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言霍临霁的其他类型小说《入夜,上瘾,谈先生疯狂心动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懒懒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冬日的阴雨夜,格外寒凉。桑言没有打车,行尸走肉般,任由雨水打湿身上的衣服。直至手机响起来。“言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桑言抬起冰凉的手抹去脸上寒凉刺骨的雨水。“嗯,我在回家的路上呢。”“是司易送你回来吗?”未免桑父担心,来之前,桑言告知了桑父。“是的。”桑父乐呵呵道,“你表姐给你煮了红豆沙,如果司易不嫌弃,就叫他一起上来喝一碗。”“好。”结束电话之后,桑言给宁颂颂打去了电话。宁颂颂以为桑言会成功,煮红豆沙是想着给她庆祝,得知她被谈司易拒绝,简直错愕。“他不是......那么的喜欢你?”“表姐,时过境迁了。”城市的夜晚被细雨覆盖,街灯在湿润的地面上投射出长长的光影。桑言长睫下落寞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些光影上。“那现在怎么办?”...
桑言没有打车,行尸走肉般,任由雨水打湿身上的衣服。
直至手机响起来。
“言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桑言抬起冰凉的手抹去脸上寒凉刺骨的雨水。
“嗯,我在回家的路上呢。”
“是司易送你回来吗?”
未免桑父担心,来之前,桑言告知了桑父。
“是的。”
桑父乐呵呵道,“你表姐给你煮了红豆沙,如果司易不嫌弃,就叫他一起上来喝一碗。”
“好。”
结束电话之后,桑言给宁颂颂打去了电话。
宁颂颂以为桑言会成功,煮红豆沙是想着给她庆祝,得知她被谈司易拒绝,简直错愕。
“他不是......那么的喜欢你?”
“表姐,时过境迁了。”
城市的夜晚被细雨覆盖,街灯在湿润的地面上投射出长长的光影。
桑言长睫下落寞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些光影上。
“那现在怎么办?”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坐牢。”
宁颂颂从桑言的话里听出一股悲凉的决绝,稍顿,惊呼出声,“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谢天祖吧?”
谢天祖作为京市最出名的二世祖,一直觊觎桑言。
“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谢天祖......他会玩死你的。”
“不重要,只要爸爸能够平安无事。”
“桑言......”
宁颂颂试图劝说,被桑言打断,“这两天我应该不回家了,麻烦你帮我照顾好爸爸。”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或者......你再去求求谈司易?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落难?”
“他要和沈奕然订婚了。”
“什么?”宁颂颂不敢置信,“谈家和沈家联姻的传闻居然是真的?”
“嗯。”
“他回国是为了订婚?”
“爸爸问起来,你就说我和四哥在一起。”
宁颂颂没有那个人脉可以帮到桑言,又心知桑言为了桑父可以不计一切后果,无奈叹气。
“怎么会搞成这样?如果你当初是跟他在一起该有多好!”
桑言深吸了口气,不允许自己继续颓唐,道,“我跟他在一起,也未必是幸福的。”
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京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天漫”。
谢家旗下最大的产业便是娱乐会所,其中最赚钱的是“天漫”。
桑言知道谢天祖几乎每天都泡在这里。
“你好,是谢总让我来找他的,我叫桑言。”
负责接待的年轻美女看了看桑言。
头发虽然是湿的,但能看得出来发质极好,平日应该极其注重保养。
天然不经过雕饰的瓜子脸,肌肤雪白,眉目清晰秀致,是男生最爱的清纯长相。
应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她不敢轻易怠慢。
“我帮您通知经理,然后经理会过来接待您。”
“好。”
约莫十分钟,会所经理亲自过来接待桑言。
“您好桑小姐,谢总已经交代了,让您在他的私人包间等他,他稍后事情忙完就来找您。”
“好。”
桑言跟随经理的脚步去了谢天祖的私人包间。
到了才知道,所谓的私人包间,其实就是一间装饰暧昧的卧室。
一些情趣用品就那样大喇喇地摆在白色的大床上,告示着主人的爱好。
简直没眼看。
但桑言不能离开。
她只能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属于京市夜晚的繁华璀璨,呼吸着新鲜空气。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房门开锁,伴随谢天祖说电话的声音。
“谈司易这清水寡欲的佛,今天怎么会来我这里?”
