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其他类型 黄皮讨封,似人非人慧云黄天赐 番外
黄皮讨封,似人非人慧云黄天赐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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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慧云黄天赐的其他类型小说《黄皮讨封,似人非人慧云黄天赐 番外》,由网络作家“中国驰名双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随着黄天赐话落,它突然伸出一只爪子对着面前的黑夜一抓,接着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哦,抹着红嘴巴子的人被它抓在了手里。那人的身体在半空中来回摇晃,身上的衣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还真是个纸人。只是黄天赐手中的纸人跟我以往参加村里葬礼见过的不同,那纸人的双眼被一张黑纸遮着,虽然被黄天赐钳制,黑纸下漏出的红嘴唇却弯起了诡异的弧度。纸人在笑。十年前的记忆突然被唤醒,我一瞬间来了尿意,脚下却不敢动半步,也不敢让我姐进屋,我怕我们分开,还有别的东西过来,只能打着冷颤挡着我姐。“桀桀桀......十年已到,柳眉大人让我来捉这两个小东西的魂魄。”那纸人突然放弃挣扎,用手扯下了眼睛上的黑纸,一瞬间,黄天赐的爪子像被烫到,只能松开纸人。那纸人虽然身上有纸扎的痕...

章节试读

随着黄天赐话落,它突然伸出一只爪子对着面前的黑夜一抓,接着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哦,抹着红嘴巴子的人被它抓在了手里。
那人的身体在半空中来回摇晃,身上的衣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还真是个纸人。
只是黄天赐手中的纸人跟我以往参加村里葬礼见过的不同,那纸人的双眼被一张黑纸遮着,虽然被黄天赐钳制,黑纸下漏出的红嘴唇却弯起了诡异的弧度。
纸人在笑。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被唤醒,我一瞬间来了尿意,脚下却不敢动半步,也不敢让我姐进屋,我怕我们分开,还有别的东西过来,只能打着冷颤挡着我姐。
“桀桀桀......十年已到,柳眉大人让我来捉这两个小东西的魂魄。”
那纸人突然放弃挣扎,用手扯下了眼睛上的黑纸,一瞬间,黄天赐的爪子像被烫到,只能松开纸人。
那纸人虽然身上有纸扎的痕迹跟纹路,表情跟动作却像活人一样,它趁着黄天赐松手,从大门墙上落到了院子中。
纸人脚下滑动咧开嘴朝我走来,可能是用力过猛,它的嘴角立刻被撕开。
一道红色裂痕从嘴角延伸到耳朵根,我突然就想起了电影里的小丑。
“他娘的你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黄天赐见纸人无视它,就要取我小命时,从墙上落下,一只锋利的黄爪子透过了纸人的勾后心,从它胸口穿出。
纸人扭头朝它笑了一下,胸口的破洞竟然燃烧起幽蓝色火焰,烫的黄天赐收回胳膊吱哇乱叫。
我有些绝望,黄天赐竟然这么脆?
纸人不再理会黄天赐,又转过头想抓我,只是迎面而来的是一泡热气腾腾的液体,呈一个弧线浇到了纸人的脸上。
霎时间纸人便发出渗人的惨叫,双手死死捂着脸,身上快速燃烧起来,短短半分钟不到,就烧成了一捧灰。
“姐......”
我姐听我喊她,红着脸转了过来,就看到地上有一堆烧纸的黑色痕迹。
“八两,行啊,你真把它弄死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又想起来还没洗手,一时间手不知道该举起来还是放回去。
“阿巴阿巴......”
我用手语告诉我姐,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自从有了彩屏手机,我给自己办了五块钱流量,在网上搜过一些辟邪的方法。
有一招就是说脏东西怕童子尿。
刚才情况紧急,我示意我姐转过去,就朝纸人尿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救了自己一命,看来,那些鬼啊怪啊也并非没有弱点。
黄天赐神色晦暗的看着我,脸上倒是没什么窘迫,只是如今我再见他倒是不会害怕了。
“黄大仙,你能不能带着我姐逃出去?”
我无法跟任何人正常交流,唯独能跟黄天赐表达清楚心里的想法。
黄天赐却摇摇头:
“你家这事儿牵扯太深,不彻底解决,你们走到哪儿都会被找上。”
可就算当初伤害柳眉的是我太姥爷跟太姥娘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非要斩草除根?
我内心十分愤怒,也十分无力,谁能跟恶鬼讲道理呢?
