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女频言情 山河无你皆玉碎小说宋盈李执完结版
山河无你皆玉碎小说宋盈李执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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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亭溪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盈李执的女频言情小说《山河无你皆玉碎小说宋盈李执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暮亭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援疆我被从小养大的皇叔深度开发,身子敏感的一碰就花液倾洒。第999次同房时,他凶狠的全都留在了我体内。失神了很久,我才哑着嗓子撒娇,“皇叔,你弄了这么多,万一我有孕了怎么办?”“那就打掉,我的孩子只能由暮雪生。”听着男人冷漠的话,我愣在当场,“暮雪?”“一个月后我大婚,以后别再来找我。”皇叔冷漠的抽身离去。我不可置信的太高了声音:“那我算什么?”“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冰冷的声音仿佛打在脸上,我仰头看着把我养大的男人,不死心的追上去质问。他却只是皱着眉送来了一个教养嬷嬷,“宋盈,你以下犯上,回去禁足,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我抄了一本又一本的《女诫》,学了一天又一天的礼仪。手心挨过的板子从一道道血痕,变成了一片片厚厚的茧子...

章节试读

援疆
我被从小养大的皇叔深度开发,身子敏感的一碰就花液倾洒。
第999次同房时,他凶狠的全都留在了我体内。
失神了很久,我才哑着嗓子撒娇,“皇叔,你弄了这么多,万一我有孕了怎么办?”
“那就打掉,我的孩子只能由暮雪生。”
听着男人冷漠的话,我愣在当场,“暮雪?”
“一个月后我大婚,以后别再来找我。”皇叔冷漠的抽身离去。
我不可置信的太高了声音:“那我算什么?”
“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
冰冷的声音仿佛打在脸上,我仰头看着把我养大的男人,不死心的追上去质问。
他却只是皱着眉送来了一个教养嬷嬷,“宋盈,你以下犯上,回去禁足,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我抄了一本又一本的《女诫》,学了一天又一天的礼仪。
手心挨过的板子从一道道血痕,变成了一片片厚厚的茧子。
半月后,禁足结束,我不顾阻拦闯进了他的寝宫,却看到了他对着女子温言细语,耳鬓厮磨,眼底是我从未看到过的珍爱和宠溺。
他纵容她烧了母亲的遗物,摔了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还害死了爹娘殉国后留给我唯一的爱宠。
冰冷的巴掌打在脸上,我仰头看着把我养大的男人,终于死了心,求了圣旨前往边关,与他再不相见。
可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却像疯了一样,跪在我面前,“阿盈,求你,别走。”
......
是日大雪。
御书房里,宋盈跪在冰冷的地上,铜漏一息一息地挨过二十四下,帝王威严的声音终于自高处传来。
“你是宋氏一族唯一留下的血脉,如今漠北疫情严峻,此去凶多吉少,即便如此,你也执意前往?”
宋盈伏下身去:“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
“宋氏一族世代守卫漠北,为此不惜付出全族性命,如今阿盈长大了,医术虽不如阿娘,却也颇具心得。”
“此去千难万险,皆由阿盈一人承担,我意已决,望陛下成全。”
帝王沉默良久,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待十日后喝过太子的喜酒,便随援军一道出发吧。”
十日......
宋盈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谢恩退出,御书房外忽然飘起细细碎碎的白雪。
宋盈伸手接了点碎雪,感觉冰凉的触感停留在指尖,慢慢化为濡湿,恍惚了好一阵。
有人自红墙白瓦间走来。
男人玄衣金蟒,容颜俊美,负手撑伞,微微倾向一旁女子。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女子掩嘴轻笑,形容娇嗔。
是太子李执,和他的未婚妻崔暮雪。
宋盈说不清,她已有多久没有见过李执如此温柔的模样了。
回想起十年前,她与李执的第一次见面,那天也是大雪,天地间一片素缟。
她蜷在阿娘房间的廊下,怀里抱着一只已然冰冷的小狸奴。
六岁的孩童尚读不懂塘报上“殉国”二字,只觉得满府的哀嚎和丧乐让她恐惧不已。
“阿娘,阿盈好怕......小雪死了,他们说你们也死了,阿娘,他们骗人......”
“他们骗我的对不对?阿娘......你快回来......阿盈好害怕,呜呜......”