“放心,我会过去跟他打个招呼的。”
桑言是因为听到“谈司易”三个字而回过头的,恰好谢天祖结束电话,便对上她转瞬间有些无措的清漾明眸。
谢天祖还以为她是紧张,嘴角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两条包裹在黑色紧身裤下的肥腿悠哉地朝她走了过去。
“宝贝,竟然都来找我了,还怕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长臂已经伸过去揽在桑言盈盈不可一握的腰上,稍稍使力,就让桑言跌进了他的胸怀里。
嘴唇凑到距离桑言耳垂不足一公分的位置,呼出夹裹着烟气与酒气的灼热气息,有意地骚弄她耳垂的敏感处。
桑言从看到谢天祖那张写满下作的脸开始就想要作呕,这会儿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复杂浑浊的男性气息,简直都要吐出来。
可惜为了桑父,只能隐忍。
“谢天祖,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谢天祖环在她腰间的手上,阻止他想要更进一步的动作。
谢天祖整个人不急不躁,只因为心里清楚桑言这是已经走投无路,才会过来找他。
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瓷质般光洁滑嫩的脸蛋,就着桑言阻止,将她的两只手握住,顺势由后向前抱住她。
“怎么见到申霆烨他们就是霆烨哥,见到我就是谢天祖,喊我一声天祖哥就那么难吗?”
“只要你能给我五亿,你让我喊什么都可以。”桑言浑身绷紧,隐忍剧烈的反胃感。
谢天祖的目光从桑言的脸颊滑到微微轻颤的眼睫,看着她如小兔一般的受惊,心里与生理在此刻都获得了莫大的快感。
本来是想着再慢慢玩她一会儿,但此刻欲念突然腾起,就像一只淬了毒的小蛇,幽幽地钻了出来,必须咬上一口,才能得到释放。
他决定晚点再过去跟谈司易打招呼。
“你都跟我开口了,五亿当然不是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让人转到你的手机里。”
“那就请你这么做吧!”
谢天祖轻轻一笑,双臂将桑言的纤腰收紧,侧过来的脸庞将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线条紧绷的下颔线上,混不吝地道,“宝贝,你总该先让我尝到点甜头。”
桑言一瞬间血液凝结,抓着谢天祖的双手,指甲都快要陷进他的手臂里。
谢天祖感觉到手臂的痛意,却越发感到一丝畅快,毕竟过往总是被桑言厌恶拒绝,碍于辰星集团的实力,这才没动她。
如今辰星集团已经属于霍临霁,他自然没有什么需要顾忌。
此时此刻,桑言的脑海里浮现父亲和蔼慈爱的面庞,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淌落。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就在谢天祖拉着桑言几乎要触碰到他身体时。
“谢总,谈总要您立即过去。”
会所经理道。
“Shit!”
谢天祖骂了一口粗话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桑言的手,龇牙咧嘴。
“他娘的,他今晚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桑言看到谢天祖的眼睛里充满愤意,似一条想要咬人的野狗。
很明显,此人恨极了谈司易。
这不禁令桑言想起一段往事。
初三那年,谢家夫妇带谢天祖来桑家做客,谢天祖趁着大人没在的时候,掀了她的校服裙摆。
索性那时候穿了安全裤,便没有被他得趁。
桑父得知此事,将谢天祖一顿大骂,碍于谢家夫妇的情面,这才没有报警。
这事不知道是怎么被谈司易知道的。
当晚给了她信息:「我不会让这个人再骚扰你。」
隔天,谢天祖被打得遍体鳞伤,肿着个猪头脸,跪在桑家别墅的大门口亲自向她道歉,并保证从此以后再不骚扰她。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天祖看到她都是绕路走的。
直到她和谈司易断了交往。
谢天祖看她的眼神又恢复满眼色欲,只不过她的身边总是站着霍临霁。
桑言不知道谢天祖对谈司易的恨,是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走吧,跟我一起过去跟你那位久未见面的前任打个招呼!”
谢天祖似是灵光一闪,嘴角牵起笑容,拽住桑言的手腕。
桑言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谢天祖攥得更紧。
“我不去。”
她冷着脸。
“宝贝,这可由不得你,除非那五亿你是不想要了!”说这话的时候,谢天祖不由分说拽着桑言往外走,不顾她疼痛的手腕,“记住,全程给我保持笑容,我要让谈司易知道,你现在很乐意做我的女人!”
