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全文小说许锐锋阿大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国内飞到泰国,刚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接应,我在机场看见了两个举着五六个牌子的家伙,上边写着‘铜哥’、‘美丽家园网络公司’等等,最终,发现了一块写着‘楠姐’的牌子后,我才走了过去。“锋哥吧?”那人一看我到了,当即喊出了我的名字。“嗯。”我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楠楠呢?”那小子撒谎和说顺口溜一样回答:“楠姐哪有工夫来啊,咱们的场子里,她一天不在都不行。”“那什么,锋哥,我先领你去门口那台白色大巴上等会,等咱们人齐了一起出发。”人齐了?我带着疑问看向了那个男人,他解释道:“锋哥,这一趟除了您,还有其他人,咱们那儿缺人,这不正从国内招聘呢么?”“您不介意吧?”那我能说什么?看着他身上那件和泰国十分贴近的花衬衫,和谦卑的态度,这个时候我已经彻...
从国内飞到泰国,刚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接应,我在机场看见了两个举着五六个牌子的家伙,上边写着‘铜哥’、‘美丽家园网络公司’等等,最终,发现了一块写着‘楠姐’的牌子后,我才走了过去。
“锋哥吧?”
那人一看我到了,当即喊出了我的名字。
“嗯。”
我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楠楠呢?”
那小子撒谎和说顺口溜一样回答:“楠姐哪有工夫来啊,咱们的场子里,她一天不在都不行。”
“那什么,锋哥,我先领你去门口那台白色大巴上等会,等咱们人齐了一起出发。”
人齐了?
我带着疑问看向了那个男人,他解释道:“锋哥,这一趟除了您,还有其他人,咱们那儿缺人,这不正从国内招聘呢么?”
“您不介意吧?”
那我能说什么?看着他身上那件和泰国十分贴近的花衬衫,和谦卑的态度,这个时候我已经彻底相信了楠楠在他们赌场的力度,还以为自己真靠上富婆了呢。
别说,机场门口还真有一台大巴,大巴上空调开着,座位都是软座,一坐上去人直往下陷那种。
可惜,当时我根本看不懂老天爷给的暗示,等能看明白了,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我上了车没多大一会儿,楠楠的信息就已经发到了手机上,她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话:“老公到了么?”
我还嘚瑟的给回了一张自拍,自拍里,有泰国机场的文字和在大巴车上的头像,发过去以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了消息。
片刻后,四个人上了车,其中三男一女,一对儿小两口坐在了一起,另外两个男的坐在了一起,我自己坐在后座,就这样,这台空荡荡的大巴缓缓从机场出发,一路走了下去。
这不是旅游,我的心思也一直在楠楠身上,所以车刚开起来那一刻,我不过是喝了一口那个狗腿子一样的花衬衫递过的饮料,便睡了过去。
再睁眼,天都黑了。
“来来来,护照交一下,前边过关要查护照,过了关咱们换车,马上就到了。”
我和所有人一样根本没有防备的把护照交了出去,根本没有半点危险意识。
说实话,我没觉着危险的原因是,凭借我混社会的经验和在监狱里的经历,那俩狗腿子加上司机三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把我怎么样,从一开始我就没怎么瞧得起他们。
只是,我有点看不出自己在哪了。
车窗外,亚热带的植物漫山遍野,车轮下,泥泞的小道不停颠簸,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我当时被颠的腰都疼,直到看见有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打开了闸门,这台车缓缓从闸门开了过去,才感觉自己距离楠楠又近了一点。
“哥,你也是去缅北打工的?”
那俩男的其中一个可能是太无聊了,钻到了我身边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
我的回答很简短,主要是不认识对方是谁,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去缅北打工的,听我们老乡说,到了那儿一个月最少也能挣个万儿八的,钱遍地都是!”
听到这儿,我的心紧绷了一扣,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哪?”
