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无瑕墨微辰的其他类型小说《闻道洛阳花正好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何罗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嫁人以后,乖乖留在夫君身边,切勿回来。”“父亲难道还怕我嫁不过去?我墨家又不输望君山什么。”墨微辰的问句随风飘散,她只依稀记得在山下回头时,墨家堡已淹没在浓郁的秋色里。送亲队伍抵达望君山的那一天,初雪。雪片覆上洛阳城郊的苍茫大地,也将挡在山门前的一人一马装点成雪雕。马儿呼出的热气提醒着,马鞍上身量颀长、仪容清俊的男人,在等她。那时她看呆了,原来这世上,真有人的眼睫能盛住雪片子。男人广袖轻拂,雪粉簌簌抖落,他纵马迎来,声音比相貌更俊:“我是秦无瑕。”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不愿娶你。”这是第二句。她被退婚了。连望君山的山门也未入。肩头一阵剧痛,身后十九突然捏住她,将她从回忆中一把拽回:“墨娘子看出来了?”“看什么?”十九用鼻尖看...
“父亲难道还怕我嫁不过去?我墨家又不输望君山什么。”
墨微辰的问句随风飘散,她只依稀记得在山下回头时,墨家堡已淹没在浓郁的秋色里。
送亲队伍抵达望君山的那一天,初雪。
雪片覆上洛阳城郊的苍茫大地,也将挡在山门前的一人一马装点成雪雕。马儿呼出的热气提醒着,马鞍上身量颀长、仪容清俊的男人,在等她。
那时她看呆了,原来这世上,真有人的眼睫能盛住雪片子。
男人广袖轻拂,雪粉簌簌抖落,他纵马迎来,声音比相貌更俊:“我是秦无瑕。”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愿娶你。”这是第二句。
她被退婚了。
连望君山的山门也未入。
肩头一阵剧痛,身后十九突然捏住她,将她从回忆中一把拽回:“墨娘子看出来了?”
“看什么?”
十九用鼻尖看她,良久,裂开嘴笑起来,嘴里缺了一颗虎牙:“没什么。看来当个瞎子也不错,比有眼的人还要看得清。”
说完他饶有兴趣地问:“你刚才怎么不向他求救?”
墨微辰静静地看着十九,确认他是真瞎子,朝他做了个鬼脸。
她才不会向秦无瑕求救。
紫苑夫人做法事埋她,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助她驱除遮蔽双眼的孽障,看清过往和未来。
驱没驱孽障她不晓得,驱了她的邪傻倒是真的。棺材板盖下来的瞬间,她满脑子都是后悔——倘若出嫁那天,她折返抱着父亲的脖颈耍赖说不嫁,他一定会答应的。
事到如今,受够了罪,她想回家。
她久不说话,十九也不是傻子,很快回过味儿来:“难怪那夜守卫都撤了,我轻易便得手...是你安排的?”
“秦无瑕的守卫,我能安排什么?”
十九才不信她:“软筋散对你无效?”
“...没管够。”
埋她那日,死老道士把药下得猛,她全吃了都没事,难道还怕从窗户吹进来那一小点?
十九冷笑:“你早知我要绑你?”
墨微辰小心地推开抵在她侧腰的短刀:“至少不是来杀我。”
她回忆起那几个疼得死去活来的夜里,头是昏沉的,但意志始终被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腊梅香吊着。她听到宵小落在窗边踩点,步法并非出自望君山,竟反而松了一口气——说不定,这是她离开的机会。
她耐心听了三天,愈发笃定来人对她有所图,不会立刻杀她。
“你利用我,”十九皱眉,短刀划破虚空,“好看的女人果然最会骗人。”
墨微辰紧盯着悄然贴上额间的短刀,冷静道:“十九兄弟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想想一会儿朱子业会怎么对付你我。”
“什么意思?”
墨微辰如实道:“秦无瑕不知你我在此,朱子业却是知道的,他俩刚才那番对峙没把我们当外人。但是...你的幽州话,带了青州的口音。”
她哄十九说话,可不是为了跟他闹着玩儿,而是要试探他的来路。
十九越听脸色越沉:“...你认为朱子业会灭口?”
