我觉得身后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种浓重的危机感也瞬间达到了顶峰。
我猛然回过头,身后还是空荡荡的。
这时候,我的腿好像被一只手给扒拉了一下,鸡皮疙瘩顿时冒出一大片。我的反应很快,手里的钢钎立刻朝着积水下面捅了下去。
紧跟着,我看到水面下慢慢浮起了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具尸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尸体没有腐烂,完全风干,和农家吊在屋檐下的腊肉一样,浑身上下硬邦邦的。
我的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因为这具干尸没有脑袋。
干尸在浑浊的水中起起伏伏,随即,我就看到干尸的左手上面,缠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这是一只铜铃铛,本来应该是挂在人的脖子上的,悬挂铃铛的细绳断了,绕到了干尸的手上。
我的手有些发抖,用手电凑近了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一圈。
在很早以前,白八门的抬棺人都有一只铃铛,传闻是有辟邪镇尸的作用。到了后来,这种铃铛渐渐就变成了一种标识,懂行的人看到铃铛,就知道对方是白八门的,而且知道具体的职业。
眼前这只铃铛的内壁,刻着一个小小的“梁”字。我不会看错,这是师傅的抬棺铃铛。
师傅的抬棺铃铛出现在这儿,说明了什么?必然说明他在若干年前,曾经来过这座阴楼。
铃铛的绳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断裂,抬棺人更不可能随意的把自己的铃铛丢掉。如果沿着这个思路分析的话,我就怀疑师傅当年在这里可能跟人动过手。
就是在激烈的打斗中,这只铃铛才遗失了。
我带着铃铛爬了上去,阴楼里的积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蒸发,我和玉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我琢磨了一下,就打算继续朝前走,等把山里的情况大概摸索清楚,积水估计就会蒸发很多,到那时候再来仔细的看看。
这只铃铛是个意外的发现,同时也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我甚至怀疑,不仅是我师傅,就连毛叔,还有当年那几个找过铁拐李的人,或许都来过王川山。
这是一条隐秘的线索,他们可能就因为来过王川山这种见鬼的地方,所以才会掉了脑袋。
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觉得很冤枉,我以前根本没来过王川山,却还是被缠上了。
我和玉芬休整了一下,接着就继续前进。刚刚下过大雨,山路更加崎岖难行,我们走走停停,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小村子。
王川山里面以前是住着人的,后来人都走了,村子肯定也就跟着荒废。
即便是荒废的小村子,肯定也不能错过。我和玉芬靠近荒村的时候,恰好夕阳只剩下最后一缕余晖,过不了多久,整个荒村就会沉浸在夜色中。
说实话,从我进入王川山之后,感觉就一直不好。荒村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东倒西歪的破房子,还有残垣断壁,让人心里很不踏实。
我不想冒险,就不打算连夜进村,不管怎么说,到了白天总会好一些,所以,我就决定在村子附近凑合着休息一晚,等第二天白天再进村查看。
哗啦......
这时候,一阵山风呼啸而来,我一转头,立刻就看到风里席卷着密密麻麻的白纸钱,一窝蜂似的朝这边飘来。
纸钱很多,躲都躲不及,玉芬人高马大,动作没我那么快,脸上啪的贴、上了一张纸钱,等他把脸上的纸钱拿下来的时候,我们俩同时就傻脸了。

这根墨线虽然细,却像是紧箍咒一样,一大团密密麻麻的藤蔓顿时就老实了,被墨线紧紧的禁锢着。
在藤蔓之间,我看到了一片衣角,我不会认错,这就是大甜瓜穿的衣服。