对于缅北,我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了解,在扫黑除恶之前,我们市的一个大哥杀了人要跑路时,就曾说过出了事就往缅北跑。那地方死穷死穷的,给政府军塞点钱就能安稳生活。哪有这个人说得样子,还遍地是钱,遍地是毒还不差多,要不怎么能叫金三角?
每次想到这儿,我都会在园区里露出自嘲的笑,当时我明明知道这儿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那么相信那个女人?!
还几次三番的差点把命搭在里面!
“换车、换车!”
随着那两个狗腿子的呼喊,我们都从大巴车上走了下来,下车的同一秒,我就已经看见了头顶山坡上抱着AK横晃的士兵,而印象中应该来接我们的豪车则一辆也没出现,面前只有一台满身泥泞的小面。
“这是哪啊?”
和我搭讪那个男的就问了这么一句,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东南亚男人一枪把就砸在了他脸上——碰!
那小子被直接砸躺在了地上,紧接着,小面周围几名抱着AK的士兵端着枪就给我支上了,冲着前面的面包车叽里呱啦一顿叫唤。
“他们让你上车。”
狗腿子一样的家伙这回也变了样,意气风发的说道:“我劝你们在这儿还是听话一点,要不然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没说话,眼睁睁看着身前那些人被连拉带踹塞进了面包车里后,我才回头说了一句:“也包括我么?”
啪!
那狗腿子一样的家伙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张嘴就骂:“你多个几把!”
我心底那股火一下就压不住了,要是能压住这股火,也不至于在监狱里蹲了整整十年:“哎呀我就艹XX……”
咔嚓。
我被人从身后用枪托砸到了勃颈上,全身酥麻着倒地。
当我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要去和他们玩命的时候,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至少四把AK同时顶在了我身上。
我是混,可我不虎!
我知道哪怕自己多能打,人家二拇手指头一动,人也得嘎。
所以我不能动,起码现在不能动。
但我已经记住了这小子的长相,而且,到了园区以后,他也深深的记住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那种。
碰、碰、碰。
我让一顿枪把子给砸晕了,连怎么上的车都不知道,等再醒过来,天光大亮。
“嗯!”
头疼欲裂的感受让我哼出了声,眼前刺眼的光芒让人再也睡不下去了,此时,我眼前终于有了建筑物,而身后,只剩下了原始森林。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地方叫佤邦,更是第一次见到勐能。
当时的勐能除了几座已经建好的高楼外,其他和旷野里的小山村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那几座建好的大楼,也都是政府职能部门。
白色的面包车在勐能穿街过市,这台面包车后面,紧紧跟随着的军车、和军车上站满手端AK的士兵让人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意识。
我到了这一秒还期待着楠楠会在某个位置突然出现,然后告诉所有人说这是误会……
但!
我等来的,只是这台面包车在破晓时分开入了其中的一个园区。
和,即将到来的生死未卜!
“大哥,我错了。”
两天之后,我去了阿大的办公室,如同一个被老师刚刚教育了一通的小学生,满脸不服的说着这番话。
这是我设计好的,我要是直接服软,别说是阿大了,连自己都觉着假,若是掺进来点为了在园区能过好日子、只能把委屈咽下去的不服,或许就挺真。
“去你妈的。”
阿大表现出了一脸厌烦,骂骂咧咧说道:“你还错了?”
“大哥,算我错了好不好?”
“我给你认个错,你去老林那给老子把‘刷单盘’要回来行不行?”
我故作惊讶道:“大哥,你把盘口给他了?”
阿大一瞪眼睛:“不然呢?让我和老猪陪着你这个王八蛋一起死那儿啊!”
他去老林那儿借人,本来就得付出点什么,要不人家凭什么把人借你?
而老林听阿大嘴里说出‘新盘’俩字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他眼珠子动了。
至于你阿大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我无法确定,要不怎么一进屋你就把新盘的事透露出来了?连消息灵通的老林,也只是听说了729来了个以前做球盘的,你怎么都没有任何遮掩就把自己老底掀了!
