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离开。
“手镯我明天会快递到家里。”
既然断绝了关系，就绝对不会再见。
我走出去，秦雨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她拽住我的手，倔强的看着我的眼睛，又忽然冲进我怀里。
胸膛被她狠狠一撞，微微发痛，我用力推开她。
“秦雨薇，你放开我！”
她却紧紧抱着我的腰，死活都不愿意松手。
“裴晏。”
秦雨薇的嗓音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哭腔。
她道：
“你没有什么想给我解释的吗？”
我皱了皱眉。
我有什么可以和她解释的。
曾经，我被人捅伤，混乱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护住裴烬明。
我事后调查过，那批人是裴烬明请的。
证据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说：
“裴晏，我会嫁给你，你不要再闹了好吗？”
被裴烬明换了硫酸造成残疾后，我在电话里也解释过，告诉她真相。
但她依旧没选择相信我。
人的心不是一瞬间冷下去的，而是一件事一件事冷下去的。
我告诉她：
“我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裴烬明这时候也走了出来，表情莫测：
“雨薇，妈妈说要和你，我们婚礼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放松，趁这个时候，我用力把她推开。
她拉着我的手，第一次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裴晏，你等等我，几分钟。”
我没吭声。
然后，她转身陪裴烬明走了回去。
我知道，她今晚不会离开裴家了。
很多个这样的时刻，她都是被裴烬明请走，然后把我一个人晾在原地。
最严重的时候，我在雪地里等了她一夜。
但现在，我不会这么蠢了。
我拦了一辆车，头也没回离开了这里。

摇头，委婉地说：
“团队最近不缺人。”
因为我马上要离开，其实团队最近在招人。
但裴烬明的学术能力，导师不可能看上。
“不缺人？那你退出来让阿明进去！”
裴母命令道。
“裴晏，反正你在宋导那里也只是干那种事，快点把名额让出来！”
裴清禾附和道。
我突然呼吸有些困难。
提着包，我快步向前跑出去。
裴母呵斥道：
“站住！”
我站在原地，告诉她：
“我打了一百万到您账户，这些年，多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了。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也没有养过。
十七岁之前，我跟着农村的爷爷奶奶生活。
被他们找回来之后，因为担心“小儿子”裴烬明会难过，他们甚至看都没看我几次。
连高中的学费，都是我自己兼职交上的。
但总归也是他们，给了我一条生命。
加入火箭计划，我花了一百万治疗手臂，另外一百万打进了我妈的账户。
裴母嫌弃道：
“你什么意思，拿一百万要和我断绝关系吗？就算是要断绝关系，我也不要来路不明的脏钱！”
我心脏皱缩了一秒钟。
妈妈，那不是脏钱。
那是我用下辈子的自由，换取的一笔钱。
我闭上眼睛，已经不愿意再解释什么。
我问道：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4
我妈脱口而出：
“你和雨薇的手镯，我要你拿出来交给阿明。”
手镯是我和秦雨薇订婚的时候，秦家给我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给未来秦家姑爷的。
原来，我和她的母子情分，比不上裴烬明的婚事。
我转过头，盯着秦雨薇的眼睛，诚恳地问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静谧的室内，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清。
良久，她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哪怕已经知道这个答案，我的心脏依然生疼，甚至呼吸都喘不过气，
我开口：
“要我给你们手镯也可以。”
此话一出，裴烬明眼里瞬间闪过狡猾的光。
连裴母，都直勾勾地看着我。
裴清禾撇嘴道：
“你别说你想要家里公司的
股份，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以后要给阿明的，你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不需要！”
我吼了回去。
生平第一次，裴清禾叫我发了火，她像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裴父说：
“只要你愿意放弃娶雨薇，我和你妈妈会像对阿明一样对你，你也可以搬回来去。”
像对待裴烬明一样对我。
过去七年，我每时每刻都在幻想这份待遇。
但如今，我已经不想要了。
我摇了摇头。
尚未开口，裴母一巴掌就甩了下来。
耳旁嗡嗡作响，但我依旧听见裴母说：
“够了！裴晏，你别以为你拿着秦家的手镯就可以要挟我们，阿明永远会是我们的孩子，你最好不要提让阿明离开这种要求！”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
擦干净，良久，不带一丝感情开口：
“我要你们写一份关系断绝书，——声明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再无……”
话还未说完，裴清禾打断道：
“裴晏，断绝关系，你的翅膀硬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博取爸爸妈妈的关注吗，你简直在痴心妄想。”
连裴烬明也说：
