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夏夏夏的女频言情小说《寿终林夏夏夏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二十一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夏,机票抢到了吗?我这里抢到了火车票,坐两天,回去也能赶上爷爷的葬礼。”林夏在收整行李,一侧跟她交谈的男人,是与她同村同校的徐文光。他喋喋不休的唠叨,林夏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手下动作无序的忙乱着,眼眶红肿,没有一丝神采,实际上只有这样,林夏才能克制隐忍即将决堤的悲伤情绪。从今早刚得知这个消息的崩溃,到现在她可以平静接受,无人知道林夏到底有多坚强。爷爷怎么会突然逝世呢?他们都说爷爷是“寿终正寝”,可林夏的老家是出了名的长寿村,老人平均都能活到120岁,爷爷60岁就没了,怎么会是寿终正寝呢?林夏思绪不宁,一侧徐文光看出了她的情绪。他叹了口气,起身拍拍林夏的肩膀。“别难过了,夏夏。有一点千万别忘,回家可不能乱说话,知道吗?你爷爷一定...
林夏在收整行李,一侧跟她交谈的男人,是与她同村同校的徐文光。
他喋喋不休的唠叨,林夏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手下动作无序的忙乱着,眼眶红肿,没有一丝神采,实际上只有这样,林夏才能克制隐忍即将决堤的悲伤情绪。
从今早刚得知这个消息的崩溃,到现在她可以平静接受,无人知道林夏到底有多坚强。
爷爷怎么会突然逝世呢?
他们都说爷爷是“寿终正寝”,可林夏的老家是出了名的长寿村,老人平均都能活到120岁,爷爷60岁就没了,怎么会是寿终正寝呢?
林夏思绪不宁,一侧徐文光看出了她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起身拍拍林夏的肩膀。
“别难过了,夏夏。
有一点千万别忘,回家可不能乱说话,知道吗?
你爷爷一定是寿终正寝!千万别忘了。”
听见这句话,似乎是唤醒了林夏某些记忆,一股无名火腾起。
她并未怀疑爷爷的死亡有异,毕竟人活着总有意外,可寿终正寝这句话未免太讽刺。
这就像是外人叫她别过度追究的幌子!
林夏情绪起伏过大,她叠衣服的手气的止不住的颤抖。
林夏猛地回头,要跟他好好争论。
怒火直冲脑门,林夏瞪着徐文光,却不知视线落到了哪,登时就泄了气,整个人呆立原地。
徐文光更是不明所以,他只当人是伤心过度,赶紧拉着她出门,生怕她在家里闷着,憋出什么病来。
只有林夏还不可置信的盯着门后。
她刚刚看见爷爷就站在那。
爷爷面色紫红,下巴到前襟都是黑紫色的污渍,像是干涸了的鲜血。
是爷爷的鬼魂吗?爷爷来找她了吗?爷爷这幅模样,莫非真是受人所害?
这个设想叫林夏头皮发麻。
二人下楼,海城潮湿闷热的晚风吹面,林夏恍若未闻,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一闪而过的虚影。
是爷爷吧?爷爷那般凄惨,怎会是寿终正寝?
二人去到常去的路边摊。
他们是情侣,同时也是寿村唯一走出来的两位大学生。
“夏夏,我知道你难过,可村子里的规矩你也知道,别让我担心你好吗?”
