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女频言情 月落乌啼情殇远全文免费
月落乌啼情殇远全文免费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中定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御琛沈逸辰的女频言情小说《月落乌啼情殇远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中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御琛倚靠着墙壁,紧紧攥着胸前的布襟,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涩。由于脚上的伤口再度开裂,他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寒风吹过,他冻得浑身发抖,那滴在眼眶里打转许久、还未落下的眼泪,终于从模糊了视线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仿佛瞬间冻结在了他那皴裂的脸上。回到那间破旧的房间,沈御琛蜷缩在散发着潮湿气味的被子里。此刻四下无人,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喉间再次泛起那股熟悉的腥甜,他紧闭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辛者库医者说过的话。“你患的是肺痨,若能每日用药调理,并且保持情绪稳定,或许还能多活几个月;可要是做不到,恐怕......最多也就半个月了。”半个月......一直被家人认为有气运护体的他,如今竟只剩下短短半个月...

章节试读

沈御琛倚靠着墙壁,紧紧攥着胸前的布襟,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涩。
由于脚上的伤口再度开裂,他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寒风吹过,他冻得浑身发抖,那滴在眼眶里打转许久、还未落下的眼泪,终于从模糊了视线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仿佛瞬间冻结在了他那皴裂的脸上。
回到那间破旧的房间,沈御琛蜷缩在散发着潮湿气味的被子里。
此刻四下无人,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喉间再次泛起那股熟悉的腥甜,他紧闭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辛者库医者说过的话。
“你患的是肺痨,若能每日用药调理,并且保持情绪稳定,或许还能多活几个月;可要是做不到,恐怕......最多也就半个月了。”
半个月......
一直被家人认为有气运护体的他,如今竟只剩下短短半个月的寿命。
不过这样也好,半个月后,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家,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伤痛与失望了。
第二天清晨,沈御琛被下人叫到正厅用膳。
等他一瘸一拐地从偏院走到正厅门口时,爹娘、长姐和沈逸辰一家四口早已围坐在桌旁,其乐融融地动起了筷子。
娘亲满眼宠溺地给沈逸辰夹菜,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辰,多吃点虾仁,对身体好。”
曾经,娘亲也是这般温柔地对他说着同样的话。
可如今,今非昔比,他现在只是个外人,顶着罪臣之子的身份,是沈家念及往日收养之情,才勉强将他留了下来。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大哥,你来了。”
只见面前养尊处优的少年,身着蜀锦织就的精致小袄,头顶戴着金制的华丽发冠,手里还捧着暖玉制成的汤婆子。
而这些,曾经都是长姐为沈御琛寻觅而来的珍贵物件。
沈御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粗陋的麻衣,根本不敢回应‘侯府嫡子’沈逸辰口中的这句‘大哥’。
似乎察觉到了沈御琛的低落情绪,沈逸辰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得意,可语气却带着几分讨好:
“昨日我的咳疾突然复发,爹娘和长姐忙着照顾我,才没能去接大哥,大哥不会怪我吧?”
沈御琛还没来得及开口,长姐已经一把拉过沈逸辰,让他坐下。
父亲也赶忙在一旁帮沈逸辰解围:“不会的,他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呢,御琛,你说是吧。”
是啊,他怎么敢生气呢。
沈御琛望着桌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四个凳子,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他如今不过是个贱奴,怎敢与侯府的主人们置气。
在辛者库遭受了那么多年的磋磨,沈御琛早就明白了,只有认清自己当下的卑微身份,不逾越规矩,才不会再遭受拶刑、鞭打这些残酷的刑罚。
一想到那些痛苦的过往,他的十指间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娘亲才发现下人竟然没给刚回来的沈御琛准备座椅,于是赶忙招手让下人拿了一个简陋的木凳过来,招呼着沈御琛坐下吃饭:“快坐下吃饭吧。”
沈御琛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弓身行礼:“贱奴身份低微,按照规矩,是不能与主人家一同用膳的。”
他的话音刚落,门后那道华贵的身影猛地停顿住了脚步。
沈御琛刚才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钻进了柳忆暖的耳朵里。
她秀眉瞬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沈家人听到这话,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十分僵硬。
倒是沈逸辰眼尖,一眼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柳忆暖。
他立刻用袖子捂住脸,眼眸一转,豆大的泪珠瞬间滚落,滴在了桌面上,接着哽咽着说道:
“大哥这么说,就是在介意我占了他的位置。既然大哥回来了,那我走就是!”