桑言冷漠地看着谢天祖笑得丑陋的嘴脸,却只能硬生生地压下胸臆里的反胃。
她看到谈司易的时候,他正在跟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申霆烨交流事情。
一室高级装潢折射出来的暖光,却独独有一束冷光正好打在他清冷隽肆的英俊面庞上,似染了月华般皎洁清明。
他仅是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跟申霆烨交流,面色始终从容沉静。
桑言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不会掀起任何波动,但真正看到他这态度的时候,内心还是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样的感觉,她归咎于那一夜的交集。
“不好意思,我去接女朋友了,不知两位世兄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谢天祖换了阿谀奉承的满笑嘴脸,同时手边与她十指相扣。
连申霆烨都有那么一秒的震惊,皱着眉头,“二世祖,你说桑言是你女朋友?”
谢天祖转头望向桑言的侧脸,同时扬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眼睛里流露出感动和慰藉道,“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我终于追到了我的女神。”
申霆烨以一种捉摸不定的目光审视谢天祖,但见桑言始终保持着一份清浅和温柔,有些话就没有说出来。
坐在那儿的谈司易,周身透出一股与身俱来的倨傲与自负,连抬起看谢天祖一眼都不屑,清冷寡淡的声音道,“谈正事。”
“是是是。”
谢天祖连忙故作安慰让桑言到落地窗前的沙发去等他,自己则坐在了申霆烨左边的沙发上,端茶倒水。
这个位置通常都是会所“少爷公主”为宾客服务的座位,足以可见谢天祖对二人的尊重和忌惮。
桑言距离他们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只看到谢天祖十分兴奋,似乎是天大的喜事砸在了他头上。
因为他们注意不到她,她的目光逐渐落在谈司易的身上。
她的位置正好可以透过半明半寐的灯光,看到他清晰的侧影。
他端正挺直的脊背靠着沙发,坐姿从容沉稳。
墨色的西装衬托他身量俊逸修长,浑身透出与身俱来的尊贵气质,两道利剑般的浓眉,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瓣,塑造出俊美无俦的脸庞。
这个人拥有上帝精心雕琢的优越外形。
桑言在十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十分心动。
得知他们是指腹为婚的时候,她欣喜若狂,一度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这样就能早点嫁给他,甚至幻想过他们盛大的婚礼。
但,后来相处下来,才发现他实在太不爱说话了。
妥妥的一个闷葫芦。
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光里,总是她在跟他说话,所以她叫他做了很多事,像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公主吩咐她身旁的黑暗骑士。
想要讨多一些他的在乎。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对她那么好,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未来是他的妻子,换句话说,换作是别人,他也会对她这样好。
但就这样的他,她也没想过要跟他退婚。
无奈......
如今他似乎变了,愿意说话了,却已经物是人非。
“两位世兄放心,你交待我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随着谢天祖的声音传来,桑言也在恍然中找回自己的意识,连忙把视线移开。
有些担心刚刚盯着谈司易看太久,是否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事要是办砸了,今后申谢两家的生意往来,也就止步于此了!”
申霆烨脸上充满轻蔑和不懈,显然不乐意跟谢天祖合作,但似乎迫于无奈。
谢天祖连忙起身,不断点头哈腰。
“放心放心,我绝对牢靠!!”
桑言的视线落在落地窗外已然被此刻的大雨模糊了的整个世界,以为可以这样默不作声的等到谈司易他们离开。
没想到谢天祖冲她招了招手,宠溺的口吻道,“桑宝,我要打电话立马去办两位世兄交代我去做的事情,就麻烦你帮我送送他们了。”
桑言觉得谢天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让她在谈司易面前难堪。
但。
也只能照做。
他的衣服,是她帮他脱的。
高级定制的深灰色哑光银质衬衫扣子,她不熟练地解着,一颗一颗解的很慢。
解到最下面一颗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两根手指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力道不轻不重,但能明显感受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力。
“你这样解,要解到什么时候?”
她被迫看着他,全身因为紧张而绷紧。
酒店半明半寐的灯光下,清冷俊逸的面庞立体清晰,仿佛上帝的精心雕刻。
那漆黑的幽暗深眸,映射着她通红的一张脸。
“四哥,要不然......”
你来吧!