夜幕降临,雪花慢慢铺满了整条长廊,府中慢慢亮起灯,却始终照不亮她所在的这一隅。
直到一双玄色蟒纹皂靴碾碎满地雪白,缓缓来到她跟前。
那人蹲下来,朝她伸出手,唇边微笑凝成一抹散不开的暖意:“阿盈,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他解开狐裘,将她包裹进温暖的怀里,为她拭去眼泪。
她睁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伸出小手,任雪花融化在指尖,感受着片刻的濡湿,又很快地被温暖所代替。
十六岁的少年,肩膀尚有些单薄,却已然成为了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在之后的十年岁月里,他给了她极尽的温柔和宠爱。
他教她读书写字,自强自立。
予她郡主之名,自此不必卑躬屈膝,惶惶不可终日。
他将她养在东宫,西域的银器、波斯的地毯、番邦的瓜果......总是第一个先想到她。
就连宫中的皇子公主都要让她三分。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相处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那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丝丝蔓蔓长出来的东西,慢慢地织成了一张细密而坚韧的网,将她包裹进去,笼罩起来,挣脱不得。
紫藤花架下,那丝蔓化成他执笔批奏折时,落入烟墨里洇出的淡紫涟漪。
化成她高热时滚烫耳珠下的那一抹冰凉。
化成她深夜里独自偷描下的一幅幅小像,一句句含有“执”的藏头诗......
她明知是错的,却控制不住自己,就譬如及笄那天,李执控制不住自己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通脾气。
“你是我养大的,你怎么能喜欢我?”
“我是你长辈,这辈子只能是你长辈,你以为我是什么罔顾人伦的畜生吗?”
宋盈羞愧无地自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依旧倔强地看着他:“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只差了十岁,如今我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陛下的妃子也有刚及笄的,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们就不可以?”
李执几乎把牙咬碎:“就凭我和你爹是同门师兄弟,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师叔!”
李执那天气疯了,搜尽了整个盈月苑,将她这些年偷写的情诗,偷描的画像统统搜出来,一股脑地烧毁。
末了还将她禁足半个月。
这半个月她从未见过李执,只有一个冷脸嬷嬷,盯着她抄了一本又一本的《女诫》,教她学了一天又一天的礼仪。
手心挨过的板子从一道道血痕,变成了一片片厚厚的茧子。
可他当初分明说过:“阿盈不必拘泥于世俗的束缚,你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就好了。”
李执这是在警告她,他可以将她宠上天,也可以将她踹下地。
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对。
宋盈裹在被子里暗暗流泪:或许那双映着雪光的手、那个为她敞开的怀抱、那句“以后我就是你亲人”的话,都只是太子殿下一种无所谓的消遣罢了。
只是她信以为真,并为之付出了真心。
多么可笑。
半个月后,她终于解禁,被送到了冬日宴上,直到李执牵着一个姑娘出来,大家才反应过来。
“这便是未来的太子妃?果然端庄贤淑,颇具未来一国之母的风范。”
李执由始至终未看她一眼,只对那个姑娘柔情蜜意,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直到皇后当众宣布二人定亲的那一刻,宋盈终于死心了。
她收回了自己那可笑的爱,安静地蜷缩在自己的闺房里。
直到漠北突发时疫,七十万军民危在旦夕,宋盈抚摸着母亲留下的《时疫要论》,沉思了不足一刻钟,便起身前往御书房,面见陛下。
宋盈收回思绪,随着一对璧人款款而来,她垂下眉睫,恭敬行礼。
“小叔叔,崔小姐......”
男人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御书房,语气不悦:“不是让你闭门思过,来这里做什么?”
宋盈张了张嘴,想辩解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敛下了眉:“我来为陛下添些药香......”
“添药香?宫里有的是太医,何时轮到你来操心?“
“还是说,你是故意为之,跟踪我?”
跟踪吗?
他竟是这样想自己的?
宋盈指尖掐紧手心,却始终垂着脑袋,没有吭声。
身后的侍从大气都不敢喘。
果真帝王心易变,日前还将郡主捧在手心里疼,如今就连呼吸都是错。
见气氛不太对,崔暮雪急忙向前握住宋盈的手:“内务府新制了一批大婚用的首饰,郡主若得空,不如帮我参详参详吧......”