“这些年多谢爹娘还有长姐的悉心照顾,儿子不孝,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了。”
说完,他作势扭头就朝着身后的白墙撞去。
可实际上,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脑袋倾斜的角度都很明显,而且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他用手在护着自己的脑袋。

沈御琛入宫成婚的圣旨,在第二日便送到了沈家。
令人意外的是,竟是柳忆暖亲自陪着传旨的公公前来。
“谢主隆恩。”
沈御琛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圣旨,紧接着,他迅速用宽大的袖子将自己残缺的右手遮掩起来。
那是他在辛者库遭受重刑时留下的终身残疾。
仅仅因为洗错了一件衣物,辛者库的管事便残忍地砍掉了他两根手指作为惩罚。
跪在沈御琛身后的柳忆暖,紧盯着他接圣旨的那只手,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为何他接旨的动作如此生硬、别扭?
可还没等她瞧仔细,沈御琛便已扶着膝盖,缓缓起身。
他脚上的旧伤尚未痊愈,袜子与血肉粘连在一起,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剧痛。
身旁没有可以搀扶借力的东西,沈御琛因疼痛吃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就在这时,一只手稳稳地伸了过来,扶住了他。
沈御琛抬眸,对上了柳忆暖眼中的关切与担忧。
“御琛,我知道你心里不愿娶秦诗韵,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委屈你了。但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一定会等你回来。”
又是这般冠冕堂皇、毫无新意的言辞,沈御琛听得都腻烦了。
既然她已经同意自己去娶秦诗韵,又何必再假惺惺地说爱他?
若真的爱他,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踏入这火坑?
更何况,一入宫门深似海,他一旦进去,哪里还有机会再出来?
沈御琛对她的这番“深情”置若罔闻,正打算甩开她的手,回自己的偏院。
这时,一同接旨的沈家人簇拥了上来。
“御琛,你可别怪爹,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小辰离开沈家。不过你向来运气好,说不定娶了秦诗韵,对你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父亲满脸堆笑,那模样,仿佛沈御琛是走了大运,要去迎娶的是世间难得的良配,而非那位让全京城人都避之不及、克死数任丈夫的残暴公主。
“是啊,说不定就像你在辛者库时那般幸运,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搞不好,还能成为秦诗韵独宠的驸马呢!”
长姐见沈御琛不吭声,嘴角挂着一抹轻笑,调侃道。
“对对对,御琛,进了公主府,那可是享清福去了。你瞧瞧你......”
话说到一半,娘亲的语气忽然迟疑起来,眼中满是疑惑,“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
曾经合身的衣服,如今穿在沈御琛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宽大了许多。
他脸颊凹陷,颧骨微微凸起,整个人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娘亲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满:“以后别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想博取我们的关注。进了宫,可要注意礼数,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看似句句都在关心沈御琛,可这些话听在沈御琛耳中,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我没有。”
沈御琛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断了线的木偶。
柳忆暖突然想起方才沈御琛接圣旨时那怪异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你的手怎么......”
话还没说完,长春苑方向突然传来侍女惊恐的呼喊声:
“不好了,二公子晕倒了,快来人啊!”