她话还没有说完,下巴忽然被他抬到最高,那一刻,修长白净的手指好似冰窖一般的寒冷无温,脖颈处猛地传来被拉扯的一股生疼。
她闭上眼,内心以为他憎恨她,故而趁此机会宣泄时,突然感受到一股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凑近,随之而来的是,两片柔软的凉薄覆在她禁不住轻颤的唇瓣上。
是吻。
她不敢相信,眼睛似铜铃般睁大,眼前是他放大的英俊面庞。
喘息之余。
“四哥......”
“嗯?”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肢。
“我......”
她一时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低嗄的声音道,“待会儿可能会有点不舒服。”
画面至此,桑言用力摇了几下头,没有允许昨晚的回忆继续在脑海里播放。
翌日一早桑言去了宁颂颂联系好的一家拍卖行。
“这似乎的确是谈先生的真迹。”
老板用放大镜在字画上细心地审视,似乎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就这副字画的真伪,我愿意负上法律责任。”桑言严肃道。
老板继续观摩了一会儿,随即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笑容可掬道,“桑小姐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毕竟谈桑两家人过去故交,谈先生赠予您这幅字也不是不可能。”
桑言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副字,桑小姐要价五亿,别说其他人,就算是谈家人,也未必肯出这个价。”
“您只管上拍卖,谈家的人一定会来拍的。”
“行。”
从拍卖行出来,宁颂颂疑惑问桑言,“你既然料定谈家人会来拍这幅字,为什么不找人直接把字送到谈家去,也免得给拍卖行赚一笔中介费?”
桑言抬头看向今日乌云笼罩的天空,眉心间凝着几分伤感,“找谁把这幅字送去谈家都会被查到背后的人是我,只有跟拍卖行签了保密协议,才查不到这副字的出处。”
“你的意思是,谈家人要是知道卖这副字的人是你,他们甚至可以连谈先生的画都不要?”宁颂颂没想到谈家人对桑言的恨这么深。
桑言道,“是必然的。”
宁颂颂没想到谈家人这样恨桑言。
桑言一进家门就看到桑父在兴致盎然拉小提琴,心情看起来很好。
“爸爸。”
见到桑言,桑父连忙放下小提琴,高兴道,“言言,你不要出去奔波了,我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帮忙了,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桑言十分意外,跟着桑父在沙发上坐下来。
“爸爸,你去找谁帮忙了?”
桑言不认为父亲在这个时候还能找到朋友帮桑家,否则她大闹霍临霁和洛晨的婚礼那日,就已经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事实却是,在场的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一个疯子,甚至有些人脸上奚落的笑意已经压制不住。
“司易啊!”桑父满脸兴奋道,“我看新闻上说司易回国了,下午就去日暮集团找他去了!”
桑言脸色变了。
“爸爸,你、你去找四哥了?”
桑父看桑言表情,好笑道,“傻女儿,你不是觉得司易还记得你们以前的事吧?爸爸跟你说,真正介怀的是谈家那帮家长,人家司易自己根本就没什么,虽说他当时喜欢你,但是也能理解你喜欢的是别人,毕竟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可是爸爸,我们两家人已经多年没来往了,您去找他帮忙,着实唐突了。”
“是有点唐突,但人家司易得知我来,还不是让助理客客气气地下楼来接我,对待我的态度跟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答应帮您了?”
“对啊,我把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一下,他说问题不大,但还要搞清楚具体情况,最好是让你去跟他沟通。”
她的亲爹啊!
这都听不出来人家这是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
人家只不过是基于良好的修养和风度,怕他难堪。
她之前“抛弃”过他,这是有多不要脸,才好意思去找他帮忙?