我现在明白了,全明白了。
阿大带我过去就是打算让我当替死鬼的,没想到,我他妈怒气上头还真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应该去之前就知道从老林那不可能把人借出来,想借人,唯一的办法就得先拿鱼钩把人家腮帮子勾住。
那老林差啥?
技术呗!
“那你怎么和督导交代?”
“怎么和老板交代?”
我装着无法理解的说道。
阿大更会演,看着我语重心长:“人呐,是不是得先活下来,才能去寻思交代不交代的事?”
“你真以为老林是善茬呢?”
“人家当年那也是有名的袍哥,二哥手底下有名的干将!”
但凡在江湖上待过两天,都不用混过,一提巴蜀二哥没有不知道的,这帮玩意儿手底下出来的人,能差得了?
“那是敢带着家伙去西岗和对方火拼的主,我要是不出点血,能把你从那地方带出来?”
我感激涕零的看着他,脸上木讷的表情逐渐有了转变,在刻意控制之下,说了句:“大哥,你这是救了我一条命啊!”
阿大总算有了自满心里,回了一嘴:“那你自己琢磨吧!”
我立马拿出了江湖人最擅长的那一套,拍着胸脯说道:“大哥,从今天起,老许这条命是你的了!”
这个王八犊子终于挥了挥手,满不在意的掏出盒烟:“咱们兄弟,不说那个。”
他沉吟一声后,继续道:“不过,老许啊……”
“这事要是真有一天让上边知道了……”
我马上开口:“新盘是我老许给的,我想拿新盘把杨阳换出来,结果着了老林的道,是大哥你去了,才把我给弄出来的,要不就死老林那儿了。”
阿大笑了,那种阴谋得逞的感觉,让我骨头缝都发凉。
后来我回国了,闲来无事看了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上面解释了一句老话,叫‘重诺必无信’,拿给我看的满脸通红,这辈子都没这么臊得慌过。
“阿勇?”
阿大一声不吭拿起了对讲机,冲着里边喊道:“我X你妈,阿勇,干你妈了X什么呢!”
好半天,对讲机那头才传回来声音:“大哥,那成功大师也白扯啊,来了之后根本不灵,我和老猪正收拾狗推呢。”
“你先把手里的事放放,来我办公室一趟,之前技术跟我说找俩人去他那屋干点活,你让小伙和老许去吧。”
“大哥……”
“少废话!”
阿大没让对讲机里的阿勇多说哪怕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明白么?”
傻子也明白了啊!
这不就是想给我的罪名砸实了么?
让我和小伙去给技术收拾屋去,好拿一个偷盗盘口拷贝的口实,到时候你阿大在时间上一模糊,说一句‘反正就是那两天儿的事,具体那天我记不清了’,我他妈就得吃枪子!
“明白!”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整个人在这屋里站的心惊肉跳。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抓住只耗子拔根毛下来,里边都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在这儿你稍不留神连自己命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还他妈‘大哥、老弟’的乱认亲呢。
片刻之后,阿勇带着小伙来了,小伙在阿勇后边堆得呀,跟班级里最怂的小孩让年纪老大领着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进了屋都贴墙边站着。
“阿勇,你带他们俩过去吧。”
“哎。”
阿勇领着我俩走出了房间,这还是小伙来了以后除了看小地主坐飞机,第一次走出2号楼,而我,早就对园区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厌恶感。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个阴天,头顶压着一溜乌云,阿勇领着我俩愣是穿过了整个园区,最终来到了绿皮兵的驻扎地后,进入了根本看不到其他人、满眼绿皮兵军装的一栋楼里。
“哥,这是哪儿啊?”