刚才还围在沈御琛身边,嘘寒问暖的家人,听到这声呼喊,瞬间如疯了一般,朝着长春苑冲了过去。
柳忆暖秀眉紧蹙,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正扶着沈御琛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惯性,让沈御琛站立不稳,整个人重重地向一旁摔去。
胳膊擦在粗糙的地面上,瞬间擦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沈御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在所有人心中,沈逸辰,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曾经,他作为爹娘的老来子,同时又是侯府年轻一辈中唯一的男丁,整个侯府上下都将他视作珍宝,疼爱有加。
就连他所住的院落,都被命名为长春苑,饱含着长寿、幸福的美好寓意。
在他还连路都走不稳的时候,爹娘就已经为他精心准备了成箱的珠宝首饰,以及各种奇珍古玩。
长姐更是费尽心思,遍访天下,为他寻来一块温润的暖玉,还专门聘请了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将其雕刻成了一张床榻。
自那以后,他的院子里便整日弥漫着奇异的香气,冬暖夏凉,舒适宜人。
沈逸辰当初是爹娘考虑到他没有同龄人相伴,觉得孤单,才从人牙子手中买下来,收作养子的。
那时的他,满心欢喜,只以为自己多了个弟弟,开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而,沈逸辰声称自己是自带系统的攻略者,一旦失去沈家和柳忆暖的爱,他就会死。
他所说的这些话,竟一一应验了。
从那之后,在所有人的眼中,便只剩下了沈逸辰。
爹娘和长姐把原本属于他的珍宝、家产,还有那些关心和疼爱,全都一股脑地给了沈逸辰。
就连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与自己亲密无间的柳忆暖,也开始整天守在沈逸辰身边,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家人和柳忆暖。
他明白,他们根本就不爱自己。
而他们之间仅存的那一丝亲情关系,也在他成为罪臣之子的那一刻,彻底断绝了。
沈御琛拖着那条病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动着。
一直到了夜里,他才终于抵达侯府。
他在侯府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慢吞吞地来开门。
管家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才开口说道:
“大公子,夫人吩咐了,说您刚从辛者库出来,走正门的话会破坏侯府的运道,所以请您从后门进去。而且您的卧房已经重新安排好了,在比较安静、适合修养的离苑。”
“另外,大小姐还特意嘱咐,说您回来之后最好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随便到处走动,免得不小心冲撞了二公子。”
沈御琛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但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打开离苑的门,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过道两旁开得正艳的月季花。
沈御琛有着严重的花粉过敏症,可偏偏沈逸辰最喜欢的就是花。
无奈之下,他只好加快脚步,尽量不让自己沾染上花粉。
回到房间后,沈御琛才敢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袜。
他的脚本就有伤,又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伤口全都裂开了,有一部分甚至连带着皮肉一起被袜子给扯了下来。
沈御琛疼得冷汗直冒,可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后,他便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到了半夜三更的时候,沈御琛想要去茅厕。
离苑地处偏僻,他提着灯,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摸索着前行。
然而,就在他路过侯府大厅的时候,长姐和爹娘交谈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娘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秦诗韵虽然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可她的性子实在是残暴,而且还克死了好几任丈夫。要是让逸辰和她成婚,只怕是凶多吉少,我怎么能忍心呢?”
爹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呀,皇上的口谕都已经下了,逸辰和御琛,我们必须选一个人送过去。”
长姐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御琛在辛者库待了七年,不也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甚至还能提前被释放,可见小辰当初说的都是真的,他有气运护身。就算去了秦诗韵那里,最差也不过是被秦诗韵休弃罢了。而且御琛是侯府真正的少爷,有我们在,谁敢欺负他?”
“也是,那就这么办吧,明天我就进宫去面见皇上......”