“哥哥，你不想把手镯给我就直说，为什么要这样刁难我。”
只有秦雨薇，紧紧皱着的秀眉里似乎隐藏着怒气。
她做了美甲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不敢相信，我真的愿意把手镯让出去。
这一次，我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关系断绝文件，推到裴父裴母面前：
“我已经签好了，只要你们签了，文件就正式生效。”
来之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文件给他们签。
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裴母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握笔的手都在颤抖，她讽刺道：
“你最好别求着回裴家！”
裴清禾恶狠狠地瞪着我：
“裴晏，没有裴家，我看你怎么再外面生活，被人欺负了可千万别来求我们！”
我低着头没说话。
尚且是裴家儿子的时候，我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帮我。
我早就不幻想裴家人会对我好了。
我会隐姓埋名永远为国家服务，会造福人类。
唯独不会再回裴家。
等所有人都签好字，我带着文
大二进入国内顶级实验室后，所有人都认定我走了捷径。
妈妈扔掉我亲手做的礼物，嫌弃道：
“我没有你这种撒谎成瘾的儿子。”
未婚妻警告我：
“记住自己秦家女婿的身份。”
后来，弟弟毁掉我左手，他们让我放弃追究责任。
被送进医院醒来后，我打通了师祖的电话。
“我愿意加入国家机密火箭计划。”
1
“裴晏先生，你确定选择放弃追究你弟弟裴烬明的责任，放弃起诉吗？”
“嗯，我同意放弃追责。”我平静地告诉警官。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的左手被腐蚀到骨头都露出来了，经医院认定是终生不可恢复的残疾，现在警方也已经确定是裴烬明偷偷进了你的实验室换掉了你容器的材料，才导致你的左手残疾。证据链这么充分，只要你坚定追责的话，裴烬明请最好的律师也免不了以故意伤害罪入狱的。”
“不用考虑了，这段时间也麻烦你们了，我不追责了，这件事也到此为止吧。”
良久，警官叹息一声，最后只说了句：
“如果下次他还敢这样对你，你记得来警察局，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点了点头，离开了警察局。
“你不在医院？”
接到秦雨薇的电话，我心脏有些生疼。
缓了一分钟，我告诉她：
“我出院了。”
住院这半个月，秦雨薇陪裴烬明去欧洲看网球比赛。
我被她忘在了医院。
“你在哪里？”她简单地问我。
我隐去了在警局门口的事，回答道：
“学校。”
放弃对弟弟裴烬明的追责，也是秦雨薇的意思。
被硫酸腐蚀一块肉后，我率先报了警。
一切的证据链都指向裴烬明，警察带走了她。
我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隔半年，秦雨薇再次给我打了电话，她命令我：
“撤销对阿明的追责，这件事和他无关。”
受伤的伤口剧烈疼痛，但心脏的撕裂更加难以忍受。
我躺在床上，揪着被子，捂着心口，剧烈咳嗽。
最后，我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安安静静说了一句：
“好。”
第二天，我终于第一次拨通了师祖的电话，告诉他：
“我愿意
，玫瑰花刺扎进她白皙的手指，大滴大滴地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下来。
只是看一眼，便叫人心脏发怵。
秦雨薇却好像不知道痛一般，任由花刺扎在手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美目含泪。
眼睛，死死地盯在我身上。
我挪开了视线，转身又进了厨房。
3
裴烬明真的很幸运。
哪怕不是裴家的亲生儿子，裴父裴母依然宠他。
裴清禾送了一个定制高奢键盘：
“希望我的弟弟永远是少年，能够勇敢的追逐自己的梦想！”
裴父裴母分别送了一栋楼和一辆限定跑车。
裴烬明高兴地嘴巴都要裂到耳后根了：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谢谢姐姐！”
我坐在角落，安静地吃着饭。
他们欢快的样子，好像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秦雨薇准备了一块手表，裴烬明却不满意。
裴母说：
“最近阿明想去宋逐老师的实验室工作，雨薇呀，你爸爸不是和他很熟吗，你能不能帮帮忙，让阿明通过正规途径进去。”
裴母说话的时候，刻意咬重了“正规途径”四个字。
我的导师，就是宋逐。
他的实验室出了名的难进。
大二那年，他破例把我招了进去。
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我走关系，讨好富婆，才把我硬塞了进去。
后来，有人去求证裴烬明，他神色无辜又恶劣：
“我不知道啊，我哥经常不回家，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就此，所有人都认定，我在外面出卖身体换取机会。
甚至有人为裴烬明打抱不平，闹到导师那里，说裴烬明大一就发表C刊论文，为什么没有选择他？
导师只回应了一句：
“我不会要有心机的学生。”
那篇论文，是裴烬明偷了我的发表的。
但我一句话都没解释，即便解释了，家里也没人会相信。
我回到裴家以前在农村长大，我妈常说农村出来的手脚不干净，不知道我养了多少坏习惯。
秦雨薇摇了摇头：
“我捐赠两亿经费为由，宋导都说暂时不招人了。”
姐姐裴清禾摔下筷子，质问我：
“裴晏，是不是你在宋导面前说阿明的坏话了，你心机怎么这么深？”
我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