林夏心不在焉的点头。
他们村子迷信,认定了因果轮回,说横死、病死......之人不入轮回,只有寿终正寝的人来世才能富贵顺遂。
所谓人死债消,无论人是因何而亡,只要旁人说一句寿终正寝,那等人下葬,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这规矩林夏自小就不理解,哪怕到现在,她依旧无法认同。
坐上返乡的长途火车,二人大包小包一路长途跋涉。
他们村子位于深山,在县里下火车后,还要乘坐摩的走山路再经过4个小时。
终于到家,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熟悉村落眼下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帆。
林夏鼻子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
这一路上她控制着,不叫自己去想,可看到这丧葬的氛围,依旧叫林夏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
这是村里的规矩,村里人少,每逝世一人,整个村子都要集体哀悼七日。
眼下她二人等在村口。
徐文光早早跟家里通过电话,林夏自小无父无母,跟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逝世,林夏家中再无旁人,所以来接应的是徐文光的父亲,同时他也是寿村的村长。
当那个手里掐着烟斗,穿着藏蓝唐装的老人出现在村口,看见归家的稚子,他满脸复杂。
“辛苦了,孩子。”
林夏张张嘴,她有千言万语想问出口,她想知道爷爷到底是怎么没的。
可最终,她只干巴的说道:“不辛苦”。
回到自家小院,林夏看见屋内的棺材瞬间颅内一片嗡鸣。
她快走两步想推开棺材再看爷爷最后一眼,却被后头赶来的村长制止。
“夏夏,别看了,老林头平日里就体面。”
村长这话只说了一半,可林夏只是想看爷爷是否跟她那晚看见的一致。
若一致,那爷爷一定是遇害,并非正常死亡。
若果真如此,哪怕村里有这狗屁规矩,林夏也一定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如今听到村长阻拦,林夏心头疑惑更甚,村长阻拦她,莫不是他也知晓什么,在隐瞒自己?
走进熟悉的小屋,看着自己和爷爷生活的家,林夏怅然若失。
她看着空唠唠的房子,第一次觉得竟如此冷清。
身后徐文光跟村长也进屋来,生怕她触景生情,村长也跟着催促道。
“丫头,收拾一下你爷爷的遗物吧,看看哪些要烧掉,哪些留着。”
林夏眼底划过一抹不舍,她翻开爷爷的衣柜,将里面藏起来的铁皮盒抱在怀里。
村长看见,眼神牢牢粘在铁皮盒上,再难移开视线。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
“不拿别的了?这么一个小盒子能留下什么?
日头还长,你再看看吧。”
林夏却坚定摇头。
“不了,爷爷所有贵重的东西都在这了,衣服鞋子什么的烧掉就可以了。
只有这个,是爷爷留给我的念想。”
林夏的爷爷叫林长河,是守山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进山巡查,看守野生动物防止盗猎情况。
这铁盒子里,都是爷爷在山上寻来的宝贝,幼时爷爷用它哄自己开心。
成年后,林夏用其睹物思人。
林夏当着村长的面将铁盒子打开,看见里面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山货,村长不着痕迹的凝眉,眼底尽是不耐。
“丫头,再找找吧,你跟小光未来不在山里,这老房子留着也无用。
到时候日头一长,有些东西就是想留都留不下了。”
无论村长怎么劝阻,林夏都坚定摇头。
最终他无奈,只是帮着林夏将行李打包,三人一同回了徐家。
林夏家里不是不能住人,只是棺材停在院中,怎么都不方便。
正好她跟徐文光感情好,打算毕业就结婚,因此村长带她回徐家也不算失礼。
徐家阿婆见林夏心疼的抱紧她,再次感受到长辈的温暖,林夏强忍着悲伤,不想叫长辈惦念。
然而,她却没注意,跟她一道回来的村长不知在何时悄然离去。
村长在这村子里到底是有些地位的。
不管旁人怎么说,如何算计林夏,如今她是徐家的儿媳妇,就算村长跟其他村民是一条心的。
另一方面,他也得顾及自己儿子的情面,况且那些妇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林夏是他儿媳妇,以后有什么东西还不得可着自己家人先来?
再说林夏孤家寡人,除了他徐家人还能护着,林夏还能依靠谁?就算有什么鬼神之说。
可那跟他们徐家也没关系,不是他徐正祥护着林夏护到现在,其他人就是一人一口口水也能淹死她!