我拿着刀过去,把周围的藤蔓一根一根慢慢砍断,藤蔓很柔韧,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大甜瓜给弄出来。大甜瓜没什么事,就是脸上身上有些很轻微的擦伤,嘴巴里堵了一团绿幽幽的叶子。
“李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藤蔓的断口有血腥味,这东西很邪,不能留。”
我点了点头,我们一时半会不可能离开王川山,要是留着这一团乱七八糟的藤蔓,估计后面还会引出什么麻烦。
我和玉芬齐心协力,把藤蔓一根一根的都砍断,然后用墨线捆成一捆。
地面上的藤蔓被清理干净,铁拐李还是不放心,要把藤蔓连根拔起。
玉芬一铲子下去,翻开薄薄一层土,一股腐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这是一股很难闻而且很复杂的气味,我抽鼻子闻了闻,觉得里面夹杂着一缕尸臭。
我让玉芬小心一些,他顺着藤蔓的根部继续朝下面挖,挖下去大概有一尺多深,一团腐烂的不像样的衣服,就从土壤里被翻了出来。
很显然,土里埋着一个人,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
我过去给玉芬帮忙,铁拐李在后面压阵,两个人挖掘的速度就比较快,渐渐的,一具比较完整的死尸,就被挖了出来。
白八门的人见的死人可能比见的活人还多,各种各样的尸体对我来说已经算是习以为常了,但这具刚刚被挖出的死尸,却让人触目惊心。
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这人至少死了有十年以上的时间,身上的皮肉几乎烂光了,骨头外面包裹着厚厚一层杂草烂泥。
地面上那团藤蔓,应该就是从尸体身上长出来的,尸体的鼻孔,眼眶,耳朵,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根须,整个腹腔完全被藤蔓的根给填满了。
这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懂行的人故意在尸体身上种下了这些藤蔓,归根结底,这些藤蔓还算是植物,可因为生长的方式不一样,还被人做过手脚,已经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上次我和玉芬进山的时候,没有在这条小河附近逗留,所以才躲过了一劫。
“李叔,这东西是不是得毁掉?”
“是得毁掉,让我先看看。”
铁拐李拿着一根钢钎,把骸骨外面包裹的泥巴一点点的刮掉。这人死去之后,就被埋在了附近,没有受到什么外界的影响,所以骨头保存的很完整。
铁拐李做事比较细致,用了很长时间,才把骸骨外面的泥巴给清理干净。死者随身没有什么物品,我和玉芬把那团烂糟糟的衣服翻找了一遍,毛也没找到。
玉芬刚才就差点吃了大亏,心里憋着一股气,从旁边搬了一块石头,就想把骨头给砸个稀巴烂。
“先等等。”
铁拐李拦住了玉芬,又把骸骨看了一遍,我发现,铁拐李的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皱了起来。
“李叔,你看出什么来了?”
“说不准,我就是想着,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啥意思?”
“你瞅瞅。”
铁拐李用钢钎指了指尸体的左手,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了,骨骼清晰可见。随着铁拐李的指引,我才发现尸体的左手缺了小拇指和中指的指骨。
一个人如果缺少了两根手指,其实已经算是一个非常显眼的标记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拿捏不稳,完整的骸骨要是不动它,它会保持原样,但只要一动,骨头没有肌肉筋膜的保护,立刻就会散架。我不能保证尸体的两根指骨是不是无意中遗失了。
“不会,这两根手指啊,绝对不是他死之后遗失的,你看。”
铁拐李瘸着一条腿,跳到挖出的坑里,用手电筒对准了尸体的左手,在强烈的光照之下,我终于发现,尸体的两根指骨是被砍掉的。
“这人都化成骨头了,但看着这两根断指,我觉得......这是个以前认识的人。”
“他是什么人?”
“姓杨,叫杨大成,是白八门的人。”
“白八门的?”