宋盈后退半步,淡言拒绝:“抱歉,我还有要事,先失陪了......”
宋盈转过回廊,听得那少女带着哭腔:“明德哥哥,郡主是不是不喜欢我,可是雪儿哪里做得不够好?”
李执声音冷硬:“小孩子脾气,不必管她。”

死别
宋盈赶到时,小雪只剩了一口气。
雪白的毛球躺在血泊中,腹部急剧起伏,喉管汩汩冒血,却仍拼命睁大眼睛看着她。
宋盈从未想过,一只小猫会有那么多血,那红色刺得她眼睛发胀,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碾碎了一般。
“小雪......”
皇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一只畜生,也配跟太子妃用同样的名字?果真什么样的主人,教出什么样的畜生,宋家女,你可知错?”
宋盈眼眶酸胀得厉害,却流不出一滴泪。
她将血淋淋的小猫抱起,揽进怀里,血洇湿了她的衣裳。
“臣女不知错在何处,东宫与坤宁宫相隔十余座宫殿,小雪从未离开过东宫,亦不曾伤人,怎会误伤太子妃?”
“此事定有内情,还请皇后娘娘明察,还臣女一个清白......”
“放肆!”皇后厉声呵斥,“此乃本宫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拖下去,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永世不得......”
“母后!”一道声音疾步而入。
“宋盈毕竟是忠烈遗孤,又是父皇亲封的郡主,母后即便不顾及其他,也要顾及老臣们的感受。”
“况且今日是儿臣大婚,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误了吉时?一切还是以大局为重。”
宋盈看向来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在乎封号,只是这道不白之冤,会毁掉宋氏一族的百年声誉。
宋家满门忠烈,怎能因她蒙羞?
她膝行几步,用力抓住李执的袍角:“小叔叔,你知道的,小雪不会......”
话音未落,李执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极重,她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迹。
“闭嘴!皇后娘娘面前,还轮不到你放肆!来人,将郡主押回东宫,幽禁冷室,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上首的崔暮雪假惺惺地求情:“明德哥哥,这样会不会太重了?我听说那冷室又黑又冷,是专门关犯人用的,郡主也不是有意为之,还是从轻发落吧。”
李执冷声道:“谋害太子妃本就是死罪,关冷室已是便宜她了。”
他温柔地拉过崔暮雪的手,亲自为她手背上的几道浅痕上药:“你啊,就是心太善了。”
“明德哥哥......”崔暮雪一声娇嗔,娇羞地躲进李执怀里。
四周一片艳羡之声。
宋盈于霞光之下回过头来。
宫廷玉宇,郎才女貌,这连绵起伏的宫殿,这广袤的天地间,由始至终,只剩下她一人而已。
东宫梅林,宋盈紧紧抱着那只已经冰冷的狸奴,仿佛只要她不松手,它就会重新活过来。
“郡主,先将狸奴下葬吧。”身旁的人哑声劝道。
宋盈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蹲下身,开始用手刨土。
冬日的泥土冻得坚硬如铁,她折了树枝去挖,树枝断了,便徒手去刨。
指甲断了,指尖渗出血迹,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一旁的人看不下去,抽出佩剑帮她挖土。
坑很快挖好了,小小的一个,刚好能容纳那只小小的狸奴。
宋盈将狸奴放进锦盒里,垫上它最爱的小花布,又放了几条小鱼干、小肉干,还有它最喜欢的藤球。
这只小雪,其实早已不是最初的那只。
她的第一只小雪,死在了爹娘殉国的那天。

我要走了
“雪儿......”
“太子妃......”
一个熟悉的男声和一群慌张的女声响起,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宋盈瞥见一抹玄色身影仓皇而来,递出的手却不是伸向自己,而是崔暮雪。
犹如慢镜头一般,原本只属于她的焦急、心疼、担忧,如今却给了另一个女人,连余光都未曾分给她半分。
宋盈自嘲地笑了笑,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坠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灭顶的寒意与窒息感席卷而来,宋盈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被救上来时,已是奄奄一息,浑身颤抖。
“明德哥哥,郡主不是故意的,您不要责怪她,雪儿没事的,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崔暮雪毫发无损地躲在李执怀里,手里捏着那只香囊,眼中满是恶意与得意。
宋盈喜欢李执。
崔暮雪是崔家嫡女,她从几十个崔家女儿中脱颖而出,用尽浑身解数才讨得皇后姑母的欢心,被钦点为太子妃。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的幸福。
李执是她的,太子妃之位是她的,未来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
“是你推的她?”李执的声音冰冷,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将宋盈钉在地上。
宋盈咬紧嘴唇,鲜血渗出,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小叔叔......”