林夏与其他妇人的话反倒提醒了村长,将人赶走之后,他诡异的平静下来。
再回头看向林夏,对方仍旧望着自己,似乎仍在执着那个答案,村长低头犹豫一瞬,半晌他悠悠叹了口气。
他背着手绕过二人进屋。
“夏夏跟小光一起进来吧,有些事不好在外面说。”
屋内的确已经好饭,婆婆做了三菜一汤,徐婶在田里干活,婆婆早早带上饭盒去送饭,因此这餐桌上一时间只剩下三人。
“夏夏啊,有些事别怪你徐叔,徐叔做村长的也是迫不得已啊。”
听他这话,林夏捏着筷子,低垂着头不叫自己眼底的厌恶流露。
这人可真是道貌岸然。
“你爷爷......,他终日在山上,跟村里这些人也不热络,就前两个月,黄家那两口子为了给儿子还债,就说要跟你爷爷一起上山弄些值钱的山货回来。”
听到村长的确在讲述从前的故事,林夏来了兴趣,她竖起耳朵,神情也认真几分。
徐叔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
“你黄叔早些年也是守山人,他多少知道山里的忌讳,自己哪敢一个人进山,于是就求着你爷爷,老林心软,就带着那二人一起进山。
那时候天暖,山货也俏,你黄叔赚了钱都拿去给儿子还赌债,同时他自己手里还能剩点买酒钱。
就有一天晚上,他找你爷爷喝酒,二人不知怎的大吵一架,回来他就四散谣言,说你爷爷......在山上发现了宝贝,特别值钱。”
徐叔说到这,他眉间沟壑愈发深刻,最后他扬起脑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无端显出几分苦闷来。
“整个村子的人都怒了,他们质问你爷爷,问你爷爷究竟在山里找到了什么。
后来他们知道你爷爷藏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所有人都疯了,你爷爷无奈,他说好了会在今年国庆之后将宝贝拿出来,整个村子的人平分。
他说他孙女国庆会回来过节,他不想叫你担心。
可是,你也知道了,不知道是哪个瘟大灾的祸害,不想叫所有人都得到宝贝,于是你爷爷就......,寿终正寝了。
夏夏,我没有说假话,黄家那小子滥赌,黄家两口子都是为了子孙才走了歪门邪道。
村里人也是利益熏心,但夏夏你信我,真的没有人想叫你爷爷‘寿终正寝’,这一定是个意外。”
早在听到村长说爷爷希望等国庆之后再拿出宝贝,只为了不叫自己担心之际,林夏就已经泪流满面。
凭什么?就算当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那也是爷爷的东西,他想分就分,不想分旁人凭什么来抢?
就算是为了财,那只拿宝贝走就行了,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爷爷?
林夏气的浑身发抖,她冷眼看着对面也同样在借酒消愁的村长。
村长的话,可信,但不可全信。
他以为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就能博得自己的信任吗?
他避重就轻,完全没说自己在这场事件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难不成他以为如此,旁人就会像个傻子似的对他感恩戴德?再把他当成自己人?
林夏远比刚接受爷爷死亡那时更清醒,也更坚强。
以前林夏生活在满是善意的世界,可在爷爷死亡后,这个世界又对她展露出了最虚伪狠毒的一面。
她不会再信任任何人了。
但她面上,却是冲着村长善意一笑。
“我爷爷手里的宝贝究竟是什么?徐叔,我可以发誓,我当真不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
徐叔面色复杂。
“我信你,夏夏,你爷爷的秘密谁都不曾知晓。
只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不能说,在咱们村子里,那宝贝就跟‘寿终正寝’一样,只可意会。”
这么抽象?
林夏凝眉。
她并没有因为徐叔的坦白而理顺了逻辑。
徐叔不过是交代了一些她不曾知晓的细节,她最在意的事徐叔一句也不肯说。
但听徐叔的话,她隐隐能猜到,大抵又跟村民的封建迷信有关。
究竟会是什么?
林夏想的出神,对面的徐叔也并未打扰,他似乎寄希望于林夏能想到之前与爷爷相处的细节,顺便推测出那宝贝究竟会放在哪。
林夏想的出神,视线模糊间,一只鸡腿送入自己碗中,她抬头一看,徐叔身边不知何时来了客人,那客人坐在徐叔旁边,正笑意吟吟的望着自己。
这人看着眼熟,因为刚刚愣神,她也不清楚人是何时来的,也不知为何夹鸡腿给自己,她只将其又放入徐文光碗中。
林夏不吃鸡鸭。
徐文光也未理会,林夏夹过来他便吃。
因着有外人在,她便不再想继续爷爷死亡疑云的话题,可对面的徐叔吃了酒,似乎看不见旁的,张口便说:“夏夏,你是我徐家的未来儿媳,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解决。”
他这便是要明目张胆的站队了,林夏不悦的抬头。
她还希望隐藏这一层关系,好当作自己的底牌,没想到村长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她想止住话题,眼见那位客人面前空空如也,她起身张口说道:“叔吃晚饭了吗?我去给你拿两个饼子。”
听见他的话,徐文光抬头环顾一圈。
“夏夏,谁来了?屋里哪有人?”