交谈声还在继续,沈御琛的心却猛地一紧。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口鼻,与此同时,喉间涌起一股腥甜,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洒了出来。
沈御琛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黏腻感,眼神中充满了死寂。
辛者库的医者曾经告诉过他,他的病已经无药可治了。
所以,他才提前被释放的。

各种陌生的药物被强行注入他的体内。
在那漫长的半个月里,他每时每刻都仿佛置身于地狱,感受着体内的血肉被强行搅动、撕扯,剧痛,没有片刻的安宁。
即便承受着这般难以想象的痛苦,为了柳忆暖,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后来,神医终于被他的执着所打动,答应帮他救人。
但条件是,要以他的身体作为药引,将柳忆暖体内残余的毒素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毅然决然地接受了这个条件。
这,才是他如今命不久矣的真正根源。
不只是因为肺痨,更因为当年为救柳忆暖所承受的那致命的毒素!
然而,此刻的他,已经不想再和柳忆暖多做争辩了。
就算他把真相和盘托出,她也不会相信,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于伤人,柳忆暖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就算你不说谎,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改变,所以你真的没必要为了讨好我,说那些不实的话。”
说完,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天是你的生辰,我一直都记得,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夕阳渐渐西沉,那一抹温暖的余晖洒在盒子里的金制发冠上。
发冠上雕刻着精美的杜鹃花花纹,看到这熟悉的图案,沈御琛的脑海中瞬间涌入了无数回忆。
曾经,在沈逸辰还没有来到沈家的时候,年轻的柳忆暖也是在这样的落日余晖下,满心欢喜地将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送到他面前。
那时候,只要是他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柳忆暖都会想尽办法为他摘下来。
年少时的朝夕相伴,再加上柳忆暖日复一日的深情付出和特殊对待,让沈御琛毫无防备地深深爱上了她。
可回忆还未结束,柳忆暖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将沈御琛瞬间打回了冰冷的现实。
“所以,阿琛,我能用这个发冠,把我们曾经定情的香囊换回来吗?”
“小辰说他需要那个香囊,里面装着的草药可以宁神,他说只有戴着那个香包,他才会感觉好受一些......”
原来,她今日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拿走那个承载着他们曾经美好回忆的定情香囊。
而地点,竟然选在了他们曾经定情的山崖。
这一切,是多么的荒谬可笑啊。
就在这一刻,沈御琛的心,彻底死了。
他缓缓地扯下腰间的香囊,递了过去。
柳忆暖伸手接过香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临走前,她还不忘再次安抚沈御琛:“阿琛,你放心,等你出宫,我一定会用一辈子好好补偿你,对你好的。”
后面的话,沈御琛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柳忆暖的身影彻底消失,他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天边的夕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乌云迅速聚集起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滴落在他干燥、苍白的脸颊上。
一时间,沈御琛竟有些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冰冷的雨水,还是自己苦涩的泪水。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用纸张涂色制成的杜鹃花。
一切都是假的。
这些杜鹃花是假的,曾经柳忆暖对他的爱,也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
突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鲜艳的血色瞬间将那淡色的纸花染得通红。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沈御琛发现自己躺在那间熟悉的医馆里。
医师告诉他,是路过的百姓发现了昏迷的他,将他送到了这里。
“你都昏迷两天了!从你离开辛者库到现在,不过才五天时间,你的身体怎么会虚弱成这样?我不是让你放宽心,好好养病吗?你......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医师的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沈御琛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种即将解脱的轻松:“谢谢您这么为我操心,不过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现在的我,能多活一天,就算是赚了。”
这位医师,是他在辛者库时唯一对他好的人,沈御琛一直心怀感激。
可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沈御琛取出柳忆暖送给他的发冠,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精致的雕刻,然后将它递给了医师。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需要这个发冠,也不需要再来这里了。
当他回到沈家门口时,已经是夜半三更。
然而,沈府内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一个个下人从库房里进进出出,他们肩上扛着大包小箱,将这些箱子堆放在院内。
每个箱子上都挂着大大的红色喜花。
“你听说了吗?老爷为了给逸辰公子准备聘礼,几乎把家底都掏空了,就连沈家祖传的上好南海明珠都拿出来了!”
“可不是嘛!放眼整个京城,除了皇家,还有哪家公子娶妻能有这样的排场?听说夫人还特意找人绣了五套婚服,让二公子挑选呢!”
