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出几日,机会就到了。
一众人在书房,江洛棠与尉迟淞对坐,令一抱着萎靡的09站在一旁。
江洛棠拿着送到晋王府的帖子端详,似笑非笑道:“各位,千载难逢的绝妙时机!”
三日后,太后寿宴。
令一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时机?太后又没死,跟雷音寺能扯上什么关系。”
尉迟淞却笑了,点点头。
“她说的不错。”
江洛棠指指点点道:“不与傻瓜论短长,太后七十大寿,即便是宫里的狗也得给面子。”
令一震惊,“你,你要利用哪只狗?”
江洛棠笑而不语。
当然是想通过此次宴会干坏事的蠢狗了。
东宫。
扈契摩挲手中喜帖,眼中是熊熊燃烧的野心与恨意。
尉迟淞,这次定叫你有去无回!
白宛婉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上,媚意横生。
“殿下,是在想如何报复那个不识抬举的瘸子?”
扈契勾唇一笑,捏了下她脸颊,“不愧是孤的贤内助啊。”
白宛婉娇羞一笑“殿下可是相信我了?妾这一颗心啊,可全都栓在殿下身上呢。”
扈契遮住眼中的阴霾。
自然不信。
御花园一闹,他算是丢尽了脸面。
晋王身边的小白脸肯定见过白宛婉的身子,这贱女人,跟符棠一个货色。
但是白宛婉的身后是定国公,自是不能与她撕破脸。
“当然了,孤何曾怀疑过你?咱们可是有婚约在身,更何况,你还有了孤的骨肉。”扈契轻轻抚过她的发丝道。
埋在他怀中的白宛婉浑然不知他的阴谋,只沉浸在他为她编织的温柔海中,无法自拔。
“婉儿,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扈契语气温柔,白宛婉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
“只要太子哥哥开口,妾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东宫与晋王府看似没有什么大动作,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日后。
慈宁宫内,轻歌曼舞,好不热闹。
百官齐聚一堂,太后慈笑着坐在周帝身旁。
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坐在皇帝另一侧,是如今宠冠六宫的柔贵妃,也就是太子生母。
扈契刚好坐在尉迟淞对面,二人一个奇怪,一个了然于心。
扈契:瘸子身边只有那个呆头侍卫在,小白脸去哪了?
尉迟淞:白宛婉果然不在,一切尽在掌握。
御膳房。
宫女们鱼贯而出,一个个手里都捧着精致的菜肴。
白宛婉带着面纱,扭着腰肢,叫住其中一个手持玉碟的小宫女。
宫女见她衣着不凡,盈盈一拜,“这位小姐,有何事?”
太后专用的玉碟中盛着晶莹剔透的鱼冻,正是她老人家最爱的水晶脍。
白宛婉低声道:“我是晋王府的人,出来透口气,结果迷路了。你能给我指个路吗?”
那宫女很耐心地给她指了指路。
在小宫女没看见的角度,白宛婉趁机将藏在指甲中的药粉撒进玉蝶之中。
小宫女指完路,白宛婉才微微欠身道:“多谢姑娘,晋王殿下怕是要等急了。”
白宛婉悠悠离去。
不远处,江洛棠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精彩!
这扈契为了把晋王拉下马,心思真够歹毒啊。
亲奶都敢害!那么大年纪,也不怕把人毒坏了。
还有,这手段也太过低端了。
江洛棠摇摇头,从身后拿出一罐酒,猛猛灌了几口。
然后很是豪迈地擦擦嘴,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啊!”
小宫女被撞了一下,玉蝶“啪”一声掉落在地。
“谁,哪个不长眼的!给我......”
小宫女本是怒气冲冲,看到撞她的人瞬间泄了气。
好,好俊的公子!
江洛棠脸色酡红,迷离的眼睛使劲眨了眨,这才恍然大悟道:“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啊,我被人逼着喝了太多酒,头疼得很,没看清路。”
“一身酒味,熏着你了吧,真是对不住。这碎了的玉碟,怕不是装的太后最爱的水晶脍,真是对不住啊!”
任谁也扛不住这张脸盯着你连说三个对不住。
明明被人欺负了,语气还是这样温柔。
小宫女红透了脸。
“没关系的,这是冷菜,我回去再盛。就是这玉碟,虽有不少,但......”
“姑娘放心。”江洛棠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锭递给她。
小宫女红着脸准备接过,两手相触碰时,小宫女感觉那公子好像用手指勾了勾她掌心。!
小宫女脸色爆红。
刚要喊一声登徒子,那公子却依旧笑盈盈地望着她,一脸正气。
难道是她多想了?