林夏背着饭桌,因为徐文光的话,她动作一顿。
她拧着眉转头,就见那新来的客人脑袋旋转了180度,他的身体正坐着,脑袋却对着林夏。
瞬间,林夏大脑一片空白,这人,她知道是谁了。
似乎福至心灵一般,林夏心中有了答案,这位新来的客人便也不再伪装。
他的的面容忽然开始扭曲,脖颈一圈整齐的出现青紫色勒痕,眨眼间开始渗血,七窍也流出黑色的浓稠粘液。
“黄叔,黄叔来了。”
林夏抖着下唇,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在现实世界看清亡魂面容,那股子梦幻与现实交叠的荒谬恐惧笼罩着林夏。
与他对视间,林夏仿佛被拉到了那个冰冷可怖的亡魂世界,她腿软只能依靠扶住墙面,她张口说话,却只有口型,没有声音发出。
徐文光不明所以,他立即从凳子上弹起,村长因喝酒迷蒙的大脑也清醒几分,二人飞速离开桌子走到林夏面前。
“怎么了,夏夏?”
到这,井大爷就是不想说,也得张口了。
起初他不知道村长的态度,如今见他站在林夏这边,那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昨天半夜,大概十二点,的确有两个人来过,具体是谁…,我没看清,不过他们冲着西门跑了。”
井大爷说完,林夏当即道谢,接着又拽着村长与徐文光出门直奔西边。
林夏当然知道笨贼往哪边跑了,但井大爷脱口而出就是西门,林夏却是不清楚的。
显然这是因为井大爷知道是谁来偷的东西,所以他才会直接脱口而出在西门!
想到这,林夏心中郁结,这位老邻居也存心隐瞒,爷爷到底做了什么事?才叫整个村子都忌惮防备着?
林夏心中想法百转千回,她悄悄将视线放在身侧,用余光去看走在后头的徐叔。
徐叔被她摆了一道,这会儿正气闷呢,林夏心中什么都清楚,偏偏她就是要将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部摊开,摆在明面上,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能道貌岸然到什么地步!
“徐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给我主持公道,夏夏心里十分感激。”
这番话自然不是说给徐叔听的,是说给徐文光听的。
徐叔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叼着烟斗,在林夏看不见的角落,他盯着林夏的眼光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冰冷死寂的宛如看待一个死人。
前面,徐文光抓住林夏的手,心中愈发疼惜,他转头不满的看向自己亲爹,却亲眼瞧见自己亲爹那眼神,他当即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叫的徐叔彻底回神,他收敛神色,转眼又变成了那个慈祥的村长。
林夏可不想理会他们的弯弯绕绕,她自顾自的往前走,心下全是对于抓住凶手的渴望。
西门,是她们村子西边有一扇存在了几十年的寨门,据说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
不过因为缺乏维护修缮,那寨门的两根木柱已经被腐蚀,坍倒了一根。
因此这里被称为西门,却并没有实际用处,只是一个即将进山的标识。
而在这附近住着的,都是寿村里最早一批发家致富的人家。
其中有几户就是当年跟爷爷起的守山人。
因此来到了这边,林夏心中就有了猜想。
她虽然不记得人,但她认路,这边住着的守山人只有三户,这下一下子就将范围圈缩小,
这两个半夜到她家里找东西的坏人不一定就是凶手,但他们一定知道内情。
只要自己能利用爷爷留下的东西作威胁,肯定能撬动他们的嘴,这样才好叫自己知道真相!
离近了西门,周围几户人家大门都紧闭着,只有最边户的一家大门开着。
这户人家姓黄,刚好是当年的守山人。
到这,林夏自然有了优先探索黄家的想法。
“夏夏,去那边转转吧,你黄叔院子没关,咱们擅自进去不太礼貌。”
不礼貌?刚刚他踹开井大爷家门,直接进去拽井大爷领子时怎么不觉得不礼貌?