“别这样叫我。”李执的语气平静,却透着失望过后的冷漠与疏离,“我当不起。”
他抱起崔暮雪,转身离去。
宋盈慌了,扑上去扯住他的衣角,放弃自尊,卑微地企图挽留:“不,小叔叔,不是这样的,我......”
李执无情地将衣角扯出:“宋盈,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你自由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夜里,宋盈发了一场高热。
她最近茶饭不思,瘦弱得厉害,本就来了月事,又泡了冰水,因此受了大罪。
高热蒸腾得她脑袋发昏,小腹冷痛,仿佛被钉入一支冷箭,痛得她干呕不止,浑身颤抖。
婢女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崔小姐今日受了惊,又崴了脚,所有太医都被殿下召过去了,可郡主病得这样重,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下去不行,你守着郡主,我现在就去求殿下!”
宋盈历来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即便父母双亡,留她一人孤苦伶仃地存活于世,她也未曾正正痛哭过一场。
可如今这短短两句话,却逼得她哭出了声。
她痛得神智不清,只觉得自己好可怜,她没人要,也没人爱了。
五更梆子敲响时,宋盈开始说胡话。
“阿娘,阿盈好痛,好痛......”
恍惚间有人掀开锦被,微凉的掌心贴上她汗湿的额头。
“阿盈哪里痛?”
李执的声音裹着夜露,如梦似幻,游离在她耳边。
宋盈在混沌中抓住他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间青筋:“小叔叔......阿盈这里痛......”
她牵引他的手按在左胸,那里横亘着三寸旧疤。
两年前,秋狩,她为李执挡了一箭。
他带着她逃亡到了一个山洞,当晚她就发了高热。
“忍着些。”
洞中篝火哔剥,李执撕开她中衣时,喉头抖得不像话。
莹白肌肤上蜿蜒的箭伤狰狞如蜈蚣,他忽然俯身含住伤口吮毒,滚烫的泪砸在她锁骨,烫出一串颤栗。
此刻宋盈望着床前人影,忽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李执正在拧帕子,烛光将他侧脸镀成暖玉,垂落的发丝扫过她指尖。
清凉的布巾拂去她额头的燥热,宋盈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她盯着他说:“小叔叔,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走了。”
男人勾缠她发丝的手一顿,声音忽然沉了下去:“你要去哪?”

痴心妄想
李执不许她学武,是因为不想她重蹈父亲的覆辙。
不许她学医,是不想跟她娘一样,沉迷于医学无法自拔,最终死在了救人的战场上。
他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学习调香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没想到她竟学出了个名堂。
而如今,无论她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是重走她母亲的旧路,这都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他的底线!
在男人冷厉的注视下,方才的温情荡然无存。
宋盈双手攥紧,沉默着没说话。
李执盯着她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跟踪我就算了,还妄图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宋盈,我说过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是你叔叔,你是我侄女,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不要试图来挑战我的底线,你要是学不乖,那孤就好好教教你何为三纲五常!”
书被扔出了窗外,盛怒下的男人犹嫌不够:“来人,把这些书抬下去,一把火烧了!”
宋盈死死地拽住李执的袍角,她不想辩解自己,只想保住母亲的遗物。
“小叔叔,不是,殿下,太子殿下,我乖,我会乖的,求你不要烧掉这些书。”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不看了,再也不看了,我也不会再痴心妄想,求你了,不要烧掉,不要......”
少女卑微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
男人下颌绷得很紧,眼角泛着红,却是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待人走远,宋盈这才冲出廊外,跪在雪堆里扒出那本医书,死死地抱在怀里,眼泪滚落,洇湿了单薄的衣裳。
夜里,宋盈做了一个梦。
梦里,阿娘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穿一身素白衣裳,在院里晒药材。
练完枪的阿爹将她抱在膝上,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阿盈以后跟阿爹练武好不好,当一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阿娘给了他一脑勺:“练武有什么好,我们阿盈啊,以后是要做女神医的,悬壶济世,青史留名,这样不好吗?”