小伙有点害怕,在我身后抓着我半截袖晃悠了两下。
阿勇还吓唬他呢:“噶腰子的地方,一会儿就把你送楼上验血去,然后用铁丝捆上交给大夫。”
小伙脸都吓白了,走道拿脚一寸寸往前挪,挪一步恨不得退三步。
“你勇哥逗你的,咋听不出来好赖话儿呢?”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挺不是人,谁到了那种环境下懵头懵脑的进入了满眼绿皮兵的大楼不害怕啊?
可我能怎么办?
我他妈能怎么办!
我也想弄俩导弹把整个园区都轰了,抓着阿勇、阿大和这群绿皮兵就跟从鱼塘里捞王八似的按个放血;
我还想捎带着往老林身上绑一百个手榴弹,要是能找到可以批发的地方,我敢把所有网贷余额都套现出来,一点不带舍不得的。
可这玩意儿有用么?
“技术。”
顺着电梯进入到顶层,阿勇敲响了最里面一间房的房门,当里边传来一声:“进。”
我亲耳听着‘咔咔咔’连续出现六七道门锁打开后的声音,才瞧见满是服务器的房间,就这屋里,光手机摆满了三面墙,起码得千八百个!
当他按照惯性回弹,壮汉已经欺身冲了上来,阿勇凭借着常年训练出的下意识反应用脚蹬住了对方腹部,这才让对方第二拳轮空,那拳头就擦着他鼻子尖划过。
“干他!”
“弄死他!!!”
底下乱套了。
七连长紧张兮兮的盯着擂台上一动不动,周围的绿皮兵一个个高举着拳头放声呐喊。
我都听不出他们是在给阿勇加油,还是在给壮汉喝彩。
再一抬头,擂台上的景象已经变了。
阿勇又被壮汉击中了一拳,只是一拳,就把他打的眉骨破裂,鲜血顺着眼角往外淌,半张脸上全是血,连绿皮军装都染黑了。
紧接着,阿勇身体软的像是面条一样堆了下去,壮汉拎着他的手臂跟抓小鸡子差不多还晃悠了两下。
正当他要转身欢庆自己的胜利时,阿勇从逛荡着的模式下忽然暴起!
他连另外一只手都不要,左手伸出二指趁对方不注意直接扣向了壮汉的眼睛。
在这儿,想活下去你只能玩命!
噗!!!
两根手指头都扎了进去,犹如两根钢筋,疼痛的刺激让壮汉马上松开了阿勇的手腕。此时,阿勇才算是摔落到了台上。
紧接着,壮汉开始对着空气胡乱抡动拳头,一拳拳都是破空之声,最后一拳甚至砸到了旁边的铁丝网上。
阿勇在所有观众屏住呼吸的情况下静悄悄起身,摸到壮汉背后纵身起跳!
“他在你身后!”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嗓子,等壮汉听见也反应不过来了,阿勇将双臂舒展,照着壮汉两侧耳骨,直接平拍了过去——啪!
双峰贯耳!
这一下打完,壮汉连反应都没有,如同一座大山般倒下。
原本躁动的台下全安静了。
阿勇站在擂台上,行尸走肉般并没有庆祝,只是揉着被砸破的眉骨冲倒下的壮汉身躯吐了口口水。
“吐!”
一口带血的粘痰直接落在了那个壮汉脸上,他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下了擂台。
“第二场,七连胜!”
七连长乐的直接蹦了起来,在原地转圈。
“赢了!我他妈终于赢了!”
服务员穿着旗袍,一个个出现,他们在二营的桌面上将成捆的现金拿出来十捆摆上托盘,然后走到七连长旁边,都放在了他脚下,将其堆成了小山。
七连长看着阿勇冲自己走了过来,直接拿起其中的一捆塞进了他怀里:“好样的,兄弟!”