“哼,你们想不想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想的话,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我看着黄天赐神秘兮兮的表情,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
“不想。”
“你这混瘪犊子!你以为你不出家门就没事儿了?我告诉你这次纸人烧了,下次来的就不一定是啥了,要是我,我临死前一定要知道事情缘由。”
黄天赐见我态度冷淡,有些破防,其实我觉得它说的有道理,可我不是它,我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有些事知道的越快死的越快。
今天我不出这个门我,也许跟我姐还能活几天,出去了那才真是生死难料。
毕竟指望眼前的黄皮子保护我,那赌的可太大了。
“八两,你在看什么?”
我姐看不见黄天赐,见我直勾勾盯着一个地方,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问我。
我给我姐比划着,十年前迷我那黄皮子要带我们去个地方,找出当年的真相。
我以为我姐听完就回屋睡觉了,没想到她眼睛轻眨几下,拉起我的手对我道:
“八两,我们跟大仙去看看吧,死也死个明白。”
她这话说的跟黄天赐一样,黄天赐听了立刻朝我翻了个白眼:
“哼!有些人,好歹也是带把儿的爷们,关键时刻还不如女娃娃!”
我想反驳,不过想着那话不太雅观,我又咽了回去。
拉着我姐,跟着黄天赐出了大门,我无意间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大门上有几个黑乎乎的印记,想来应该是纸人敲门时留下的。
“黄天赐,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黄天赐像人一样走在前面,方向却是往后山去。
这个时候去后山可不是什么好事,七月本来阴气就重,它这不是要带我跟我姐自投罗网吗?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它该不会真跟恶鬼是一伙的,一直在我身边潜伏?
“你跟着就完了,一个老爷们,恨不得长八百个心眼子!”
黄天赐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不屑的看着我。
我们跟着它一路来到了上后山的必经之路,我太姥家。
“舅太姥爷咋挂这么两个灯笼?怪渗人的!”
站在我太姥家门口,我看着大门外挂的两个血红的灯笼,心里也是没由来的发慌。
那灯笼在黑夜里就像一双眼睛,大门就像一张大嘴,整座宅院像只吃人的巨兽。
“你俩别出声,跟我来。”
黄天赐带着我跟我姐围着院墙绕了半圈,最后在右侧院墙旁的树下停住。
一停下,我就被这树散发的味道熏的够呛,是一股骚臭的狗尿味。
“这棵树长年被野狗浇尿,已经腌入味儿了,能遮掩住我们的气息,你俩轻点手脚上去看看。”
上树我根本不在话下,我姐比我还灵巧,好在树很粗,枝杈也足够结实,我跟我姐蹲在上面也很安全。
只是当我们蹲稳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差点又摔下去。
“那是!舅太姥爷跟恶鬼!”

有了柳眉的承诺,我爷他们总算顺利下了葬。
看着自家地里的一排新坟,我有些不知所措。
柳眉临走前也说了,不允许我跟我姐出村子。
可我姥听了信儿已经来接我们,村长那意思,柳眉之所以没有直接弄死我们,一是因为忌惮黄家跟柳家,二是麻姥姥灭那几个恶鬼的时候,柳眉一定也受到了反噬。
不如我们就趁这个机会跟我姥走。等她发现了,顶多在村子里闹腾一番,恶鬼杀人也得有个由头,她如果真敢不由分说杀村里人,那就死了下地府告她!
我姥也是这个意思,她就我妈这一个孩子,实在经不起失去我妈的风险。
虽然我也怕村民因为我离开遭难,可我也怕死。
我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只是看着我妈收拾我的东西,然后拉着我跟我姐就往村口走。
村口我姥姥包的小客就等在那里。
我感觉脚步越来越轻快,仿佛走过村口的立牌,我这条小命就算彻底保住了。
心里压着的大石头就快落地,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送行的一群人,是村长带着本家的叔叔大爷。
他们脸上挂着笑,真心的为保住我而高兴。
只是......
真的能走过去吗?
我姥已经看到了我们,正笑着朝我们迎过来,却在一只脚刚要踏进村子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妈!”
我妈扑上去抱起我姥的头,她后脑勺上都是血,染的满地都是。
送行的人都吓坏了,村医急忙跑回家取纱布跟止血药,好在她家就在村口大队后面,离得近,回来的也快。
“妈,妈你醒醒你可别吓唬我。”
短短几天,我妈接连遭受打击,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
“小云,走!带孩子走啊......”
