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都视讯和她一起吃压缩饼干。
我做来自己吃的菜，却被他粗暴地倒进了卫生间。
“菡菡在上面受苦，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大餐，让我反胃！”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我也不想再赖在这里。
我转头想要离开，却被顾禹舟一把抓住手臂。
“呆在这，哪都别去！别让菡菡起疑心。”
“要是她知道了真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被他连威胁带控制拽进了保姆间，扔给我一床单薄的被子，连个枕头都没有。
因为我们经常不回家，所以保姆间只是个摆设。
修建在了楼梯的下方，拢共只有四五个平方，逼仄狭窄，还不透气。
我坐在床板上，抱着单薄的被子，身体瑟瑟发抖。
外面不时传来他们的调笑声，伴随着潮湿的空气钻进我的骨头缝里。
冷。
刺骨的冷。
深夜时分，一声巨响将我从噩梦中惊醒。
顾禹舟一脚踹开了保姆间的门，把我拉扯起来。
他睡衣大敞，脖子上还留着鲜红的印迹，沙哑着声音对我说：“上去，菡菡需要你伺候。”
4
我置若罔闻，顾禹舟有些恼怒，捏住我的下巴警告我：
“她身体弱不方便，帮她洗个澡而已，你都不愿意？”
“过几天就是夸父计划的启动仪式，你是不是想我现在停掉所有计划，毁掉所有研究结果？”
听到他的话，我咬着牙从床上起身，用力扶着楼梯的把手，缓步地楼上走去。
夸父计划绝不能在我身上流产。
还有一个多星期，还有一个多星期就结束了。
推开二楼的卧室，许菡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大汗淋漓。
洁白的双腿露在真丝的睡衣外面，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
她瞧见我进来，轻蔑地一笑：“过来，扶我去浴室，帮我洗澡。”
我扶着她的手臂走进浴室，放好水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她抱着手靠在墙上，抬起一只脚，伸到我面前。
“婉桐姐，我累得很，不想自己动手，你替我洗吧。”
我定在原地没有动，她用脚碰了碰我的手，挑衅地说：
“怎么？要我喊禹舟来你才肯动吗？”
“他要是看见你这样不情不愿
旁：“婉桐，你再忍忍，医生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言罢又转头大声质问医生还有多久。
针刺进了我的眼皮，我不敢睁眼，哀求他：“好痛，求你送我去医院，求你！”
基地的医生匆忙赶来，看见我发出一声惊叹：
“天呐，顾总，这可是乌羽玉的刺阿！”
顾禹舟有些懵，不解地开口：“乌羽玉？那是什么？”
“乌羽玉产自墨城北部，是毒性最强的仙人掌之一，具有非常强烈的致幻性，一旦被扎到......”
医生还没讲完，许菡却惊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顾禹舟上前举起她的左手，手背上有几根细密的毛刺。
他犹豫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决绝道：“医生，先治菡菡！”
“她刚从太空回来，破皮受伤都可能会有很大影响。”
医生看着我不忍道：“顾总，还是先看周小姐吧，这些刺布满了她全身，得先一根根拔出来再治疗，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她也多受一分罪。”
顾禹舟闭上眼，不看我：“你也说了，要一根根拔出来，一时半会根本结束不了，菡菡等不了那么久。”
“而且你不是说有毒吗？更应该先看菡菡这边！”
“她已经这么疼了，再疼几分钟也没关系。”
医生无奈，只好摇着头去查看许菡的伤势。
冷汗从我头上不断渗出，黏在伤口上更加疼痛。
再疼几分钟也没关系，再等一会也可以......
从跟他认识以来，“没关系”仿佛是烙在我身上的标签。
周顾两家是世交，也是战略合作伙伴。
周家掌握技术核心和人才，顾家掌握资金和航天的人脉。
我父母因夸父计划意外过世后，所有人对周氏的核心技术虎视眈眈，甚至扬言要绑了我。
是顾家老爷子以一己之力保下了我和周氏。
为了顾周两家更加深度地绑定在一起，隔绝有心之人的觊觎，他向我提出请求，两家联姻。
他苍老的眼神透着暮色：“婉桐，我老了，护不了你多久，为了顾周两家的基业，你和禹舟结婚吧。”
为了报恩，也为了夸父计划，我点头答应了。
其实少年时候我和顾禹舟曾经是玩
挺合适的，毕竟我走之前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共事。”
共事？我是宇航工程师，而她那时不过是刚到我身边的一个打杂助理。
顾禹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你的确缺个人贴身照顾你的衣食起居，那就她了吧。”
我抬眼，神情冷漠：“我拒绝。”
他看着我，嘴角冷笑：“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菡菡是功臣，她为宇航事业进步付出了一切，不过让你做点小事你就不愿意？”
付出一切？
当初她从我这里偷看了项目，以我的名义逼迫另一个候选人自动退出。
她想一飞冲天，名利双收，却没想到在太空站滞留了五年。
如果不是她的意外操作，不会导致飞船故障。
我的计划也不会耽搁整整五年。
见我不松口，顾禹舟有些怒气，威胁道：“我看计划你不必再跟了。”
看着无名指上开始褪色的戒指，我所有的气焰顿时消散。
夸父计划是我父母过世前最后的心血，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不能在即将成功的关头放弃这一切。
我看着许菡：“许小姐，恭喜回国，我很乐意帮助你。”
顾禹舟听到我的话，脸色变得缓和些，吩咐道：“把我准备好的绿植拿到菡菡的办公室，她刚从太空回来，需要些绿植放松身心，净化空气。”