小女娃捏着半块饴糖,笑眯眯地道:“那我既学武又学医不就好了,我要成为比阿爹阿娘更厉害的人!”
阿娘无奈地刮了刮她鼻子:“其实阿娘更希望你平安喜乐一生,不过阿盈啊,人生短短数十载,想做什么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喜欢,阿爹阿娘都支持你。”
“阿盈,要快乐啊......”
梦境渐渐淡去,水波荡了一圈又一圈,到了早上,已是泪湿枕头。
怀里有东西动了动,一团温软的毛球轻轻“喵”了一声,便抬起小脑袋,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地舔去她的泪。
“小雪......”
宋盈抱紧了怀里的小狸奴,泣不成声:“小雪,阿盈只有你的。”
案上的黄历被撕掉两页,宋盈数着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八天。
相对于盈月苑的冷清,东宫似乎比往日热闹许多。
“未来太子妃长得真好看,为人和善,出手还大方,头一次来东宫,就连我们这些不起眼的下人都收到了封赏。”
“太子殿下当真爱惨了太子妃,连多年随身佩戴的香囊都赠予了她,可见有多宠爱。”
宋盈笔一顿,目光透过暖阁的窗,看向角落里那两个洒扫的婢女。
崔暮雪住进了东宫。

设计
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处子血,混以数十种药材,制出来的香丸可治头疾。
之所以迟迟制不出来,是因为李执看她太紧,但凡她少一根头发,李执都要刨根问底,更别说要放血半碗。
如今养育之恩以血还之,也算是两清了。
熟悉的书房,依旧如往昔般静谧。
宋盈不自觉地伸手抚过桌案上的几道划痕,那是她年幼时陪李执处理公务时,无聊间留下的痕迹。
那时她初入东宫,夜夜被噩梦惊醒,李执便将她安置在书桌旁的小榻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待公务处理完毕,再将她抱回房中。
有个老嬷嬷曾笑话他:“殿下年纪轻轻,倒养了个小祖宗。”
李执却笑得宠溺:“孤乐意,阿盈永远是孤的宝贝。”
这样的日子,终结于她十四岁那年。
自那场刺杀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悄然变了质。
李执开始忙到深夜,不再让她睡在书房,也不许她再亲近。
她不明白他的疏远,直到某日,她泪眼汪汪地追问,李执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阿盈,你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该议亲了。这样对你不好,你应该学会独立了!”
年少时的宋盈不懂,如今十六岁的她,终于懂了。
李执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
是的,厌恶,通俗点说,就是恶心。
她的爱成了他的负担。
是啊,未来的九五之尊,怎能与自己的侄女纠缠不清?
宋盈自嘲地笑了笑,将药盒轻轻放在桌角,正欲离去,手腕却猛地被人扣住。
那人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沉沉地将她压向桌案。
“阿盈。”
男人的声音暗哑,体温高得惊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盈看不清他的模样,却闻到了熟悉的松雾香,混着淡淡的酒气,让她心头猛地一颤。
她慌乱地解释:“小叔叔,我......我来送药。”
“送药?”男人的手滑向她腕间,细细摩挲着纱布,声音嘶哑而柔软,“手怎么了?”
“明德哥哥......”
里间的烛火忽然亮起,崔暮雪衣衫不整地探出头,看见宋盈,故作惊慌地掩住胸口,“啊,郡主......”
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宋盈猛地挥开李执的手:“抱歉,打扰了小叔小婶的雅兴,我这就走。”
夺门而出的瞬间,她听见身后有人喊:“阿盈......”
到了门边,又传来崔暮雪的娇声:“殿下,雪儿好疼......”
那道声音折了回去:“疼吗?都怪我......”
宋盈干呕了许久,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抱膝缩在床角,一夜未眠。
临近天亮,银炭渐熄,寒气侵体,冷得她浑身发颤。
今日是太子大婚,东宫一大早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唯有她的盈月苑,冷清得仿佛没有一丝活气。
对了,她茫然地在被褥里摸索,从昨夜开始,好像就没见过小雪了。
有人匆匆跑来:“不好了郡主,小雪误伤了太子妃,被皇后娘娘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