“武林高手,多少要点面子。”
“小人之心。”话虽这么说,十九却把刀撤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帐门边坐下。
朱子业在天黑透了之后,端着酒菜找来。
帐外偷看的男人们一哄而散,朱先生摇摇头掀开青布帘。他手中胡饼正撞上帐外朔风,焦香味儿顿时鼓得满帐都是。
墨微辰裹着玄色大氅蜷在火盆边,柔光衬得苍白的她肤若凝脂。她腰后被刀尖硌着脊骨,身边的蒙眼男人捧着陶碗站起身,主动同朱先生问好。
“小娘子的风寒可好些了?”朱先生舀起半勺黍粥,随胡饼一同递来,“前日雪夜捡着你们时,冰碴子都结在头发上。”
墨微辰蔫蔫地点头,蒙眼男人上前一步,替她接过食物:“谢先生关心,我家小姐已好多了。”
说话间刻意将墨微辰挡在身后,颇有避嫌的意思。
朱先生识趣,温言多问了两句,很快出去了。
帐内,只剩下墨微辰和蒙眼男人,或者叫,傩面绑匪。
她便是被眼前这男人从望君山上绑架,带下了山。
“怎么不杀我?”听外头没了旁人,墨微辰颤声发问。
“你想死?”蒙眼男人撤了抵在她后背的短刀,蹲下吃饼。
墨微辰伸手讨食:“我想吃东西。”
蒙眼男人用那双藏在布条后头的眼睛瞧了她一阵,顺手将碗丢在地上:“不想死就少说话。”
墨微辰抖着手捞过粥碗,毫无形象地仰头豪饮。
两日前,她被这人绑下山来,藏在朱先生的队伍里。朱先生自称幽州人士,千里之外赶来望君山求卦,但始终没见上秦无瑕,只好命随从在山下扎营等候,至今已有月余,很是诚心。因此当蒙眼男人谎称两人也是前来求卦问药、又在风雪中迷路的幽州老乡后,朱先生便两眼泪汪汪地收留了她们,还单独给他俩让出一个帐篷。
这两日,蒙眼男人将朱先生送来的吃食全都据为己有,把病体未愈的墨微辰饿得手脚发软看什么都晃,今日肯让给她一碗黍粥,已是极大的突破。
热粥下肚,墨微辰的脑子活泛起来。帐外不时听到快马来去,偶尔有人上前来询问,许是望君山门人正在寻她。但她身边近有蒙眼男人尖刀胁迫,远有朱先生意图未明——那朱先生说自家主人从商,可带来的仆从个头高大、纪律严格,行事做派俨然出自军队。
墨微辰虽然身困于山上,但耳朵从未失灵。如今天子与藩镇打仗,去年河朔藩镇各节度使已仿古时诸侯独立建国、各自称王:玄妙殿主提到的淮宁军首领自称天下都元帅,据汴河遏制住南来的粮草;而这位朱先生,大抵出自原幽州节度使、现自称“大冀王”的诸侯盟主,幽州军统帅朱滔帐下。
平头百姓,若卷进天下大战,不管会不会武,都是渣儿也不剩的。
她想要逃脱,宜早不宜迟。
墨微辰放下碗,问蒙眼男人道:“请问这位...大侠,尊姓何名?”
“关你屁事。”
墨微辰攒了攒拳头,努力勾起嘴角道:“如今你我主仆相称,若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惹朱先生起疑?”
“少花言巧语骗我,”蒙眼男人并不上当,“好看的女人惯会骗人。”
“...你受过情伤?”
“...”
“你一个瞎子,怎么知道我好看?”
“...”
“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是不是不公平?”