转过头,七连长又去庆贺。
阿勇此时才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当初我开枪吓唬你的时候,这个逼,可不是这态度。”
我看着七连长近乎疯狂的炫耀,冲着二营不断敲击着自己的胸膛,黑猩猩宣誓主权一般的发威,我发现在这破地方失去灵魂的好像不光只有我们这群猪仔和管理那群人渣,连同他们也变味儿了。
当然,我看到的还不止这些。
我还看到大门口处始终有至少四个人把守,厕所位置的偏门也站了四个,其中守卫最多的,就是老乔身边,那儿有一群端着枪的绿皮兵将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跑是不可能了。
此刻,七连长终于发泄完的走了过来,冲着阿勇说道:“今天晚上,不管你要玩什么,哥安排,全安排!”
他豪气干云。
阿勇看着满手的鲜血回了一句:“先不说那个,能不能给我找张纸,你看我这一手……”七连长直接拽出几张钞票塞了过去。
壮汉被抬下去了,接下来的一抡更加惊险,似乎是两个园区的兵痞头吵起来了,让手下拎着匕首冲上了擂台。
二十秒不到,一个身上中了两刀的绿皮兵结果了另外一个被扎出十几个窟窿的绿皮兵的性命,快速完结了这场比赛。
这都是什么啊?
命都这么不值钱么!
什么叫有钱不如金山角、落难必闯湄公河?
这是闯么?
有这么闯的么!
“哎!”
“哎!”
“发什么呆,到你了!”
七连长推了我几下后,我才从眼盯着满是鲜血的擂台里,走出了思绪。
我记着当初自己在市里也动不动就喊:“在装逼我整死你!”这样的话,可到了这儿,这句话我再也没有说过。像是活到了这么大岁数才知道,整死人是怎么回事似的,闭上了嘴。
万幸。
当我被七连长半推半送整上擂台的时候,对面上来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黑猴子,这小子小胳膊细的就像是没长开,两条腿的迎面骨上都是茧子。
七连长更高兴了,在我余光里晃悠着阿勇的胳膊说道:“这把又赢了。”
阿勇却摇了摇头:“你别高兴的太早。”
阿勇和我一样都看出了这个瘦猴不一般,要是没经过长时间的磨炼,正常人迎面骨上不可能有茧子!
尤其是我刚刚蹬上擂台,对面那货就摆出了泰拳的起手式。
一定不能让这孙子起脚,不然被踢上一下就有可能废这儿。
我如此想着……
哐!
锣声一响,那个瘦猴就悍不畏死的往过冲,想要寻找我的破绽,而我,刚刚握紧拳头,明显慢了一拍。
是的,我是裸拳,对方也是。
在这儿什么拳套、护具啥也没有,也完全不需要,牛逼你就站着,不行你就躺下,就这么简单。
我冲了上去。
当我一拳挥出后,那个黑猴子只是往后一仰头就躲过了我的攻击,那一瞬间,我知道凡是懂点搏击的都会觉着这一下过于莽撞,包括那个黑猴子。
他立即抓住了机会,趁我去势未完、收不了拳的节骨眼,直接打向了我的脸颊。
这一拳是躲不了的,实际上我预备好的是,在对方的攻击中扛对方一个肘击。
没想到的是,这个黑猴子只是打了我一拳。
碰!
这一拳砸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为什么要挨这一下的所有目的都暴露了出来,我借势转动身体,利用转身的力道将另外一个拳头直接扬起——啪!
一拳打到了他的侧面头盖骨上!
这就是我的目的!
如果我在八角笼里和这黑猴子相互试探,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耐心,一个拳手一旦失去了耐心,进入愤怒阶段,那这场拳赛就输定了。
所以,我干脆冲上去和他换拳,因为我比他体格大,在这种情况下,势必比他拳头更重。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根本抬不起腿!
园区内,第一次在上午十点睁开眼睛的我,享受着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特殊权利。
起床,在闷热的天气里,拎着阿大给我磁卡回到自己大床房冲了个澡,几乎放飞自我的在整个2号楼四处乱窜。
但是,二楼我却是始终都没敢去,生怕撞着那死娘们,提前给自己作没了。
“你怎么那么爱吃苹果啊?”