我看着盆中一大簇仙人掌，上面还盛开着热烈的花朵。
沙漠中的英雄之花。
顾禹舟贴心地告诉许菡这是他特意为她选的。
花盆又大又重，我抱着勉强能缓步行走。
经过许菡身边时，她突然朝我撞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那盆满是尖刺的花身。
顾禹舟突然一把拉过我，挡在许菡面前。
2
我整个人猝不及防，面向仙人掌摔去。
钻心地疼痛麻痹了我的大脑，我已经分不清全身上下到底哪里在痛。
脸颊，四肢，脖子，胸前，浑身就像一千根针扎了进去。
我凄厉的尖叫引起了顾禹舟的注意，他大吼着让人快去请医生。
整个研究基地乱作一团，大家根本不敢上前，也不敢碰我。
只能眼睁睁看着浑身是刺的我在地上哀嚎。
顾禹舟慌了神，手足无措地蹲在我身
默激怒了他，他扯了扯领带，刚想再讽刺我几句。
助理工程师小陈慌慌张张地跑进病房，看了一眼顾禹舟，话咽了回去。
顾禹舟挑眉：“怎么？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我顺其自然地伸手接过小陈手上的文件，轻描淡写道：“汇报夸父计划的进程而已。”
顾禹舟点点头，郑重地表示他也要听听。
这时他电话适时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他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许菡的哭声：“禹舟，你在哪里？为什么我醒来后看不见你？”
顾禹舟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赶往许菡身边。
小陈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婉桐姐，你还好吗？”
我朝他笑了笑，表示没事。
小陈一直跟着我，是这个基地中为数不多只忠于我的人。
“联系上了吗？”我单刀直入问道。
小陈凑近我，压低了声音：“联系上了，那边说准备半个月，半个月后就来接你。”
我松了一口气，这一天终于到了。
一连三天，顾禹舟都没有来看过我。
仙人掌刺造成的伤口虽然多，但是好在并不深。
在特效药的帮助下，部分已经开始结痂掉落。
只有整张脸还是又红又肿，伤口不断地反复。
我从基地病房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开车回到了家里。
刚刚开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暧昧娇俏的笑声。
许菡和顾禹舟正窝在沙发上，盖着同一条毯子，看着前几年的电视剧。
看见我进门，许菡疑惑地说道：“婉桐姐，这么晚了，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还有，你哪来的钥匙呀？”
顾晚舟迅速起身，抢先一步来到我身边，厉声开口：“说了等我的吩咐，谁允许你私自拿钥匙的？”
我愣在了原地。
顾禹舟转头向许菡解释道：“你不是要她贴身照顾你吗？我想着她住进家里来会比较方便一点。”
我恍然大悟。
顾禹舟这是害怕许菡知道我们已经结婚的消息。
当初结婚的时候，顾禹舟唯一的要求就是隐婚。
尤其是不能让滞留太空站的许菡知道。
他每晚通过基地的通讯设备跟许菡谈情说爱，互诉衷肠。
为了安慰她，更是每天下
伴，他也对我很好。
只是在许菡出现之后，他开始逐渐冷淡我，他认为我强势冷漠，仗势欺人，处处为难许菡。
婚后顾禹舟一方面依赖我的技术能力，另一方面对我的恨意更深：
“周婉桐，要不是你威胁我爷爷让我娶你，要不是你在背后安排换人，菡菡根本不会离开我身边，在太空流浪受苦！”
“我们这辈子绑在一起，就好好彼此折磨吧！”
也许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直到没了声息。
闭着眼睛，我感觉到有人靠近我，一双温暖的手小心地避开尖刺握住我的手。
“婉桐，你醒醒，别睡，医生马上就来了。”
这个声音太温柔太熟悉，像隔着遥远的太空传进我的耳朵。
我脑中开始浮现一张久违的脸，那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我呼喊出了那个埋在我心底已久的名字。
“夸父计划就要完成了，我来了......”
幻觉带来的美好让我忘记了疼痛，甚至开始沉沦，失去神智。
顾禹舟脸色大变：“婉桐！你说什么？你叫谁？”
“婉桐，你醒醒，别睡过去！”
看见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顾禹舟慌了，用力想要唤醒我。
这时人群传来一阵骚动：“顾总，许小姐昏过去了！”
顾禹舟立即甩开我的手，朝许菡跑去。
手心撞到冰冷的地面，尖刺又深了几分。
我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3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基地的医务中心。
一屋子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顾禹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着眼睡着了。
听见我醒来的动静，他睁开眼，关切地看着我。
“怎么样？还觉得痛吗？我让医生给你打了几支杜冷丁，要是还觉得痛我就给你冰敷。”
他拿起一旁的冰袋，往我手臂的患处敷贴。
我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原地。
脸色霎时间变得很差：“周婉桐，不要仗着你受伤就可以随便发脾气。”
“菡菡也受伤了，没见她像你这样别扭置气。”
是阿，她被几根毛刺划破了手，你又急又怒。
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我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