“...朱先生喊我十九,”蒙眼男人咬牙开口,“你闭嘴。”
墨微辰得逞,还待得寸进尺,帐外传来一阵呼喝,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那声音在窗外徘徊,墨微辰凝神细听,却迟迟等不到对方进屋。忽而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窗口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墨微辰知道是丸子回来了,一口气顿时泄了去,冷汗瞬间浸湿被褥。
夜晚有惊无险的过去。
墨微辰足足在床上躺了三日,望君山的风雪也终于停歇,迎来了日出。
曦光未至,黛色群山蛰伏在云海之中,山脊蜿蜒似游走的蛟龙。倏忽,红光横刺穹庐,天幕裂处泻出一痕熔金,千峰云海齐沸。皑皑白雪之上,山巅金殿华光四射,天地灵气尽聚于此。
望君山日出,是一场人间惊鸿宴。
病愈的墨微辰孤身赴宴,凭栏处流云滑过指间,她摩挲着斑驳的寻仗,摸到内侧的十字划痕。
“都说望君山望的是仙君,娘子望了这么久,不知看中了哪一位?”身后响起一把娇柔女声,来人是玄妙殿主。
望君山主殿之外围了三座峰,峰上各有仙殿,这一位是玄妙殿的主人,也是山上少有的愿意用正眼看墨微辰的人,因此墨微辰刚能下床,就赶着到玄妙殿来看她。玄妙殿主二十有五,在三位殿主中年纪最轻,头戴织锦镶绒耳衣,远看似一只白兔,活泼得看不出是个武林高手。
墨微辰见了她,心情大好,目光转向低处若隐若现的悬崖峭壁,开玩笑道:“也有人说,上了望君山,离成仙便只一步之遥…照我看,这一步跨出去,可不就落地成仙了么?”
两人相视而笑。
玄妙殿主见她不疼了,心里舒坦不少,凑上前与她站在一道,随她目光往下看:“噢,我说呢,原来是这一位。你一步跨过去,他正好是全望君山唯一有能耐飞上来接着你的人。然后你俩半空中旋转对视红红脸,哎呀呀,当真快活似神仙。”
云雾散去,墨微辰这才看到峰下的秦无瑕。温热的药泉畔,秦无瑕闭目调息,运功之时烟云缭绕,白衣胜雪,当真如神仙一般。
那药泉本是天然的红色,此时却是澄澈的浅绿,一定是投放了珍稀的独门药材。
难怪他那时答应得爽快。紫苑夫人掌管药泉也掌管宝物库,想来是秦无暇自己想用灵药,拿她的委屈给婆母送礼呢。
墨微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这种神仙不做也罢,我还是做个人吧。”
玄妙殿主瞧向墨微辰,看出她对秦无瑕的怨怼,眼珠一转,道:“你可知,现下皇帝老头若想吃顿好饭,都得看许州那位的脸色?”
墨微辰皱起了英气的眉,不懂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玄妙殿主:“外头这么打来打去,淮宁军控制着汴河漕运,如今哪怕是一粒米想进东都也难,更何况糕饼点心透花糍?怕不是要从江南一路护送过来才能吃得上。你倒好,净糟蹋东西。”
原来又是劝她与秦无瑕相好。墨微辰顿了顿,道:“哪能那么夸张?...况且是丸子吃了,不能算糟蹋,她最喜欢吃甜的。”
丸子是墨微辰从伙房要来的粗使女婢,而玄妙殿主贵为一殿之主,两人身份非常悬殊。但玄妙殿主听了,点了点头说:“她是喜欢吃。”
两人静了一会儿,玄妙殿主不愿放弃:“你想开些。他既愿意给你带东西,就证明他心里有你。”
“假意讨好。”
“...即便你当他是讨好,那也够了。你可曾见我望君山祖师首座讨好过其他人?”玄妙殿主放柔了声音,掏心掏肺地劝,“阿辰,男人论迹不论心,你傻一点不好?期望越大伤心越大,天下男人都是一样,指望不得的!不管使什么手段,你得先把真正可以倚靠的东西攥在手里,若过程实在难看,你就强迫自己合上眼睛...”