除非是像前晚那样的交易。
但她绝对有自知之明,她可能陪他睡个百次千次都不会值五亿。
那天能换来他帮她保释出父亲,凭的大概是他年少无知时对白月光的那仅剩的一点点兴趣。
如果他真的还喜欢她,床上床下也就不会是两幅面孔。
“知道了。”
桑言到底还是没有直接让桑父认清现实,毕竟桑父一直都是乐天派,事到如今能够这样轻松快乐的生活,也挺好的。
“那你记得跟他联系啊,这是他的名片。”
“好。”
桑言没想过去找谈司易,但还是把他名片上的手机号码输进了手机。
她知道她一定是打不进他电话的。
以前他就只接听自己有备注的人打来的电话,而现在她在他手机里的备注应该早就没了。
两天后,宁颂颂打电话告诉桑言拍卖行已经将谈恺之的字备案,一个星期内必然可以顺利上拍。
桑言接到电话后还来不及松口气,玉嫂已经急促地敲响她房间门。
原来是业主来收房了。
连桑父自己都不知道,霍临霁之前要他签的合同里,有一份售出桑宅的合同。
换句话说,桑宅如今已经是别人的。
业主迟迟没等到他们主动联络,又到了收房时间,便拿着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一刻,难得连乐天派的桑父,也在原地愣了许久,眼眶禁不住泛红。
毕竟桑宅是桑家的祖屋。
对于桑父来说,桑宅还在,家就还在。
桑言的反应是平静的,因为她早就有预感霍临霁不会给他们一丝翻身的机会。
九点钟,桑言打开直播软件,日暮集团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京市的各大媒体均已到场,台下坐着京市有名的商业大佬,现场保安维持着良好的秩序。
倏忽,镜头无意间扫过坐在前排位置的霍临霁。
桑言这才知道这人已经回国,他如今堂堂正正代表着辰星集团出席这样的商务场合。
由于他是京市新贵,近日又喜结连理,春风得意,镜头故此几次都给到他。
桑言再看到这个人,已经没有恨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七年的时间,但辰星集团,她还是要拿回来!
谈司易的出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只见谈司易穿着剪裁合宜的高级定制墨色西装,浑身散发出一股与身俱来的清冷与矜贵,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包裹在墨色西装裤下的长腿沉稳从容地迈着信步走向日暮集团大堂正中临时搭建的讲台。
他是一位天生的王者,站在讲台正中时,如神祗般散发出倨傲与自负的气质,俯视着芸芸众生。
他在讲台上流利地谈及日暮集团的发展与前景,由于俊美无俦的五官,导播数次将镜头落在他的脸上,恰好现场的轻柔的暖光洒在他身上,仿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华光溢彩。
桑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谈司易。
过去他沉默寡言、性格内向,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有这样从容、自信的一面。
不禁有些着迷。
“我这女婿,真优秀。”
突然而至的声音,令桑言猛地回神,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旁正喝咖啡的父亲,桑言窘迫。
“爸爸,您起来了。”
桑父笑道,“看你看司易看得这样出神,都不忍打断你。”
桑言脸颊微微赧然,伸手挽住桑父的臂弯,认真道,“您不准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们现在是朋友。”
之所以称为“朋友”,是因为接下去她还需要拿谈司易来作为去湖里官邸的借口。
桑父挑眉一哂,“朋友关系能到夜不归宿?”
“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想进日暮集团上班,但您知道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所以让四哥给我在公司安排了一个休息室,以便我之后在公司学习。”桑言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这样的借口。
桑父闲适地喝了一口咖啡,笑容可掬道,“上什么班,我们有困难找司易就好。”
桑言不可能告诉桑父真实情况,她只想一如既往地看到他轻松自在的笑容,撒娇道,“爸爸,虽然有四哥帮忙,但我们也不能事事都依靠他,我们需要自力更生。”
桑父向来都是敌不过桑言的撒娇的,连连道好,只要桑言开心。
晚上八点,桑言顺利以去日暮集团学习软件操作为借口,去了湖里官邸。
准备进别墅门厅的时候,她看到清姨微弯着腰、正恭恭敬敬地听一位穿着儒雅的、年逾六旬的男士说话。
桑言的心猛烈的咯噔了一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立即躲到了别墅门厅外巨大的大理石罗马柱后面。
她相信她刚刚所见到的那个男性长辈,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也就是谢天祖口中的“老牛”,清姨口中的“先生”。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充满抗拒。
过了许久,在一遍又一遍的进行心理建设后,她才苍白着一张清致无暇的脸走出罗马柱。
清姨出来叮嘱保安做好别墅安保,刚好碰到她。
“桑小姐?”
桑言依然不失礼貌地跟清姨颔了下首,这才道,“抱歉,我来晚了。”
“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人不舒服吗?”清姨伸手摸了摸桑言的额头。
桑言摇摇头,语气有些滞缓,“我没事,可能是被风吹得有些冷。”
“赶紧进屋吧!”
清姨立即转身回到客厅去帮桑言拿羊绒毯。
桑言走进别墅后没有看到刚刚那个人,神情有些疑惑。
清姨见状,道,“你在找先生?”
桑言语塞,“我,呃......”