我姥清醒了一些,紧紧握住我妈手腕,却突然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一定是柳眉发现我们要离开,是她搞的鬼!
“黄天赐,黄大仙儿,我想说话,我想说话!”
我心里不停喊着黄天赐,希望他能让我短暂的清醒。
“你长话短说,我坚持不了太久!”
黄天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只是十分虚弱,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去关心他,趁着短暂的恢复,我赶紧跪在我姥面前:
“姥,你带我妈走吧,恶鬼不让我跟我姐离开,没说我妈,你带我妈走,十年后我要是不死,我带我姐去城里寻你们......阿巴阿巴......”
黄天赐果然坚持不了太久,可这是不是太短了?
好在我把想说的都说了,说完我便摇晃我妈胳膊,指着她跟我姥,还有不远处的小客。
“不行,老疙瘩你是我的命,你出不去,我也不走!”
我妈虽然左右为难,可很快便选择了我。
我看着我姥说不出话,只是不舍的对着我妈流眼泪,那眼泪像沸水一样烫的我心疼。
我姥就剩我妈这一个亲人了,她知道我走不了我妈也不会走,可我不想她晚年无所依靠。
虽然我这八年里跟我姥一年只能见两次面,可每次我们去了,我姥都给我做一大桌子我没吃过的菜,带我去小卖店买村里买不到的零食。
我知道她心里其实一直挂念我。
“你们走不走啊?老太太没事吧?不行这活我不拉了。”
司机见我姥躺在地上,大家都围在一起,心里有些突突,上前查看时见我姥头上包着纱布,当即就要开车离开。
“哎哎哎!兄弟,再等会再等会,老太太没事,就是没站稳摔了一下,这么的,你抽根烟。”
村长从自己的烟盒抽出颗烟给司机点上,又把剩下的都塞进司机裤兜里,司机这才又回到车上。
“妈,慧云不孝,您老人家自己回去吧。”
我妈也下定了决心,让村长扶着我姥,她对着我姥用力磕了三个头。
“老婶儿,你带八两走吧,我留下,我是太姥的后代,有我在也算对恶鬼有个交代。”
一直躲在人群后的我姐从后面挤了进来,把自己包里一直不舍得吃的零食糖果都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跑回了村子。
“阿巴阿巴阿巴......”
我看着我姐的背心只觉得心如刀绞,也学着我妈,跪在地上对我妈磕头,脑袋很快磕出包,包破了又淌出血,我妈要扶我,我用力的推她,指着车,她,跟我姥,示意她们走!
“老疙瘩,这娃子,快起来快起来。”
村长心疼,强行把我抱起来,我感觉脑门的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却拼命挣扎让我妈走。
“慧云,你跟大姨走吧,老疙瘩跟明玉有我们这么多人照顾,你放心,像老疙瘩说的,十年后他们没死,自然就去城里寻你们了。”
“对,胜嫂,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吧!我们要是保护不了明玉跟老疙瘩,你留下也是无济于事,大姨以后老了身边不能没有个人!”
四叔跟六叔也站了出来,送行的纷纷劝说我妈。
我情绪依旧十分激动,见我妈还在犹豫,我发狠的打着自己脑门上的包。
“我走!我走!老疙瘩,你要听你叔叔大爷们的话,你姐是女孩子,你要保护好她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我妈已经泣不成声,把手里的钱都给了村长,让村长帮忙照顾我跟我姐,扶起我姥,就要往小客上走。
“这俩孩子拜托你们了......”
我姥也从裤兜里拿出个小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把里面的纸币都塞给了村长。
看着我妈跟我姥上了车,小客渐渐开远,我心里难受却也松了一口气。
反正还有个十年之约,这十年我跟我姐肯定死不了,至于十年以后,那对我来说太遥远,现在想也没用。
回到家,我里里外外找个遍,我姐不在。
我们家跟我爷一起住,我大爷自己盖了房子,想来我姐是回自己家了。
果然,我到我大爷家时,我姐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八两!你怎么回来了?走!快走!”
我一把抱住我姐:
“阿巴阿巴......”
姐,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好哇,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混瘪犊子,这是见我老了不中用了!
这是不想让我进这个门啊!
进门了半夜要被恶鬼吃掉,老婆子我宁愿回我自己那破草屋上吊!
作孽啊,老婆子我活得久了惹人厌啊!”