墨微辰望向玄妙殿主,知好朋友是怕自己郁结成病,更是怕她在看不到的地方被人偷偷害了。她生病的这三天,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秦无瑕没有进过她的屋子,反而是玄妙殿主仗势强闯进来过;也只有玄妙殿主,明明不懂医术,却愿慷慨地渡来内力,助她在孤冷的夜里熬过无边的疼痛。
墨微辰拉住玄妙殿主的手,唤她的真名:“阿轻,你放心,我想得很开。”
说话间,天际飞来一只仙鹤,悠悠落在秦无瑕身侧。起初一人一鹤幽静闲雅,不一会儿那鹤竟往秦无瑕怀里伸长了嘴,挑开他的外衣。玄妙殿主嘴里念着“非礼勿视”,手上却紧紧拽着墨微辰不放,硬要拉着她一起看。两个姑娘拉扯间,秦无瑕从怀里取出浅色小包,倒过来往手心抖了又抖,然后摊开掌心,将一个破碎的透花糍递到鹤儿嘴边。
鹤儿得了甜点,秦无瑕得了清净。一人一鹤,雾凇热泉,又一次优雅如画。
“看,鹤儿都比你会讨食!”玄妙殿主话刚出口,忽觉着错了,忙取下自己的耳衣给墨微辰套上,“快进屋里去!你大病未愈,外头又这样冷。”
“我不怕冷。”嘴上这么说,墨微辰却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冰凉的河水灌入墨微辰口鼻,她大骂十九疯癫,张开嘴只吐出个泡泡。她是算准十九一定找机会带她逃走,却没想是在寒冬腊月里跳河,更没想到他扯她下水时连招呼也不打。
她仓促将勒死了脖颈的衣带解开,秦无瑕那件暖和的大氅,就这么没了。
她是不太怕冷,但也没必要自找苦吃不是?设计自己被绑架那晚,她特地将它放在床头,就是想给绑匪一个趁手的打包工具——温暖自己,方便他人。如今倒好,全被十九搅合了。
墨微辰有苦说不出,脚腕子上十九的手有如铁箍,她蹬了两下蹬不脱,只希望十九这瞎子心眼儿亮一些,在她结成冰棍之前,别把他俩先憋死了。
意识弥散,眼前出现一道光。
回忆的碎片也曾遗落在伊河水里,被她捞起。
一年前的墨微辰浑身湿透从河岸上爬起,天边红霞之中踏出一抹白衣,若披烟雾,如对珠玉。
秦无瑕走到她一步之遥处悠然站定,与浑身狼狈的她形成鲜明对比:“我还道你有什么聪明手段,原来不过是跳河。”
他的眼神很凉,却看得她的脸上发烧。墨微辰气不过:“不试试又怎知道行不通?”
“如今也算试过,”秦无瑕朗目疏眉的脸上透出一丝笑,“可还凉爽?”
墨微辰身子抖得厉害,也不知是冷得还是气得。
望君山下她被秦无瑕拒婚,他为表诚意,决定将她亲自送回。望君山山主愿意这么千里走一趟,在旁人看来怕是给了她墨家天大面子,而她晓得,秦无瑕是防她跑路。
只要准新娘子弄丢了,这婚就退不成。
但不知是秦无瑕太精,还是她疏忽,明明她闭紧了嘴什么也没说,两人只是眼神一撞,她的意图就被他看出来了。
她半夜溜走,他立在道口的月辉下等着;她夺马而逃,秦无瑕吹个口哨,她的马居然听了他的话,打个转儿欢快地绕回去。
那冰天雪地跳河游走总行吧?就不信他愿意泅水来追。
游得远了,墨微辰牙齿打着寒颤,得意地望向船头急得跳脚的送亲队伍。
谁想人群中那一抹白衣等她游得更远些,都快看不见了,才轻巧跃下,足尖点碎冰追来,提了后领将她丢上岸。
“望君山悬崖之下只有云彩,我十七岁时在山间行走便已如履平地,你猜这伊河水能不能湿了我的鞋?”
墨微辰瞧他鞋尖,果然滴水未沾,兵器“千机引”猝然出手,短剑直刺秦无瑕面门:“把你狂得!”
“啧啧,这就急了。”秦无瑕懒懒接招,素手挥动间人已飘开。他年少成名,早早位列中原三大高手之一,根本不将眼前小娇娘的攻击放在眼中。
谁想那短剑却不只是短剑。千机引以磁石为引,剑身暗藏八节卡榫,合则成剑,分则为鞭,墨微辰看似简单的一刺,其实是墨家剑术“天工截机七十一式”中的绝招“明鬼点星”,讲究出招迅速、收放轻巧,配合墨家独门兵器千机引可发挥出莫大威力。秦无瑕出其不意,退避不足,眼看剑尖便要划破他眉心,那张女娲精雕细琢过的脸便毁了。
墨微辰心念刚动,手中“千机引”已自行收回,眨眼间秦无瑕退开十数步。
“打人不打脸,”秦无瑕眉间微蹙,“墨家功夫,不该这样使的罢?”