一定是她找对了!
林夏心下愈发肯定,她拽着徐文光就往里进,脚下步伐透着几分急切。
徐叔气的浑身发颤,但最终他也只是咬牙跟着。
一行人进入这家的院子,他家的大黄狗本来夹着尾巴在小窝旁来回打转,见到人来,它疯狂的吠叫驱赶。
徐叔心里不痛快,他本来就憋着口气,看见狗叫,他更是上前一步一脚将狗踢进窝里。
徐文光走到房门前敲门。
“叔?黄叔在家吗?是我,小光,我们来找你问点事。”
徐文光还算上道,他没像刚刚徐叔那般疾言厉色,而是好声好气态度平和,这也能看出徐文光跟他爸的区别来。
林夏躲在一旁,暗自记下。
可徐文光敲了半天,里面却没半点声音。
人不在家?肯定是心虚了!
林夏快步走到一旁的小窗前朝里看去,里面无人。
黄家盖的是二层小楼,一楼没人,没准就躲在楼上,徐文光犹豫着张口。
“不如我们先去下一家?”
她趴在窗前望着屋内,试图寻找什么细节。听见徐文光的话她当即否定。
“你看看门锁没锁,没锁咱们就进去等。
这村里能有什么事?他不回家,不是心虚是什么?”
徐叔在后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一路上他憋了一肚子火,徐叔面色凝重的瞪着林夏,这小丫头怎么胡搅蛮缠?
跟她爷爷一个样!
管那么多做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吗?
便生这事她占理,要不是惧她手里可能有什么东西,自己这村长还给她这么大的脸?
真是反了天了!
徐叔在后头默默抽着烟,眼见这二人推门进去,他却钉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将视线放在外头,心中烦闷。
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人的确不在家里,徐叔走到狗窝旁边等着。
黄家就两口人,万一人从外头回来,他得逮着林夏不在身边好好交代几句,可不能露馅了!
“啊!啊!!”
“爸!爸!快来,黄叔黄婶死了!!”
啪嗒
徐叔的烟斗掉在地上,夹着尾巴的大黄狗过来嗅嗅,又转头钻入狗窝。
徐叔瞳孔震颤,他把视线落在二楼阳台,刚好隔着窗户与面色惊恐的林夏对视。
她,到底是什么人?
死了?
......
林夏还无法完全确定这个黄家人到底是不是昨夜来偷东西的人,但看见徐叔在院子里满怀心事,不敢跟他们两个进门。
她心中就清楚,肯定是猜对了!
林夏心中雀跃,她迫不及待的进屋,打算支开徐文光自己先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可徐文光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她,无奈二人一齐上了二楼。
可二楼却出人意料的一片狼籍。
看着满地废墟,难不成他们家里也遭贼了?
徐文光二人对视一眼,都十分疑惑。
可这些都不重要,林夏眼尖,她不知看到哪里,忽然面色惊恐的伸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二楼拐角处的小屋门口。
“小光,你看那地上......,是不是血?”
二人如遭雷击,徐文光胆子算大,他赶紧跑过去一看。
“死人了!死人了!夏夏别过来!”
话是这么说,徐文光却吓到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死人了?
林夏心脏就像被大手攥住狠捏了一下,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栽倒在楼梯上滚下去,她赶紧稳住身形,扶墙一点点过去将徐文光拽起来。
她眨眨眼,缓解了面前一阵阵发黑,可她只看了一眼屋内,就吓的惊叫出声。
徐文光二人慌不择路,她俩一道跑到阳台上。
“爸!爸!快来,黄叔黄婶死了!”
不过看其他人的模样,似乎都认定了自己被山神附身,还指出了对方犯下的罪行。
这似乎叫其他人十分忌惮自己。
那她是否能借此从其他人口中套出爷爷真正的死因?还能要他们付出代价?
尽管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就目前他们的态度来看,似乎这对自己有利。
可林夏心底的慌乱如漏洞的风箱,凉的她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她佯装镇定。
“那摊戏还要进行吗?规矩说要跳到爷爷头七。”
林夏不知道附她身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假意试探,实际上只想知道其他人对那东西的态度。
假如他们因忌惮,说要取消摊戏,那她是不是就可以狐假虎威,假借那东西的名义调查爷爷死亡的真相了?