我太姥见我奶不让我爷撕符纸,竟然面目狰狞的对着院内边骂边唱!
黑夜里,她那一口整齐的白牙格外渗人。
在我印象中,太姥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控的模样。
“娘啊,可别说这话,我这就撕,您想当年那名号也是响当当,有您在,恶鬼一定不敢来!”
我爷好面子,外面的又是他丈母娘,他怕我太姥再唱下去,把邻居引出来,脸上挂不住,
也不想节外生枝,竟然推开我奶一把扯下了门上的符纸。
符纸被我爷摘下就燃烧起来,很快化成飞灰。
与此同时,院子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夹带着怪味儿的凉风。
那是三伏天,那阵风却比冬天的冰雪还冷。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感觉下身又来了尿意,赶紧往茅房跑。
茅房就在门口,太姥正迈步往里走,我路过她身边,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儿,跟刚才风刮来的一样。
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太姥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眼神里却十分冰冷,
她也正看着我,吓得我差点又尿了裤子,只能快步跑进茅房。
“恶鬼进门喽,小犊子,要老子说,你正好出了门,赶紧逃命去吧!”
脑海中黄天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差点没站稳掉茅坑里去。
现在还没到子时,黄天赐却说恶鬼已经进了门。
刚才只有我太姥进门,难道我太姥就是恶鬼?
不可能,我太姥的小房子里也供奉了几位很厉害的大仙儿,她是因为年纪大了,怕家里出事才不给人看事儿了,麻姥姥才有了名气。
我爷说的对,有我太姥在,恶鬼说不定根本不敢来!
大概见我不相信,黄天赐冷哼一声,说了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便不再出声。
我提上裤子,转身要回院子。
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头顶的乌云突然散了一点,月光下,我看到了让我心跳停止的一幕。
太姥在院子里站着,我奶跟我爷正围着她认错,他们两个人看着都比较正常,可太姥的脚下,竟然没有影子!
我听我奶给我讲过,鬼就是没影子的!
“老疙瘩快进来!今晚太姥陪你睡,保管什么恶鬼都不敢来!”
太姥没搭理我爷跟我奶,反而用一种有些贼的眼神看着我。
“老疙瘩!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我妈见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赶紧朝我走了几步,把我扯进了院子里。
难道黄天赐说的是真的?
院子里每个人脚下都有影子,可我一直盯着太姥,她的影子始终没出来。
“老疙瘩,别害怕,走,太姥带你睡觉去。”
太姥拉着我的手,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像被冰冻住一样。
她的手太凉了,比冰块还凉。
我心里害怕,更不愿意跟太姥一起住,使劲挣脱开她的手,连连往我妈身后躲。
我想告诉大家,太姥就是恶鬼,可我越着急越说不出来话,只能哭喊着说不。
“这孩子,不知道好赖的东西,明玉明辉,走!太姥带你家睡,让恶鬼把老疙瘩吃了!”
太姥见我一直躲,气的面容有些扭曲,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慈爱的模样,转身又要拉我哥跟我姐。
我哥姐平日里比我懂事,自然做不出违逆太姥的举动。
眼见着我哥跟我姐一左一右扶着太姥就要进屋,我鼓足了勇气,啊啊大叫的冲过去把我哥撞开。
“八两!你干什么?差点把太姥撞到了!”
我姐立刻训斥我,我也不怨她,平时太姥对我们三个孩子确实好。
别人去看她,给她买了好吃的好喝的,她都收在小柜子里,我爷我奶去的时候,让他们带回来给我们三个分。
可现在的太姥不是太姥,是恶鬼!
我哥站稳后也警告的瞪了我一眼:
“太姥,您别跟这臭小子生气,回头我揍他屁股。”
我急的不行,只能在心里默默哀求黄天赐救救我哥跟我姐。
哪怕让我说句完整的话也行。
可不知道黄天赐到底能不能听到我的心声,始终不为所动。
我发疯一样又跑上前,一把扯下我哥的大裤衩子,没想到用力过猛,我哥半拉屁股就这么露了出来。
“啊!快穿上!”
我姐惊叫一声,松开扶太姥的手,转身扑进我大娘怀里。
我哥气的握紧了拳头又松开,还是没舍得打我,一边喊着让我松手一边使劲往上提裤子。
吵吵闹闹有一会儿,月光又被黑云遮住,太姥脸上闪过一丝急迫,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恶鬼要来了!赶紧进屋,进屋,进屋......”