清姨道,“你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先生刚刚才走,晚点也不知道是否过来。”
清姨的话印证桑言心底的猜测,她的脑袋耷拉下来,“那我上去休息了,清姨。”
清姨以为桑言是身体不舒服,贴心道,“快去吧,等会儿我送一碗姜茶上去给你,你喝了身体就暖了。”
桑言有气无力道,“谢谢清姨。”
回房后她一直提心吊胆,直到到凌晨两点,相信“先生”应该不过来了,这才稍稍释缓全身一直绷紧的神经。
这一夜,她睡得极其不安稳。
天亮之后,司机刘叔送她回宁颂颂的小区,看到后视镜里的她精神不佳,道,“桑小姐,先生今晚肯定会过来的,他这两晚大概是有事。”
桑言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刘叔是以为她在失落于“先生”昨晚没有过来。
她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声音哑在喉咙里,最后直到刘叔送她到宁颂颂小区大门口,这才张口说了句“谢谢”。
宁颂颂得知先生是位年逾六旬的老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桑言。
忍不住,又说了一次,“谁让你当初要跟谈司易退婚,好好的日暮集团总裁夫人不做,你当时真是瞎了眼!”
“你小声一点。”
桑言怕吵醒桑父。
宁颂颂这才把声音放低,“现在也没办法了,谢天祖已经帮舅舅让那些债权人撤诉,现在就等警方那边销案。”
桑言的视线沉寂地落在茶几上,若有所思,长长的睫毛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
“我知道,我没想逃,这事我能应付过去的。”
只要她爸爸能平安无事。
宁颂颂无奈地叹了一声,“舅舅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桑言道,“我昨天在日暮集团的直播里看到霍临霁了,我想去找他。”
宁颂颂错愕,“你还找他做什么?”
过去七年,宁颂颂虽不觉得桑言有多爱霍临霁,但她的确已经视霍临霁为终生伴侣。
她怕桑言还在恨霍临霁,然后做出冲动的事情。
“我要找他拿回爸爸的徽章。”
“辰星董事长的徽章?”
“是。”
气势恢弘的别墅前,管家亲自下楼来接她,约五十岁左右,模样看看起来和善亲切。
“您好,是桑小姐吗?”
桑言礼貌地跟管家颔了颔首,“您好,我是桑言。”
管家微笑,“衣服穿的太少了,快上楼吧!”
这时候的桑言才感觉到冷,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点了下头。
桑言穿的少的原因是先前去找谢天祖的时候,未免会所的人看到她淋雨凌乱的样子,不愿意帮她知会谢天祖,所以丢掉了羊毛外套,只剩下里面的白色衬衫。
“这栋别墅只住着先生、司机刘叔以及我,您以后可以唤我清姨。”
管家介绍道。
桑言此刻却被这栋别墅的装潢所吸引。
整体的装潢色系是高级暗黑系,意式的暗黑基调贯穿全屋,家具和摆设极致的追求设计效果,舒适又高级,透露出主人奢侈而又不凡的高端品味。
这哪里像是“老人家”住的地方?
只有像她这样的年轻人,才会喜欢这样意式极简的装潢,只不过过于黑暗了一些。
“桑小姐?”没有得到回应,管家还以为桑言没听见,客气又亲切,“需要我再跟您介绍一下这里吗?”