林夏期待徐文光的反应。
果不其然,下一秒徐文光张张嘴,欲言又止。
“夏夏,摊戏取消了,爷爷说正常摆灵堂跪拜几天就可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守着。
至于其他人…,可能不会来了,他们都吓坏了,估计只有爷爷头七下葬那天才会过来。”
寿村之人长寿,丧葬场面几年都不会有一次,因此他们自然十分重视。
可如今出了这事,如何能叫其他人冷静?
所以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纷纷推辞说等头七那日再过来。
哪怕出了这档子诡异事,就连外面都在传他们林家一定是受了诅咒,即便如此,林爷爷头七下葬那一天,他们也一定会赶来,送林爷爷最后一程。
这些是徐文光没说的,毕竟林夏的性格他清楚,林夏执拗,骤然听到这种污蔑她爷爷的话,一定受不了会闹个天翻地覆。
殊不知她不说林夏也猜到了,如今听到他这一番话,足够叫林夏心下雀跃。
果然如她所料,村里人怕了她,尽管不知自己为何接连撞鬼,可只要她能借力打力搞清楚真相,那一切就都值得!
夜色渐深,经历过被附身这档子事,林夏望着浓墨般的黑夜,心中也打着鼓。
但她又想到爷爷叫自己找的东西,等到白天她更不好出门,因此只能咬着牙,踏着夜色再次摸回了自家小院。
想到白天在爷爷棺材前发生的事,林夏哆哆嗦嗦再次下跪,磕了几个响头。
“今日仪式没完成,爷爷莫怪。
求爷爷保佑,别叫脏东西近我身,求爷爷保佑我查清真相......”
林夏一边磕头,一边口中碎碎念,以缓解内心的不安。
然而在寂静深夜里,她却敏锐的听见似乎有什么细碎的声音。
可当她口中声音停止,想要细细听清时,声音又消失了。
她抬头环顾四周,今夜夜色阴沉,好在林夏熟悉了黑暗,能做到看清事物。
她眯起眼仔细寻找,确认了今夜没有人再来盯梢,林夏转头将最后一个头磕完。
扶着棺椁起身,林夏抬头,眼神有片刻空白,她指节僵硬,最终竖起指甲划过棺材盖板。
“咔嚓咔嚓”
似乎…,她刚刚听见的就是这声音?
林夏拢紧衣袖,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
棺材里的是她爷爷,爷爷怎么会吓她呢?
她转身往屋内走,经过昨夜被盯梢的事,林夏这一次谨慎许多,尽管她猜测经过附身一事他们根本不敢再来。
更不用说这是大晚上,他们估计想不到林夏一个小丫头胆子如此大吧?
但保险起见,林夏只打开手机屏幕借着微弱的光照亮四周,小心翼翼摸进屋子。
昨天就是因为她没想太多,将屋内的灯打开,才叫坏人知晓她回来找东西了。
这一次就算再害怕,她也不能打草惊蛇。
她却没注意,她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分明没发出声音,却传来敲击木头的“咯噔”一声。
若是林夏刚刚屈起指节敲在棺木上就能发现,这声音分明一模一样。
林夏摸黑进屋子寻找,这里她昨天翻了个遍,想必那些加害爷爷之人也搜寻了无数遍,奈何就是找不到。
如今林夏心中也没底,她根本不知道爷爷叫自己找什么,万一她错把珍珠当鱼目,不小心给扔了怎么办?
因此她搜寻的越发仔细,就连墙角的老鼠洞都不放过,还是什么也找不到。
她开始回想昨天的梦境。
昨天的梦境短暂的概括了她的前半生,是她在这栋小房子里生活过的痕迹,可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林夏根本回忆不起来。
她痛苦的捂住脑袋,莫非真像司机徐文光说的那般,她失忆了?
可林夏开智很早,她甚至能回忆起在襁褓中吸吮母汁的画面,这怎么能叫失忆呢?