听着太姥怪异的重复着进屋两个字,我奶有些反应过不对味儿来。
“妈,您这是咋啦?”
“进屋,进屋......到点了进屋......进屋......”
我不知道到没到子时,又来了一阵风,大门砰的被吹上,想往屋里走的太姥突然停下脚步,缓缓的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
“陈栋,父债子偿,你们的报应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姥就这么现在我们面前,五官开始慢慢渗黑色的液体,那股说不清的味道越发浓重,呛得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此时太姥的龇着嘴,那一口牙齿泛着寒光越来越尖。
“快带孩子们走!”
我爷推了我奶一把就挡了上去,我哥也顾不上提裤子,而是将我从地上薅了起来,一蹦一跳往门口跑。
我爸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站到我爷身旁,我大爷手中还拎着没了铁锹头的木头棍。
三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挡在我们身后。
我们几个用力推门,门却纹丝不动。
“完了,符纸也没了,咱家完了!”
我大娘瘫软下去靠在大门上,搂着我姐失声痛哭。
“黄大仙儿救救我们家,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给你当儿子当孙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家。”
我眼泪混着哈喇子不停地流,见众人陷入绝望,咬牙扑通跪在地上就磕头。
我妈想拉我也被我大力挥开,她只以为我受了惊吓又犯病了。

“娃娃......拿着这个,除了你妈跟你姐,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
麻姥姥身体诡异的抽搐着,一把拉住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叠成三角形的东西。
塞完还拿着我的手往我胸口放,我心思一动,将那东西塞进背心里,还把衣摆塞进裤子,以免东西掉出来。
“好好......好哈哈......谁说这娃儿傻?机灵着呢!”
麻姥姥说完便倒了下去,脖子被咬过的地方往外冒着黑气,很快,她整个人都变得黑乎乎的。
“好自为之。”
白蛇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留下四个字,便消失在麻姥姥身体里。
麻姥姥刚刚胸膛已经没了起伏,却在白蛇消失后扑腾的站了起来,双腿直直的往村口的方向走。
“姥......姥......”
那僵硬的身体顿下脚步,白蛇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死了,我带她回去,黄天赐为了救你折损了几十年道行,以后你是死是活,全凭个人造化!”
我愣在原地,下意识隔着衣服摸了摸掉到肚脐眼的东西。
黄天赐跟恶鬼果然不是一伙的,它之所以消失,是为了救我。
麻姥姥也不是坏人,她也是为了救我才死。
那是何进一直在撒谎?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可他是我太姥的亲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做?
八岁的我只觉得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完了!妈!姐!”
我猛然惊醒,我在门口站了这么半天,院子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赶紧几步跑进院子里。
地上七零八落躺着几个本家亲戚。
四叔六叔三大爷都在,还有何进,他四仰八叉躺着,身下却湿了一片。
我还以为老头吓尿了,走近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
“太......太......太阿巴阿巴阿巴......”
我先去扯四叔他们,又去扯别人,想让他们救何进,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四叔拽醒。
“鬼鬼鬼......八两?怎么是你?你没事儿?”
四叔看清我安然无恙后激动的把我抱在怀里,我用力捧着他的头让他转过脸去看何进,他也被何进那模样吓到了,立刻去把人扶了起来。
我学着黑白电视里的武侠片,用手指挨个探地上的人的鼻息,温热的气息喷在手指上,我才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所有人都还活着。
只是找遍了所有人,就是没看到我妈。
我跌跌撞撞闯进灵堂,我姐也不见了!
一时间我觉得天塌地陷站立不稳,种种猜测涌上心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我爸尸体面前!
“八两,八两你妈呢?你姐呢?真被抓走了?”
地上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村长进来找我,就看到我无力的跪在地上。
“不不不道。”
村长把我抱起来,院子里的老爷们们手里都拿着镐把铁锹。
“舅姥爷说恶鬼把你妈跟你姐抓后山去了,三大爷去找她们,八两,你去不去?”
似乎觉得我不去,他们要是都出事了我也活不了,村长面色上痛苦又纠结。
“去!”
这次我说的干净利索,眼神也十分坚定。
“好小子!你放心,三大爷死也护着你!”
“大娘......怀孕......”