这是我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碰见去上班的芳姨时,她说的话。
她还很好奇的从我兜里把另外一个苹果给拿走了,一点也见外。
恰好在此时,我们同频走入工作区,在这个禁止谈恋爱的区域内如同异类一般你侬我侬。
当然,人不能太嘚瑟,一嘚瑟就容易让人烦,比如刀子,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望见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怪他。
杨阳说,最早在这个园区里,刀子才是阿大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足够狠。
砍骡子脚掌的时候,就是这小子递得刀。
后来阿勇来了,刀子只能退位让贤,毕竟你没人家那个本事,就是站不住那个位置。
杨阳说,刀子也找阿勇试过一把,阿勇没惯着他,让他拄了整整三个月拐。自此,刀子没脾气了,见着阿勇一定会说上一句‘勇哥’。
再往后老猪来了,人家关系更近,阿大几乎天天带着,都不等刀子有任何反应,老猪在外边从枪林弹雨中把阿大的命给抢了回来,这等于不光关系近,还立了大功。
刀子又认了,他从园区打手圈的老二一下变成了老四,就别提多闹心了。
接下来是我。
我几乎是用两个月多一点时间就在园区里跨越了狗推到打手之间,完全不可能跨越的鸿沟,还站在了阿大身边。
在刀子完全不知道我打过黑拳、给阿大出过主意、还在背地里准备替阿大去死的情况下,几乎每一天看我的眼神都在变,更何况,还见到了我和芳姨摸摸搜搜明着违反园区规定。
“你俩差不多了啊。”
“想通下水道能不能回屋?”
这话是老猪说的,不带敌意,还在阿大、阿勇都没来的情况下,明显开着玩笑,甚至把声音压的很低。
我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啃着,笑笑没说话。
刀子突然扔出来一句:“捡个婊子还当宝了。”
就这一句话,给刚刚坐下的芳姨说得‘噌’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他问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刀子冷笑着回应:“我说你是婊子,婊子啊!”
芳姨起身就要往过冲,我隔空伸手阻止了她。
慢慢走到刀子身边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这是开场白,在我们那儿,如果你碰到了‘你瞅啥’这句话,未必能打得起来,可要是有人悄摸声到你近前,问你一句‘你什么意思’,这就代表着真的要干你了。
刀子把双手摊开看了看左右:“我说错了么?”
“你问问在这儿的每一个人,谁没和她干过?”
“老猪,你干过没?”
“那就是个破鞋!”
破鞋……
可以说是最刺激女人的两个字,哪怕明明是那么回事,也没有任何一个女的爱听这俩字。
但,刀子的话还没说完:“再说,老许,你咋这么牛逼呢?”
“不知道园区不让搞对象啊?”
“你一天天和她俩抠搜的,想干啥?”
这要是在咱们国家,刀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属于耍流氓,装地痞。
可这儿是园区!
在这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阿大亲手立下的规矩。
最重要的是,这些规矩我都违反了,还每天晃里晃当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干,最近唯一的工作竟然成了和小伙出去给人打扫卫生。
谁不眼馋啊?
我看着他,平稳无比的答应:“啊,我就搞对象了。”
在每一个狗推的注视下,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不客气的说,自打进了园区,我就没有一天这么痛快过!
刀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反问:“这意思,你要和大哥对着干?”
我太知道刀子在下套了,他的目的就是要站在不理亏的位置,一旦发生点什么时,张嘴就能把我推向深渊。
“是这么回事。”
刀子怒骂了一句:“哎呀我艹……”
碰!
我抬手一炮就削在了他脑袋上,趁着他吃痛下往后错步,瞅准了其中一只脚,抬腿一勾,‘哐’这小子直接失去了支撑腿摔倒。
下一秒,我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就往下凿。
嗵、嗵……的击打声不绝于耳,刀子在紧急情况下只能弹出双手护着脸颊。
老猪此时才反应过来,打椅子上起身往过跑,伙同另外一个打手一左一右架住了想把我从他身上拽下来。
那我能干么?
