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燕白耐心教南珠他每一只笔的用法。
南珠听得很仔细,一个字也不敢落下,最后问了一句:“爷,狼毫是狼毛吗?”
沈燕白对上她求知若渴的的眼神,拿着手中的毛笔敲她脑袋:“可知道黄大仙?”
“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南珠默默在心里补了半句——就像你。
沈燕白心里动了动,见她眼神忽闪,便知这丫头好心当成驴肝肺,准又在心里将他比作黄鼠狼。
既被她暗暗骂了一顿,他可不白吃这个亏,晚上就叫知道什么是黄鼠狼。
沈燕白道:“就是其尾部毛制成。”
南珠戳了戳狼毫笔头,一副受益匪浅的表情:“原来是黄鼠狼尾巴的毛。”
古人可真聪明,黄鼠狼这样少见,居然也能想到用它的毛制笔。
沈燕白让了让身,椅子挪过来让南珠坐下,他站在她身后,将手中狼毫递给她:“会握笔吗?”
南珠点点头:“从前镇子里有学堂,我送弟弟去学堂时见过夫子握笔,我就在外面拿树枝学。”
“你爹娘不让你念书?”
南珠沮丧的摇摇头,她模仿当初父亲训她的语气,粗声粗气道:“女孩子家家的念什么书,认得自家的牛就够了,你将来是泼出去的水,花钱念书就是浪费银子,牛饿了,快去放牛。”
“过去我在家什么都没有,还要挨打挨骂,什么都得让着弟弟,我到十岁都没买过一身新衣裳,衣服都是邻居阿婆给的。”
如今南珠已经释怀,她对那个家没什么可挂念的,日后也不干她的事,只不过在沈燕白面前,她丧着脸卖惨,希望得他同情,多给几两月银。
“唉,家里宽裕的时候,还养了一头牛,后来下雨打雷,牛吓得跑了出去,路上被劈死了,我后母还哭了好些天,她哭完了就打我,说是我没关好门,让牛跑了出去。”
南珠没有添油加醋,句句属实,沈燕白确也心疼她过往,决心将她照顾好,再不受苦。
他想起祖母跟他提起过南珠的身世,心里有些想法:“听说你跟过一支景国商队?”
“有半年。”
“我现在教你读书识字,日后再学记账理账,日后我出门经商,你可愿意跟随我?”
南珠眼睛顿时放光,转过头来惊喜地问道:“真的?”
沈燕白从未看见过她这么高兴的样子,不禁心情愉悦:“学好这些非一日之功,我若费时教你,你还写不好,我定要罚你。”
南珠眨眨眼睛,心想是怎么个罚法,就见捏着她下巴,俯身下来咬她的嘴。
这张嘴不光说话好听,尝起来滋味甚是不错,沈燕白沾上便放不开,扶着南珠后颈舔开她糯米白牙,卷着她红舌儿。
终于,在南珠就要呼吸不过来时扯开,贴着湿润的红唇警告:“学不好不准下床。”
南珠耳朵红了个透,咽了咽口水,心里一边骂他奸商一边窃喜。
待沈燕白亲自研了墨,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南珠问道:“爷,这是我的名字吗?笔画这么多?”
沈燕白将笔给她,叫她试着握笔。
南珠回想从前夫子提笔的姿势,依样画瓢,只是她握笔的手指十分僵硬,怎么看怎么别扭,南珠略感到窘迫。
沈燕白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姿势。
“执笔无定法,手指放松,找准你自己最舒服的位置便好。 ”
沈燕白带着南珠的手,纠正她握住姿势后,一笔一划教她写字,南珠记性好,他教了几次,自己照着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