“不仅是白八门的,而且还是......还是你师傅的伙计。”
白八门的抬棺人讲究头梁后杠六金刚,六金刚一般都是临时找的,但头梁后杠,基本是合作了很久的固定搭档,只有极少数的抬棺人独来独往。
二十年前,师傅的搭档就叫做杨大成。
对于白八门的往事,我知道的不多,跟着师傅学艺的时候年纪小,不懂那么多事情,师傅也很少主动跟我讲抬棺人的故事,这个杨大成,我真的是头一次听说。
铁拐李跟白八门一些人过去就有来往,和杨大成还见过两次,不过没有深交。杨大成这个人,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有力气,听指挥,手艺也不错。
但他唯独有个改不掉的毛病,就是喝酒,不喝酒的时候正正经经,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天南海北的胡吹。
如果只是吹吹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喝酒会误事。早些年,杨大成就因为喝酒耽误了两次大事,差点就收不了场。等酒醒之后,杨大成肠子都悔青了,前后两次剁了自己两根手指头。
十几年前,就有传言说杨大成死了,而且在死之前,杨大成又是因为喝了点酒,引出一场大/麻烦,波及了整个白八门。
可以说,白八门里面至少有好几个人,是间接死在杨大成那张嘴上的。

我听到王川山这个地方,之所以会诧异,是因为王川山的邪气很重。
我师傅活着的时候,走南闯北,胆大如斗,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人,或者害怕过什么地方,但他曾经郑重其事的告诫我,不管有什么事,绝对不能去王川山。
不仅不能去王川山,就连王川山附近那些村子的生意也不要接。能让师傅那种人头皮发麻的地方,可想而知。
王川山邪门的原因,是一个叫花衣婆婆的人,这个花衣婆婆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太行山四大怨灵之一。
四大怨灵里其余三个,都是流传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传闻了,只有花衣婆婆的故事,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出现的。虽然它出现的最晚,但凶名最盛。
花衣婆婆姓甚名谁,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只知道她本来是山里一个神智不太清醒的老太婆,一年四季不管冷热,都穿着一件碎花布的薄棉袄,梳着两条马尾辫。
花衣婆婆经常在王川山那边行走,神叨叨的,不过,她做的都是好事,比如给迷路的人引路,随身带着茶水,给缺水的人喝水。
王川山这个地方,盛产一些野生的药材,很早以前,有些人专门在王川山采药,或者自己用,或者到城里的药店贩卖。那时候王川山的采药人,几乎都知道花衣婆婆。
后来,花衣婆婆死了,据说是被人杀掉的,而且死的很惨。关于花衣婆婆的死,有很多说法,有人说花衣婆婆装疯卖傻伪装自己,专门在山里坑害采药人,也有人说花衣婆婆很无辜,无意中碰到了几个劫掠采药人的匪徒,被杀了灭口。
传闻林林总总,具体的真相已然湮灭在流逝的时间里。花衣婆婆死的时候,被砍掉了脑袋,怨气冲天,从那时候开始,花衣婆婆的怨灵就肆、虐一方。
当时,一些采药人进山进的深了,入夜之前来不及出山,到了晚上,就会看见花衣婆婆的无头身躯在山里游荡。只要遇到花衣婆婆的怨灵,几乎就无法幸免,前前后后有十几个采药人,吊死在了山林里。
后来,花衣婆婆的事情越闹越凶,就没有人再敢到王川山那边去采药,我估摸着,孙兴旺可能也是因为花衣婆婆的事情,才中断了自己的采药生涯,回家务农。
我和孙义聊了一路,把大概的情况都问明白了。孙兴旺这个人,除了当年在王川山有过采药的经历,别的地方跟普通村民没有什么区别。
拖拉机开的不快,那么远的路,整整走了大半天,我们到了占山营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两位兄弟,到家了。”孙义把我们带到他家的院子外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今天就是老爷子头七的最后一天,要不是你们愿意帮忙,明天出殡的时候,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按照当地的风俗,孙家也在院子里搭了灵棚,孙兴旺死的离谱,肯定有人给孙家指点过,在棺材上面,着一个用黑布做成的照子,这种照子在丧葬习俗中被称为“天照”,为的就是防备死者在停灵期间会出什么岔子。
我到棺材旁边,轻轻掀起天照看了看,这一眼望过去,我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孙兴旺的脑袋果然没了,家里人请木匠照着孙兴旺的样子,雕了一颗木头脑袋,这架势,和师傅还有毛叔下葬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心里涌动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孙兴旺的死,估计另有隐情,可别的情况我都找孙义问过了,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孙义专门给我和玉芬整了一间屋,让我们休息,这一晚上肯定睡不好,直到天快亮了,我才眯了那么一会儿。
今天就是出殡的日子,因为孙兴旺死的不正常,亲朋好友还有同村的邻居心里犯膈应,把份子钱随了之后,就都不露面了,出殡的只有一个孙义请来的引路人,还有几个帮忙抬棺的帮手。
孙义请来的引路人并不是白八门里的,就是农村乡下经常帮人主持白事的那种人。这个引路人岁数也不小了,七十岁上下的样子,姓安,人家都管他叫安大爷。
安大爷看着准备的差不多了,拿起一根竹竿做的哭丧棒,搭上用来装纸钱的褡裢,清了清嗓子,喊道:“去天照!”