“不过那个养子就没这么好命了。听说老爷和夫人什么都没给他准备,他可真可怜!”
“那还用说!逸辰公子才是侯府真正的嫡出公子,那个罪臣之子,哪能跟他比啊!”
侍女们正热烈地讨论着,突然看到了沈御琛。
几人相互推搡了几下,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他如同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长姐用力的摇晃下,无力地飘动着,仿佛没有丝毫的重量。
“他要是死了,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
父亲用手指着他,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站在一旁的母亲,竟然直接在沈御琛面前跪了下来。
“御琛,只要你肯答应,家里人什么都依你。”
沈御琛的脑海中,突然清晰地浮现出七年前的那一幕,娘亲也是这般,当着众人的面,跪在了他的面前。
“娘求你了,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小辰不能有事,你就代替他去辛者库好不好?”
“等你从辛者库出来,我们会替小辰好好弥补你的。”
同样的承诺,同样的说辞,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无情地告诉他,在这个家里,他从来都不是那个被珍视、被重视的人。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自己真的不是沈家的亲生儿子就好了,这样,他或许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接受沈家人如此对待他的理由。
“我答应。”
“祝小辰和将军白首到老。”
说完,他强撑着身体,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了长春苑。
离开沈家之后,沈御琛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朝着京城的药馆走去。
那是辛者库的医师给他留下的地址。
医师曾说过,这药虽然无法根治他的病,但最起码能让他减轻一些肺痨带来的痛苦。
他刚拿了药从药馆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寻找他的柳忆暖。
柳忆暖抬头看了看身后的药馆,眉宇间不禁浮现出一丝疑惑:“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在药馆门口?”
面对柳忆暖的询问,沈御琛下意识地将药藏到了身后,说道:“碰巧路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御琛,就这一次,有些话,我想亲口跟你说。”
还没等他拒绝,柳忆暖就给随身的护卫打了个响指,下一刻,沈御琛就被粗暴地拖上了马。
衣摆随风飞扬,寒风如刀割般刺骨。
曾经,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女亲自骑着马,带他奔驰在开阔的田野间,这一幕,他在梦里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
可如今,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的心里却早已没有了任何波澜。
不知道那匹烈马跑了多久,二人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山头。
尽管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可山头上竟摆满了盛开的杜鹃花。
夕阳的余晖如血一般,洒落在娇艳的花瓣上。沈御琛看着周围这熟悉的一切,静静地等着柳忆暖开口。
“阿琛,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柳忆暖还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叫着他的小名。
然而,他却再也不会相信了。
柳忆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无法再相信。
“我已经祝福过你和沈逸辰了,柳将军,不必再和我说这些了。”
肺部传来的疼痛,让沈御琛失去了耐心。
现在的他,只想赶快用上止疼药,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听到沈御琛如此生硬的语气,柳忆暖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当年的真相。
“我之所以答应嫁给小辰,不只是因为怕他死,更重要的是,我欠他一条命!”
“当年我被人陷害,中了毒箭,是小辰和系统做了交易,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不能不管他!”
柳忆暖的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御琛的心头。
明明当年是他拼了命救了柳忆暖,怎么现在却变成了沈逸辰?!
沈御琛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年你体内的毒,是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柳忆暖,是我救了你!”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柳忆暖的心中炸开。
她甚至没有多想,就直接否定了沈御琛的话。
“这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系统,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我体内的毒转移走?御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谎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仿佛沈御琛说的是多么荒诞不经的事情。
沈御琛自嘲地笑了笑,不再抬头看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的人。
他确实没有沈逸辰那样的本事,有系统可以依靠。
当年,为了解除柳忆暖身上的毒,他走遍了天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神医谷的神医。
他在那神医的门前,足足跪了三天三夜,神医才肯见他一面。
为了救柳忆暖的命,哪怕神医让他做药人,他也毫不犹豫,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