林夏又苦苦回忆,似乎中途的确有两年记忆格外模糊。
但那时林夏父母刚逝世,她一人在学校里饱受霸凌,都说人在痛苦之际,人体会自动开启保护措施将那段记忆模糊掉。
想来也是这个原因吧?
今夜再次一无所获,她开门走出去,却依稀瞧见门口有一团模糊的黑影。
林夏吓得心脏提起,耳边心跳声震耳欲聋。
她眯起眼去看,依稀只觉得那黑影十分熟悉。
是爷爷吗?
爷爷是来告知她线索的吗?
林夏嗓子发紧,她赶紧打开手电筒照映过去,那黑影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
这些日子撞邪已经习惯了的林夏甚至荒谬的见怪不怪了。
她关闭手电筒,低着头不听不看,沉默的往前走,只要回到徐家就没事了。
可连续走了三分钟,林夏再抬头,发现自己还在院子里,没挪动分毫。
这下她盯着那堵在院门的黑影,只觉得面上汗毛立起,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她强装镇定,再次转身背对院门,既然院子走不出去,那她就回屋吧?
奈何身后的房门打开,那黑影又再次闪现到眼前。
黑夜浓如墨,如此阴暗的天色下,一道更黑如锅底的人影就矗立在林夏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林夏依旧看不清它的面容。
林夏仰着脖颈,壮着胆子出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
林夏一根筋,她认定了自己要做的事,那不管前路会发生什么,都只会更加坚定她的决心。
哪怕暗处那些妖魔鬼怪拼了命也要阻拦她,她依旧不会退缩分毫!
“你小时候最喜欢爸爸,你忘了吗?”
这道声音,林夏听着既熟悉又陌生。
她瞪大了双眼,眼底尽是震惊不解。
这可真是奇怪,从前思念到极致都看不见的亡魂,为何在爷爷去世,自己回村后都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爹?”
她试探着张口,却在她话音刚落,面前的黑影立即消失。
真的是他?那今日在摊戏之上附自己身的也是他吗?
林夏自从回来参加爷爷的葬礼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她茫然的回头看向院门,那里也已经空空如也。
又撞鬼了?
为什么?
亡魂一夕之间都找上门来。
深更半夜,林夏被惊出一身冷汗,她贴紧了墙面,生怕那人顺着窗户发现自己。
里头翻找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也是顾及着林夏父母的遗像,他们不好动作太大。
毕竟他们虽然做出这等蝇营狗苟的事,但村民的迷信可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林夏只祈祷刚刚那个来吓她的鬼,也跳出来将他们赶走!
然而幻想总是美好的,林夏耳边心跳声震若擂鼓,她疯狂祈祷那些人别来窗边,千万别发现自己。
因为某些心照不宣的事被捅破,自己就危险了。
却在下一秒,有道光柱直直对着窗户,持续了几秒钟也没散去,就连屋内翻找的声音也停止,屋内一派寂静。
“这窗户怎么打开了?”
不好!
林夏连滚带爬从窗户底下离去,她顾不上旁的,只注意别弄出太打的声响,也就是这天色太黑,不然换做白天,哪能叫林夏这般躲藏?
关键时刻,林夏肾上腺素飙升,动作不是一般的敏捷,她赶在一只手过来将窗子推开之前赶紧跑到房子侧面。
她大气还没喘匀,就见那窗子“啪嗒”一声,有道人影半边身子都探了出来。
一道刺眼的光线来回绕了一圈,随即才伸回去,将窗户紧闭。
可她跑远了,倒是听不见屋子里面的谈话声,林夏又开始忐忑,假如他们当真找到了爷爷的宝贝该如何?
林夏心中焦灼,然而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祈求命运的垂怜。
可不知是老天爷听见了林夏的呼唤还是怎的。
就听这房子里一声尖叫传来。
“啊!有鬼!!”
这二人中气十足,震的林夏家这老房子都抖掉一层灰。
屋内之人慌乱逃窜,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林夏躲在房子侧面,赶紧蹲下身子往外瞧。
他们慌乱间,还有一人磕在了爷爷棺椁上,林夏只看清其中一人穿着深蓝色的制服。
到这,林夏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她记忆深处的模糊身影一下子就清晰起来,她想起来了!
这种样式的衣服服,一定是十几年前跟爷爷一起当护林员的工作服!