来着两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发泄机会,还是那种不用负责任的发泄机会,我能轻易放弃?
我刚被老猪和旁边的打手合力拉起来,眼看着刀子要往起站,故意往下一蹲,抬腿亮出鞋底奔着他脑门直接踹了下去。
一脚给他干躺下以后,也从老猪手里挣脱,挣脱了半边,另外那半边就已经扣不住我了,猛一晃悠膀子,甩开了那人的手臂,二次冲上。
我拎起板凳,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冲着刀子的上半身用力砸下——咔嚓。
连砸了三次,才把板凳腿砸断。
刀子脸上开始往外淌血了,不知道是让板凳腿刮的还是让我打的。
老猪在旁边着急的大喊:“老许,你不要命了!”
要命?
这时候在园区内连阿大都不能惹我,除了督导,眼下我谁也不怕!
“老许!”
“老许!”
我耳朵后面的呼唤声都塞满了,我两只手上一边一条断开的凳子腿,甩开胳膊就往刀子身上抡,直到一个冰凉的枪口顶在了我脑门上。
“再动一下,我马上崩了你。”
我不动了,因为我看见了阿勇。
不动的原因是,这小子真敢开枪,还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那种。
“起来。”
阿勇晃悠着枪口,我随着枪口的起伏慢慢起身。
这回刀子算是来神儿了,刚坐起来就要冲过来,大骂着:“我X你妈……”
阿勇就用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没了电:“信不信我还让你拄拐?”
一时间,整个工作区安静的好像太平间,没了半点声音,连呼吸,都刻意压制着。
“你们俩,跟我出来。”
半个月。
我来这儿才半个月,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死在了面前!
这哪是缅北啊,地府的鬼蜮也不过如此了吧?
“哥!”
思绪间,有人碰了我一下,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是睡大通铺的时候,一直在我旁边的那个小伙。
他代替了小地主的位置,坐在了我旁边。
“哥,你琢磨什么呢?”
我抹了一把后脖子上的汗,说道:“有点闹挺。”
“这事搁我身上我也闹挺,谁愿意抬尸体啊。”
是。
小地主的尸体是我抬的。
我不能不抬!
和我一起的还有阿勇,我们俩抬着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园区放到了车上,一起去的后山。
至于这次为什么不把尸体喂猪,我不太清楚,而在后山刨坑的时候,是我在这半个月以来碰到的最佳逃跑机会。
因为阿勇失误了。
他在后山上刨的坑,挖出了一个深红色已经沾染了不知道多少粘稠液体的行李箱。
我当时看见阿勇背对着我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说着:“有怪莫怪。”
那一刻,我只要一铁锹拍到他后脑上就能跑。
可我没那么做。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看得我心都发凉。
岗楼上,阿大光着膀子、穿着军绿色的裤子,一脚踩着墙头端着一把我在游戏中见过的枪瞄着我。
我不知道那把枪的射程,也没去想赌自己的运气,而是老老实实跟着阿勇在另外一处继续刨坑,把尸体埋了以后,回到了园区。
是怂么?
可能是。
因为不确定性太高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幸运躲过子弹,更不知道该往哪跑。
在这种情况下被抓回来的概率太高了。
一旦被抓回来,这群不是人的畜生会不会把我也像小地主一样从楼顶扔下来,谁知道呢?!
我听说曾经有一个人逃跑被抓回来以后,被阿大用棍子把脑袋镶进了桌面,而后直接扔进了垃圾堆,喂了两天苍蝇以后,直到下了一场雨,他这才命大到极限的爬了出来。
那个人,现在脑袋上还软乎乎的一片,就跟天生缺少了一块头盖骨似的。
他叫眼镜,也坐在我旁边。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阿大扛着枪,带着墨镜,半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你咋没跑呢?”