“你三大娘我让她娘家接走了。”
村长让四叔留下照顾何进,他带着几个人抱着我就往后山去。
所谓后山,就是我太姥家后面的那片山,山上是一片乱葬岗,是村子里阴气最重的地方。
有人说上面闹鬼,村里人平时从不敢上去,谁家的孩子调皮捣蛋上去一次,回家保管挨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打的一个礼拜下不了地。
我想起我差点被恶鬼带走,大概也是要把我带到后山,后来是麻姥姥跟大白蛇救了我,我想把这点告诉村长。
“阿巴阿巴阿巴......”
“八两,你想说什么?”
村长抱着我走得急,现在直喘粗气。
我指了指地下,示意他把我放下来。
“三大爷,刚才恶鬼要把我抓走,是麻姥姥救了我,麻姥姥死了,大白蛇带她走了!”
我一落地,竟然开口流利的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可惜我懂得也不多,也只能说这些。
不过我想起麻姥姥说过让我不要相信除了我妈我姐之外的人,我也就没说她给我东西的事。
村长震惊于我恢复了神智,片刻后反应过来,似乎没想到麻姥姥会来救我,毕竟何进说我家人都是她杀的。
不过现在没时间琢磨这些,我太姥,麻姥姥,何进,这三人都是能人,如今两死一重伤,此时后山一定凶险万分。
“哥几个也都有家有孩儿,你们怕死的现在就回去,我陈伟绝不开口埋怨一个字。”
几个叔叔大爷互相看了几眼,有人问村长他回不回去。
“哥几个可能不知道,小胜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当年我们刚出学门去镇上道班干活,我惹了个小混混,被他喊来一群人按着打,那么多人围着没人敢管啊!是小胜子轮着铁锹冲了进来,拉起我跑了好几个村子才躲过一劫!
没有小胜子,我也活不到现在,这趟山我上定了!”
村长说着揉了揉眼睛,只是眼眶里还泛着泪花。
他说这事儿我妈给我讲过,倒是没说怎么打架,而是笑我爸拉着三大爷被一个村子的寡妇藏了起来。
不过村长顾念我爸的恩情,这几年对我家也颇为照顾,现在他要为了我家拼命,我心里也十分感动。
“三大爷,要不你们都回吧!恶鬼是冲着我家来的!我爸我大爷他们都没了,我是老爷们,救不回我妈跟我姐,我就跟她们一起死!
各位叔叔大爷恩情老疙瘩我下辈子再报!”
我一咬牙,有股子上断头台的气势。
没想到刚刚萌生退意的两个大爷用力吐了口唾沫,骂了几句娘,扛起家伙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老子还能不如咱们老疙瘩?”
村长带着我们绕到我太姥家后院,山体投下浓重的阴影,一条蜿蜒的小路在月光下浮现。
两旁树影斑驳,枝条无风自摇,如同干枯的手臂。
虫鸣消隐,空气中安静的只有我们的呼吸跟脚步声,前面偶尔跳过几团幽蓝色鬼火,越往山上走越发阴冷。
“三哥!你看那是什么!”

我一口气磕了十多个头,黄天赐也没发一言。
此时太姥只是诡异的站在原地,家里女性就缩在一起吓得几乎晕厥。
门口的树上突然扑腾飞起几只黑鸟。
黑鸟飞过,我太姥将头调整回正常的位置,一瞬间就来到我爷面前,伸出枯槁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爷的脖子。
“爸!我跟你拼了!”
我大爷挥着手里的棍子就要往太姥身上抽,太姥猛的转头,
一双眼珠子就这么被她瞪了出来,掉到我大爷的脚面,我大爷立刻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姥啊姥啊,快松手吧那是您姑爷啊!”
我妈想去救我爷,可浑身瘫软,站都站不起来。
太姥却听到了我妈的哭喊声,机械的扭动脖子用两个黑漆漆的眼眶看向我妈,
手中咔嚓一声,竟然硬生生扭断了我爷的脖子。
“啊!!”
我爷被太姥随手往地上一摔,地上就被砸出个浅坑。
太姥踮起脚尖朝我们走来,我爸绷不住了,大叫一声一把抱住太姥,嘴里拼命大喊让我们赶紧跑。
大娘也想带我们跑,可她们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依旧推不开门。
“快来人呐二华子!赵大哥快来救命啊!”
我妈已经快吓抽了,开始大喊住在左右的两户邻居。
很快西院赵大爷家亮了灯,可几乎一瞬间灯又灭了。
我看着太姥像白骨精一样的手爪子一把按在我爸头上,
五指收紧,温热的红白色液体崩到我们面前,我妈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阿巴阿阿阿......”