甚至爷爷柜子里现在还摆着两套一模一样的!
她们村子是政府特批的可以开山采山的村庄。
大概十五年前,那时村子可比现在富裕的多,几乎有二十位护林员终日列队上山。
可后来,据说发生了一件恶劣的偷猎大事,其中一名护林员中了枪,自那之后护林员都不敢去干这危险工作。
一来二去,就只剩下林夏的爷爷还在坚守着。
深蓝色的制服林夏绝不会看错,这衣服质量好,爷爷也爱穿着它上山下河,怎么也磨不破,因此当时极受欢迎。
就算不是护林员,也有其他村民托人代买,可这样的衣服整个村子都不超过三十件!
终于挖掘到些线索的林夏十分激动,看着外头人影消失,周围再次恢复黑暗,林夏绕了一圈,最终也决定打道回府。
不是她想放着线索拱手让人。
是明天她还要回来给爷爷守灵,到时候看见这满屋子狼藉,她就有借口发难!
所以她现在回去再翻找,反而是破坏了现场。
乘着夜色,林夏归家的心情极好。
她甚至荒谬的想,这个村子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他们算计自己,算计爷爷。
到头来,居然是一群亡灵在帮助自己,替自己度过难关。
想来,那时敲柜子的鬼也是在提醒她,包括吓走两个恶人的鬼也是在帮助她。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只要想到那些鬼极有可能是她逝去的亲人,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虽然他们骤然贴脸,还是会吓自己一跳。
再次回到徐家上榻安寝。
再天亮,已经来到了爷爷逝世的第五天。
今天林夏有所准备,她刻意叫上村长,带着徐文光他们三人一同回去。
起初村长不太情愿,自打林夏摊戏那一出后,村长一直都避着林夏,轻易不在她身前露面。
今日一事,还是林夏一早将村长堵在房里,他才不得不跟过来。
一进院子,村长这眼皮就直跳,不好的预感袭来,他只能靠吸烟缓解压力。
林夏也没急着发难,她一边清理火盆一边烧纸。
这期间,院子里没一人敢讲话,林夏偏头瞥了村长一眼,她状似不经意开口问道:“村长,你说其他人为什么不来看看爷爷?爷爷生前就爱热闹,等他‘寿终正寝’却无人来看他,该有多伤心?”
听她这一番话,村长举着烟斗的手一抖,不少猩红的烟丝掉落,在地面上风一吹就散成了烟灰。
他尬笑一声:“来,怎么不来?等头七,头七那天没人敢不来。”
林夏没接这话,她手下烧纸,动作慢吞吞的,等村长松了口气,刚吸了口烟之际。
就听见林夏继续说。
“我还记得小时候,护林员是光鲜工作,那时候爷爷有十几个工友,他们与爷爷共事这么多年,竟然也不来看看吗?”
听了半天,村长可算是听明白了林夏的意图。
他耷拉的三角眼一凝,悄悄打量林夏一眼。
她这是......,知道什么了?
村长一言不发吸着烟斗,半天他张口说道:“他们也惦记着你爷爷呢,那天跳摊戏的可都有他们。
夏夏你忘了?”
跳摊戏是自发的,谁跟谁关系好,谁愿意送谁一程,谁就穿上戏服,带上鬼面,除了伴奏的乐器团是村里专业的班底,剩下没谁是固定的人选。
听他这话,林夏眉毛一撇,这老狐狸,要想从他嘴里套出点话可真不容易。
林夏变了脸色,她惊喜转头,灿烂一笑。
“真有这事?那徐叔还记得都有谁吗?我以后好替爷爷偿还这份恩情!
人情嘛,总要有来有回。”
徐文光还在场,他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父亲的为难,他张张嘴,欲言又止。
林夏视线一转,落在了徐文光身上。
“阿光你也知道?那你告诉我吧?”
被点到名字的徐文光赶紧低头,一言不发。
村长暗瞪了他亲儿子一眼,转头刚要解释,再次被林夏打断。
“哎?我记得爷爷有老相册,这样,我去找找相片,到时候徐叔指给我看,告诉我谁对我们家有恩,好不好?”
说着,林夏就起身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