“抱歉,您刚才说的我听见了,我只是......刚刚被这里的装潢吸引住了。”
桑言颔首表示歉意。
管家微笑道,“这里的装潢是先生参与设计的,因为先生不是很喜光,所以整体的装潢会暗一些,您只能尽力适应了。”
“呃,没关系的,我觉得挺好的。”
桑言只能这样说。
之后管家带她去了“先生”的房间。
她感到十分意外,因为相较整栋别墅的暗黑系风格,房间里却是温暖简约,营造的灯光氛围令人倍感舒适,就连窗帘都是浅色系的。
管家没有为这间房间的不同而作解释,只道,“我看您应该是淋雨了,早点洗澡休息,衣帽间里有干净的睡衣。您若是缺什么,可以打房里的内线电话给我。”
“好。”
管家离开之后,桑言的心思再无心在这栋别墅或这间房的装潢上。
她给宁颂颂发去信息。
宁颂颂已经快担心死了,就怕桑言被谢天祖给玩死,刚刚见桑父睡着,这才准备给桑言打电话,正好桑言的信息就来了。
「听你这样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对方是谁你都不知道,万一对方有变态嗜好呢?」
「这些不重要。你一定要帮我兜着,只要爸爸知道我是跟四哥在一起,就不会担心。」
「我都说让你去求谈司易了,你怎么就是这么倔?一次两次不成功,就求第三次,我就不信他以前那么喜欢你,现在会对你这样的冷漠。」
「帮我照顾好爸爸,睡了。」
退出微信之后,桑言的脑海里掠过谈司易清隽冷漠的身影。
从那晚久别重逢到今日在会所再见到他,他如今的模样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彻底的清晰。
她相信他对她已经没有半点的喜欢。
那晚他只不过是对心底白月光的最后一点念想。
她当然也没幻想他还喜欢她,刚好帮她解决眼前所有的事情,她始终只是觉得愧对于他。
尤其在申霆烨让她知道他们分手过后他曾经做过消极的事情后,她内心的这股负罪与愧疚直接抵达到顶点。
他可以恨她的。
但他没有。
在路边见到她落魄不堪的时候,愿意送她一程,先前在会所也提醒她远离谢天祖。
他依然是那个骨子里刻着良好修养与品质的谈司易。
桑言的思绪,被房间里突然想起来的内线电话给打断。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不管家。
一下子忘了,哪有管家打电话到主人房的。
“清姨。”
“清姨?”
“清姨是你吗?”
桑言问了几遍,那边都没回应,她才无奈挂了电话。
她来到一楼,正好看到清姨与司机刘叔在交谈。
她没有过去打断,而是等到清姨注意到她,她才礼貌地走过去。
“清姨。”
清姨面容和蔼,“是缺了什么吗?”
桑言摇头,“什么都不缺,只是刚刚接到房里的一通电话,那边却没人说话。”
下来之后她才想到,刚刚那通电话不可能是管家打的。
清姨轻笑起来,“别担心,别墅里的内线电话只有先生能打的进来,所以电话应该是先生打来的。”
“嗯。”
桑言颇为窘迫。
“先生”是想要“验货”吗?
可为什么打电话过来却不说话?
她很想问清姨“先生”是多大年纪,但始终有些难以启齿。
可惜衣帽间里全都是未摘吊牌的奢侈品衣饰以及干净的女性睡衣,没有丝毫蛛丝马迹可循。
许是淋了雨,这一夜躺在这栋别墅温馨简约的房间里,她竟意外的睡的踏实。
隔天司机刘叔送她来到宁颂颂的小区。
桑父还未起床。
准备去上班的宁颂颂,握着她的肩膀,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有多担心。”
“没事的。”
虽然还没见到“先生”,但或许是清姨的和蔼亦或是房间的温暖舒适,都让桑言觉得这位“先生”不会是坏蛋以及变态之类。
她已稍稍安心。
宁颂颂揪着眉心,又好奇又难以启齿地道,“所以,昨晚那位是?”
桑言视线落在手机里辰星集团的股价上,心不在焉地回应,“他昨晚没来,对他的情况,我也是一无所知。”
宁颂颂神色大为吃惊,“所以你就真不担心对方是个糟老头子?”
“应该不是吧?”
桑言仍是漫不经心地回应。
宁颂颂索性抽走桑言的手机,这才注意到桑言在看辰星的股价。
“怎么了?”
桑言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以为辰星易主的消息至少会引起辰星股票的动荡,但居然股价还比之前上涨了一些。”
宁颂颂道,“这些年辰星在霍临霁的打理下风生水起,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不管是辰星的股东或是持有辰星股票的股民,他们其实更希望看到现在这样的结果。”桑言落寞地道。
宁颂颂握紧桑言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后悔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为辰星做过一丝贡献,否则辰星的股东和股民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但人的一生都是在成长中度过的,这或许就是你人生中需要经历的劫。”
桑言道,“可是这样的成长,代价实在太大了。”
宁颂颂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谁让你当初要跟谈家退婚?否则今天的你就是日暮集团的总裁夫人了,辰星傍着日暮这棵大树只会屹立不倒!”
今天手机已经推送过几次谈司易今日接手日暮集团的新闻。
日暮集团对外召开记者会,九点将现场直播。
“好了,我去上班了,可惜无缘看到谈总裁接手日暮集团的现场直播。”
宁颂颂拎起鞋柜上的包包,惋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