我和玉芬把棺材上面的天照取掉,然后钉上盖棺钉,几个人各就各位,等抬棺的木杠子一上肩膀,我就感觉份量不对。
这口棺材和毛叔当初下葬的棺材重量差不多,加上里面的尸体,大概也就五百斤上下,但我们一共八个抬棺的,把浑身上下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棺材也只是微微离地两三寸高。
按照我的估算,此时的棺材,重量至少有一千两三百斤。八个抬棺人要走几里路才能到坟地,这种重量根本承担不住。
一般来说,遇见这种情况,就是死者不想走。其实情有可原,孙兴旺有儿子有孙子,老伴还在世,他肯定割舍不下。
我拿出一张提前就准备好的“起灵符”,这是白八门抬棺人特有的法符,用了起灵符,一般坠棺的棺材都会恢复原本的重量。
“阴阳两隔,生死有命,老爷子,路就在前头,上路吧。”
我顺手把起灵符拍到棺材的一侧,和我想的一样,起灵符一拍上去,一千多斤的棺材瞬间就轻了一大半。
出殡很顺利,棺材抬到坟地,再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丧事完结以后,按照通常的习惯,抬棺人引路人这些料理丧事的人就要离开了。
可我心里一直都在犯嘀咕,眼下的线索不多,我还想再继续打听一下。恰好,孙义对我们很感激,他说村里的拖拉机今天有人用了,叫我们在这儿住一晚,明天他开拖拉机把我们送回去。
吃过晚饭之后,我让孙义把那张全家福拿出来看看。孙义没有骗我,隔着玻璃镜框,就能看到全家福里面其余几个人都正常,只有孙兴旺的脑袋消失了,只剩下没有头颅的身躯。
我想把情况问的更细一些,所以和孙义聊了很长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有人到孙义家里敲门,孙义过去看了看,回来跟我说,是安大爷来找我。
我和安大爷今天第一次见面,彼此并不熟悉,听到是他找我,我就觉得有点意外。
我到了院门那边,安大爷就冲我笑了笑,笑容颇为尴尬,他看着孙义并没有留意,就朝我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老弟,这么晚来打搅,真是过意不去。”
“没事,安大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不是......”安大爷听到我的话,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说道:“不是我要找你,是......是孙兴旺要找你......”

看到铁拐李此时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铁拐李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如果一旦出事,就是很棘手的麻烦事。
我们三个人立刻从小屋冲了出去,快走到跟前的时候,我抬手拦住了玉芬和大甜瓜。
情况不明,不能三个人一起过去冒险。
我又朝前走了两步,喊了铁拐李两声,铁拐李仍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脑瓜子碰在地面上,砰砰作响。
他要再这么磕下去,肯定要出人命,我什么都没多想,伸手就拉住了铁拐李的一条胳膊。
铁拐李的脸上全都是血,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好像根本察觉不到我在拉他。
他的腰身使劲的朝下压,还是要磕头,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给架住。
就在这时候,我顿住了,因为我有一种很清晰的感应,我觉得院子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白八门的人胆子一般都比较大,毕竟是做死人生意的。可是,这一次我还没看清楚院子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我急忙转头对玉芬使了个眼色,玉芬一步上前,帮我架住了铁拐李,等抽出手的那一瞬间,我闪身就拉开门栓,打开了院门。
月黑风高,院子外面空荡荡的,只有偶尔吹过的夜风。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可心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
我围着院子找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完全明白,这个事果然是个忌讳,这么多年,铁拐李一直都好端端的,就是冒险跟我提了当年的过往,才遇见了现在的麻烦。
我回到院子,玉芬和大甜瓜已经把铁拐李抬到了屋里。铁拐李好像是昏迷了,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回应,整个人如同昏死过去一样。
我感觉很对不住铁拐李,要不是他沾手这件事,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我想把铁拐李给弄醒,但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大甜瓜伸手就朝铁拐李脸上拍了几下,拍的啪啪作响。
“小哥,你别担心,我叔叔命硬,没事......”
“命......命硬......也迟早死你......手里头......”
估计是大甜瓜下手太重了,几巴掌下去,铁拐李悠悠的醒了过来。大甜瓜弄了毛巾,把铁拐李脸上的血迹全都擦干净。看上去,铁拐李可能真的没什么大碍,就是额头上磕出一个很大的大青包,南极仙翁似的。
“李叔,真过意不去......”