小宫女正疑惑着,江洛棠已经转身离开了,走前还用一个布袋将地上碎片和撒掉的凉菜收拾起来。
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提溜着布袋,看着就叫人担忧。
“公子,你,你随我一同去吧,我给你盛些醒酒汤。”
小宫女鼓起勇气道。
江洛棠背着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再回头,他朝着小宫女皱起眉头,“太麻烦姑娘了。”
小宫女羞得低下头,转身走了。
江洛棠悠哉地跟着她,拎着手中布袋晃来晃去。
扈契,第二份大礼马上送到哦。
慈宁宫。
江洛棠笑着回来时,各色菜肴也上齐了。
“解决了?”尉迟淞低声道。
江洛棠站在他身后,手中折扇得意摇晃,“你就等着看戏吧。”
令一大惊失色,“看谁的戏?你不会又等着看王爷的好戏吧。”
御花园,一个伤心地。
江洛棠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09这两天身体不适,没来就宴,错过一场好戏啊。
对面,白宛婉换了一身衣衫,还重新编了发髻。
甚至连耳饰都换了。
白宛婉见江洛棠打量她,恶心地直皱眉。
流氓!
她转而向扈契撒娇,却见扈契一脸阴翳地盯着太后方向。
白宛婉疑惑,“殿下,怎的了?”
扈契回头看她,眼里带着冰冷的审视。
“我交代你的事,你究竟办了没?”
他亲眼看见太后将菜肴都尝了一遍,什么事也没发生。
白宛婉很是委屈,“你不信我?我亲手撒进去的。”
扈契深吸一口气。也是,白宛婉对他一往情深,更何况孩子都有了,一向对他言听计从。
他瞬间换了语气,“是孤心急了。”
白宛婉娇哼一声,但也不敢太过任性,顺着扈契的话道:“殿下别急,想来是还有膳食没上。”
扈契点点头。
“这么久了您一口没吃,来,尝尝吧,这是太后的最爱。”
白宛婉亲手夹起水晶脍,递到扈契嘴边。
扈契没多想,张开嘴。
对面的江洛棠激动不已,狠狠拍了尉迟淞一巴掌,“他吃了,他吃了!”
尉迟淞:“......”
本王没瞎。
尉迟淞面无表情地揉揉肩膀,“你真准备那样做?”
江洛棠“嗯”了一声,眼中尽是兴奋的光。
尉迟淞轻叹。
造孽。
令一还一脸疑惑,谁知扈契突然脸色大变,挣扎着栽倒在地。
“殿下!”
“太子殿下!”
白宛婉失声尖叫,顾不得礼仪,蹲下身查看扈契情况。
百官瞬间噤声,歌舞也停了。
定国公一下子站起来,用眼神示意白宛婉退下,可后者只将注意力放在痛苦的扈契身上。
周帝起身震怒,“传太医!”
“所有人待在慈宁宫,不准离开!”
太医很快赶来,看着嘴唇发紫的扈契一脸凝重。
“太医,太子可有碍?”
周帝忍着怒气问道。
太医擦擦冷汗,弓腰道:“陛下放心,此毒虽烈,解药却好寻,太子殿下静养一月便可恢复如初。”
周帝安下心。
他转身,眼神扫过,无人敢对视,帝王的威压让百官透不过气。
“是谁,给太子下的毒!”
白宛婉早已梨花带雨,哭着跪倒,“陛下,是晋王,是晋王!”
周帝皱眉,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尉迟淞道:“你可有证据?”
白宛婉:“陛下,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找负责上这冷菜的宫女一问便知。”
周帝思索片刻道:“传。”
小宫女懵懵然上殿,看着晕倒的太子一阵心慌,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
什么情况?
环顾四周,她注意到了江洛棠。
江洛棠面带笑意地眨了眨左眼,让她心下稍安。
“奴婢蝉儿,拜见陛下。”
周帝沉下脸:“是你盛的水晶脍?你可知,太子食后中了毒。”
蝉儿大惊,不住磕头,“陛下,奴婢不知情啊!”
那模样委屈至极。
周帝头疼至极。
“你想想,有何人接触过膳食?”
蝉儿吓得快哭出来了,“有,有一个女子找奴婢问过路。”
“自称是晋王的人。”
全场哗然。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尉迟淞。
“可是,可是我当时拿的是太后膳食啊,而且与那女子分开后,盘子还被......”
蝉儿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向江洛棠。
江洛棠对她微微一笑,毫无恶意。
蝉儿顿时说不出话了。
周帝也是捋不清了,刚要让蝉儿继续说,江洛棠突然出声。
她丝毫不慌,挡在尉迟淞身前,对周帝道:“陛下,还是让草民说吧。”
“草民喝醉了,本想出去透口气,不料撞见了一个身影熟悉的白衣女子拦住蝉儿问路。趁着蝉儿没看手中玉碟,偷偷撒了些药粉进去。然后......”
江洛棠似笑非笑地看向白宛婉,后者一脸心虚,紧张得浑身发抖。
完了,这登徒子看见了!
就在此刻,扈契也悠悠转醒。
“草民该死,一时鬼迷心窍,撞碎玉碟,将沾了药粉的菜混入太子盘中,草民罪该万死啊!”
江洛棠跪倒在地,懊悔不已。
白宛婉一脸懵。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