我配合的露出了后悔的神情,然后故意掩盖的说道:“跑?”
阿大潇洒转身回应了一句:“晚啦!”
转身就走。
他在试我。
当时他站在所有猪仔面前,威风的如同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小地主就是你们所有人要跑的人的下场!”冲着所有人嘶吼。
“只要被发现,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但是,园区也不是不让你们离开!”
“要么,业务达标;要么,打电话联系你家里人把钱打过来。”
“哪种方法都行,只要你们能做得到!”
“现在,都滚回去继续工作!”
我就是这么回到的办公区,惊魂还未定,便发现那个小伙已经坐到了我身边,与此同时,阿勇拿着名单从工作区抓走了几个家伙,我想,他们应该是小地主在群里的其他兄弟。
“哥,外边啥样啊?”
小伙像是一个长期渴望自由却被一直被关在家里的孩子似的,贪婪的问着。
我摇了摇头,说道:“和来的时候一个鸟样。”
我开始恶心这儿了。
发自内心的、源自生理上的恶心。
直到连坐在我身边的小伙都开了单,我们这批新人也全部接到了最后通牒,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得跑。
那是来到这儿的第二十一天。
叮咚叮。
园区内再次传来开单的声音时,那个小伙也如同小地主一样兴奋的站了起来,他高举着双手喊道:“哥!我成了!”
“我开单了!”
“我能请吃你饭了,我还能给你买烟!”
他在笑,我却感觉着‘人性’这俩字,正在逐步远离。
“勇哥!勇哥!”
“吵吵你妈啊,我看见了!”
在门外看守的阿勇走了进来,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句:“小伙出业绩了,一共十一万,给小伙卡里打一万一。”
说完,阿勇瞪了我一眼,指着我鼻子说道:“你他妈啥也不是,还不如一个小孩呢。”
小伙,是我们所有人对他的称呼。
在这儿,我们不问任何人的姓名,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姓名,都相互以外号称呼,相互防着。
小伙拉着我的手臂说道:“勇哥,我能请我哥吃顿饭不?”
啧!
阿勇好像很不高兴,咂吧着嘴唇发出感叹音说道:“你们咋都乐意请他吃饭呢?他给你喝迷魂汤啦?”
“滚!”
“赶紧滚!”
我被小伙拉到了楼上食堂,他没如同小地主一样奢靡,点了一碗红烧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十瓶啤酒后,用牙咬开一瓶,非常过瘾的灌了起来。
嘶……啊!
那股舒爽让人看着别提多别扭了,像是拎着刀在别人身上割下肉以后的大快朵颐。
“哥,现在我才觉着自己像个人。”
他给我送过来一瓶啤酒,又夹起块肉要往我碗里放,被我拦住了说道:“我不吃猪肉。”
“回民啊?那再要一个西红柿木耳炖牛腩?”
我赶紧摆了摆手:“不用,最近上火,不太想吃肉。”
上什么火上火?
我就不想吃!
尤其是看见那天晚上猪把人吃了以后,我再瞅见红烧肉就脑袋疼。小地主请我吃饭的时候,我也不过是捣了几筷子鱼,要是非让我选,我宁愿选窝窝头和酱油汤,也不想吃园区里的一口猪肉,不管这头猪是从哪来的。
小伙好像明白了,把啤酒往我面前多摆了两瓶说道:“那咱喝酒。”
我心里清楚,小伙请我喝酒只是单纯的因为孤单。
在这儿,他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事都不敢做,每天除了坐在电脑前以外,最多就是在大通铺里望天儿,别人敢玩的他全不敢,什么小快乐、夜场,这小子一样不沾,那唯一能发泄的渠道只剩下说说话了。
而我,是那个唯一能陪他说说话的人。
“哥,你那儿研究的怎么样了?”
小伙挺聪明,当着厨房厨师,他没把话说透,让人觉着聊的是业务,可实际上说的却是那天晚上从我脸上看出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