“我没啥事,没事......”铁拐李重重的喘了口气,伸手摸摸额头上的青包,看了我一眼,说道:“大侄子,不是我不肯帮忙,你也看见了,这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
“李叔,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
我不能再拖累铁拐李,要是还缠着铁拐李问东问西的,没准真的会把他给坑死。
“大侄子,这事很麻烦。”
我之前的猜测没错,虽然在院子外头什么都没看见,但的确有东西来过。
不仅是我,就连铁拐李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自己想了很久,现在仅有的线索,就是王川山,如果想解决麻烦,估计得亲自跑一趟。
我和玉芬在这儿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起身告辞,铁拐李这人还是很念情的,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面子上挂不住。
王川山距离这里不算远,也不算近,我和玉芬赶到王川山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傍晚了。
王川山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凶地,山地外围的一些人,十几年前就陆陆续续搬走了,荒僻的一塌糊涂。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王川山,尽管山外静悄悄的,可是一靠近这里,关于王川山那些吊诡的传说,一股脑的就浮现在脑海中,让我觉得后脊梁一个劲儿的发冷。
这两天一直是阴天,入夜之后星月无光,四下里黑漆漆的一片,为了保险起见,我和玉芬就在山外凑合着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才动身进山。
今天的天气阴沉的更厉害,头顶上的乌云黑压压的,时不时还传出一阵一阵隐约的雷声。如今正是多雨的季节,看样子是要下雨。
山里有一条小路,多少年都没人走动过了,完全被草木所覆盖。我和玉芬一口气走了三四个小时,等我们翻过一座小山的时候,茫茫的山地依然没有尽头,一眼望不到边。
“五满,快下雨了,到山下头先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行。”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准备从小山顶先下去,但就这么一眼,我的眼神就顿住了。
我虽然不是风水先生,但白八门的人多少都懂一些皮毛。我觉得东南方向的地势很特殊。
那边有一座山,海拔不算高,但是在主峰周围,高低起伏的山头曾层层叠叠,盘旋环绕。
这种地势,叫做“雄狮护砂”,主出武贵。虽然算不上非常顶级的风水格局,但也是很上乘的一块宝地。
我们本地的风水其实不算好,像这种雄狮护砂的风水地,可遇不可求。
眼下我没有别的线索,要是遇见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肯定得过去看看,勘察一番。
周围的地形有点复杂,看起来并不是很远的路。真正走过去的时候,弯弯绕绕,曲折不堪。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才靠近了这片在群山中并不算显眼的“雄狮护砂”。
这种风水地,其实主要看的是主山周围环绕的小山数量。排列的层次,以及走向和山势。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块雄狮护砂,是最顶级的。主山周围九山连环,鱼鳞一般的品字形构架。所有山峰中间,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连通。
很早以前,王川山这里住着一些山民,我现在也不清楚这块风水地有没有葬人。
我本来是打算趁着下雨之前,先把周围的情况大致的看一看再说。但靠近这片风水地的同时,一股阴沉沉的寒气,就无声无息的蔓延了过来。

周围的光线不是那么明亮,我只能看见从河里蔓延出来什么东西,但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这几条触手一样的东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贴着地面朝大甜瓜靠近,我唰的一下站起身,开口喊道:“大甜瓜!小心......”
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仍旧慢了一步,大甜瓜毫无防备,听到我喊她,还傻乎乎的犯迷糊。
话音未落,大甜瓜突然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双脚,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朝前一扑,跟着就被拖向了小河。
我立刻冲了过去,铁拐李睡的不沉,这边的动静已经惊醒了他。我跑到小河的河边时,大甜瓜完全被拖进了河里,正顺着水流朝下面飘。她肯定没有失去知觉,仍然在奋力的挣扎。
只不过,大甜瓜挣扎了几下,好像不动弹了,我心里一急,沿着河岸一路追赶了下去,铁拐李和玉芬跟在后头。
这条小河很小,水位最深的地方也没有一人高,但是大甜瓜漂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十米开外,等我跟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大甜瓜了。
眼前这段河道非常浅,估计只有半米深,大甜瓜绝对漂不过去,我不由自主的就朝对岸望了一眼,我觉得,大甜瓜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又拖上岸了。
这时候,玉芬和铁拐李也跟了过来,铁拐李的腿脚不好,跑的慢,我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忙忙跟他们交代了一声,让铁拐李继续顺着河岸再找找,我和玉芬腿脚麻利,到对岸去看看。
两个人踩着水到了对岸,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半空的云团时不时就遮挡住月光,光线忽明忽暗。我紧走了几步,又环视一眼,因为小河就在旁边,附近的草长的尤为茂盛,野草和灌木一丛一丛的,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跟玉芬使了个眼色,让他留神,然后两个人分头散开,慢慢的朝前摸索。很快,我就在地上找到了拖拽的痕迹,毫无疑问,大甜瓜肯定是从这里被拖走了。
然而,顺着拖拽的痕迹走了几米远,因为草木繁茂,痕迹很快就消失了,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无法判断大甜瓜的具体位置。
越朝前走,草木就越旺盛,我不仅要时刻关注大甜瓜的去向,同时还得留意自己的安全。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在猜测,王川山这个人迹绝灭这么久的地方,难道真的还有人?