“姑娘我想怎么使,便怎么使!”墨微辰甩剑为鞭,“看招!”
“好,让我会会你!”秦无瑕袖袍鼓动,双掌画圆归中,望君山内功独步天下,此乃 “玉京飞雪”的起手式。
从玄妙殿出来,丸子把墨微辰背起,施展轻功,踏着悬在山峰之间的铁锁往回走。
耳畔山风呼啸,墨微辰攀住丸子的肩膀,稍有不慎便会跌入身下的万丈深渊。她沮丧地想,紫苑夫人至少有一样没说错——在山上,她是个连行走都需代步的废物。
堂堂墨家姑娘,名师传授百般武艺,工巧练就千般伶俐,如今竟被困在一方小院之中,寸步难行。
真是丢人。
“丸子,如果我不在了,你想去哪里?”
丸子身子一抖,吓得差点摔下去,连忙凝神聚气,站稳了才道:“夫人,丸子虽然是个粗使丫头,也知道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夫人要是不高兴,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边说丸子边仔细观察墨微辰表情,生怕她看出这三日的猫腻——
夫人总说半夜身体燥热,丸子发现铜鹤香炉中吐出的甜腻暖雾有问题,暗中把炉灰倒了;熬药的罐子突然碎了个稀烂,送来的新药罐透着甜腥味儿,丸子当即把霄飞那个偷偷换来;吹灯后窗角闪过黛蓝色裙角,丸子认得,那是紫苑夫人身边掌事女婢才能穿的纹样。
昨日,丸子又装作不经意地把瓷枕摔坏,夫人痒了两天的脖颈这便好了。
这三日,即便山主的住处与夫人只有一墙之隔,她们的日子依旧过得走钢丝般。但这些事都不能让夫人知道,以免让她更不安。丸子打定主意,灿烂地笑着道:“夫人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丸子都会替你挡在前面。”
墨微辰紧紧搂住丸子,胸口哽得说不出话。她只是没了内力,不是眼瞎耳聋,她生病那晚,院门奉令封闭,是丸子翻墙出去,到玄妙殿求来救兵。
她回头看了眼已藏进云里的玄妙殿:“不会发生什么的,丸子,你要好好儿的。但如果...你知道去找谁。”
丸子不爱听,连忙转移话题:“夫人,我们今晚还回别院吗?既然都出来了...”
“...回。”墨微辰低头细想了一阵,“丸子,你可知哪里能弄到软筋散?”
丸子瞪圆眼睛,很快似喜似忧、面色古怪地道:“夫人,怕是行不通。”
“怎么?”
“软筋散有点儿腥,山主神仙人物,又精通药理,不可能喝不出来的。你开窍归开窍,但是办法咱们得另想。”
墨微辰咳了咳说道:“关他何事?是我用。上回喝了,感觉这几天睡得特别香。”
丸子一点儿不信:“那倒也不必喝软筋散。大雪刚停,那些个讨厌的江湖骗子这会儿还没走,他们肯定有无色无味就能让人睡过去的好药...夫人您要是不介意,我去给您弄些来?”
见墨微辰不说话,丸子又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咱们之所以这样,不就是因为山主...夫人,其实紫苑夫人刚来时,前山主也是不拿正眼瞧她...我是说,修道之人嘛,那方面多少...嗯,总之,紫苑夫人两杯小酒灌下去,两个娃娃蹦出来,在这之后,再也没人能轻视她,什么安稳、山头、地位,也全都有了!”
“...当真?”
“珍珠都没这么真!”
“那...拿两坛!”
霞光西落,墨微辰提着两坛大酒,撞开了秦无瑕房门,待到夜幕完全展开,又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回到自己房间。
丸子问她“事成了没”,被她红着脸打发。丸子窃笑着出门去,临走前赞她速战速决,又恭祝她心想事成。
墨微辰吹灯上塌,将秦无瑕那件玄色大氅脱在床头,复又下榻,将父兄的书信揣在怀里。这些天,她在梦中曾无数次落笔,却回不出一封信。
雪夜静谧,墨微辰睡了个好觉。墙边又一次悄然响起小动物似的声响,随即窗格颤动,微腥的烟尘吹入房中。
一张獠牙傩面出现在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