我不知道我妈是死是活,可我爸指定活不成了,能看到的地方好像都洒满了鲜血,一时间我眼泪鼻涕尿哗哗往下淌,
我看到墙根底下有几块砖头,爬着过去捡起一块就往太姥身上砸。
只可惜我力气太小,砖头只扔出去一米,却成功引起太姥的注意。
也许早就应该叫她恶鬼。
我依旧拿砖头朝她的方向扔,恶鬼淌着血的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
直到它到了我的面前,我才看清它的脚尖根本没着地。
它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把我提溜起来,张嘴就要咬我脖子,腿上却重重挨了一板砖。
恶鬼被我大爷用砖头拍倒,我掉在地上,我大爷赶紧挡在我身前。
“爸——”
“当家的——”
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声,我大爷也遭了毒手。
腥甜的液体溅到我脸上,嘴里,到处都是。
“我杀了你!”
我还没回过神,我哥嚎叫一声捡起砖头又冲到我面前。
......
......
“哥......”
我哥,陈明辉死了。
他今年才九岁。
就这么死在我面前。
午夜里,随着它的嘴机械的开开合合,咀嚼声音被无限放大,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心中愤怒绝望,却只能神情麻木呆滞的看着,身后大娘跟我姐已经晕了过去,
我彻底傻了,绝望的等着它给我一个了结。
那东西似乎不想让我死的太痛快,反而当着我的面,一点一点捡起地上的碎肉往嘴里塞。
“哈哈哈哈哈哈…”
它狞笑着拎起我,口中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直接把我熏吐。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恶鬼,垂着的手悄悄伸进裤子里。
我奶跟我说过,鬼怕脏东西,我决定临死前送它一个惊喜。
恶鬼伸出灰白的长舌头要往我脸上舔,我趁它张嘴,快速从裤子里掏出手,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怼进它嘴里。
恶鬼好像被我手里的粑粑橛子烫了一下,把我重重砸到大门上,捂着嘴吱哇乱叫。
我被摔的头晕眼花,恍惚中看到我大娘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黄天赐,你想磋磨我可没机会了。”
我看着恶鬼口中冒着绿烟,黑眼眶紧紧锁死了我,心里暗暗嘲讽黄天赐。
还黄大仙儿呢?
啥也不是!
就跟我一个小孩儿能耐!
“放开老疙瘩!”
我失去意识之前,已经被恶鬼掐住了脖子,耳边是我大娘发疯的嘶吼。
只是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并没有传来,我感觉恶鬼收紧爪子的瞬间,我身后好像有一道黄色身影将它撞了出去。
再次清醒,我又回到了炕上。
窗帘没拉,阳光刺的我眼睛疼。
我抬抬手臂,伸伸腿,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缺零件。
难不成一切都是梦?
肯定是我被黄皮子迷了,一切都是黄皮子为了报复我给我营造的错觉。
“老疙瘩,你可醒了。”
我妈进屋见我醒了,坐在炕沿边捂着脸,身体一颤一颤的。
“阿巴阿巴......”
我想起身给我妈擦擦眼泪,却突然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白布做成的孝衫!
全身白,说明家里直系亲属死了。
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冰凉,挣扎起来趴到窗台上往外看,几乎村里人都在院子里。
五大一小六口棺材摆在外面,我姐穿的跟我妈一样,整个人趴在一口大棺材上哭的撕心裂肺。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我使劲摇晃我妈的胳膊,我想问她谁死了。
我妈虽然听不懂,还是看了眼窗外,把我搂在怀:
“老疙瘩,家里就剩咱们娘俩跟你明玉姐了,你爷爷奶奶死了,你爸,你大爷大娘,还有你哥......明辉那孩子......都死了......”
我妈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着哭。
一夜之间,原本让人羡慕的一大家子就剩我们孤儿寡母了。
还有我姐,她就一个人了。
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我姐好,把她当成亲姐!
平复了情绪,我翻身下了地,院子里的人见了我,脸上都是同情。
“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说出简单的字了。
难道黄天赐离开了?
我姐听到我喊她了,也顾不上哭,一把把我抱住:
“八两,你是不是好了?”
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从小跟着我哥跟我姐屁股后面长大,我爷买了贺回来,他俩都把多的给我。
走到哪里都会对别人说:这是我弟弟,谁也不能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