草丛和灌木之间寂静无声,看不见人,也听不到声音,我不敢走的太快,害怕在冒失之下发生意外,但走的太慢,大甜瓜不知道又要被拖到什么地方去。
沙沙......
这时候,旁边的草丛左右轻轻晃动了几下,传出一阵沙沙的轻响,我不由自主的就转头看了看,玉芬离我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还没等我回过神,玉芬的双腿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不过,玉芬和大甜瓜不一样,他的个头高,力气也大,在草丛里拼命的翻滚挣扎。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眼就看到玉芬的身上裹着几根擀面杖那么粗的藤蔓。
藤蔓就和爬山虎一样,上头还挂着一片一片绿叶,几条藤蔓就和几条蛇似的,灵活的扭动着,朝玉芬身上来回乱爬。
我随身带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杀猪刀,专门用来防身的,二话不说就拔了出来。
我看不清楚这几条藤蔓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这样的藤蔓每到夏天漫山遍野都是,可我已经察觉到,眼前的这几条藤蔓就好像有神智一样,不管玉芬怎么挣扎,都被藤蔓缠的死死的。
危急时刻来不及多想,我冲过去瞅准机会,一刀就砍下去。沉重的杀猪刀非常锋利,然而,这些藤蔓非常柔韧,这一刀竟然没把藤蔓给砍断。
这条藤蔓被砍了一刀,就好像人的手臂一样,嗖的缩到了后面的草丛里,与此同时,从断口还流淌出一点一点黑红色的东西,带着腐臭和血腥的刺鼻气息。
我跟着又上前一步,朝着另一根藤蔓砍过去,被砍中的藤蔓无一例外,全都缩回到了草丛里。
我以为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最起码能帮着玉芬先脱困,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缩回草丛的藤蔓,很快又无声无息的蔓延出来。周围的光线昏沉,到处都是杂草,藤蔓一蔓延出来,就让人防不胜防。
“玉芬!快!”
我唰唰两刀,想把玉芬解救出来,但刀子一出手,我就感觉自己的脚踝猛然一紧,一根藤蔓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到了我的脚下。
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收回刀,先把自己脚边的藤蔓给解决掉。这东西相当棘手,砍不断,打不烂,神出鬼没的。
就在我和玉芬都手忙脚乱的时候,铁拐李赶了过来,人还没到,一张闪着绿光的纸符就先飞到了跟前。纸符啪的一声贴在一根藤蔓上,紧跟着就爆开一团幽绿的光。
这是阴火,烧不死活人,是用来专门对付阴邪之物的。绿色的阴火贴着地面开始升腾,周围的草丛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那些藤蔓全都缩了回去。
我和玉芬都没有受伤,翻身就爬了起来,藤蔓虽然缩回去了,但地面上的阴火还没有消失,继续朝前面蔓延。
阴火是追着藤蔓朝前延伸的,只要盯紧阴火升腾的方向,就不会追丢。
三个人穿梭在草丛里,阴火忽明忽暗,蔓延出去十几米,嘭的一声炸散了,星星点点的幽绿火苗在前方不断的悬浮,与此同时,我看到草丛里面有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
尽管看的不是很清楚,却仍然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团黑乎乎的影子,是数都数不清的藤蔓,全部缩成了一团。藤蔓在不停的蠕动,宛若一大滩巨大的蚯蚓,让人看着既惊悚又恶心。
“大侄子,抓着这个!”
铁拐李抬手递给我一根很细的线,这东西和木匠做木工时所用的墨斗一样,我抓着线头,和铁拐李一左一右的散开,用墨线把那一大团藤蔓完整的绕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