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叫做《昨夜雨疏风骤》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小柿子不甜”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时雨时雨,剧情主要讲述的是:走出涧鹿轩,时雨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不停的纠结着,要该怎么与齐氏说“时雨表妹,请留步!”猛地被人叫住,时雨回头望去,竟然是个意想不到的人郑郢皓站在花园的拱门处,浅笑着望着时雨,那双极具魅惑的凤眼莫名的有几分兴奋,看他那样子似乎早就在此等候着了时雨不太敢看他那招惹的脸庞,心里却有几分不解,她与这位郑表兄很少有交集“郑表哥唤我可是有何要事?”“没什么,表妹不要害怕,我又不是坏人,干嘛不......
第三章 003
回到东篱院,正好碰到齐氏身边的半夏。
她正背对着时雨,与洮砚正说些什么。
“半夏姐姐怎么来了?可是阿娘哪里又不舒服了?
半夏是齐氏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平日只在齐氏身边忙活儿,很少到时雨这里。
本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但看到半夏面带微笑的表情,便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半夏三两步走过来,向时雨行礼,说道:“姑娘万安,姨娘好着呢,本来就只是偶感风寒,早上一副药下去,如今已好了大半了。
随后又解释道:“姨娘有事要与姑娘说,特地让奴婢在此等姑娘呢!
“半夏姐姐,可是为了后日去大恩慈寺的事?
大恩慈寺是齐氏作为俗家弟子常去的寺院,那年冬日落水,被救起时,时雨已是丢了半条命,后来一直高烧不退,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家里连身后事都准备上了。
就在众人都放弃的时候,齐氏求着崔老爷,要带时雨去大恩慈寺,据说那里有位高僧医术了得,就算最后回天乏术,死在佛祖脚下也比在家里无声无息的好。
为此,齐氏和崔老爷大闹了一场,最终拗不过齐氏,时雨才有幸活了下来。
每年十月初八,齐氏都要带时雨去大恩慈寺去还愿。
半夏神秘一笑,道:“姨娘还有旁的事要与姑娘说,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时雨就更不得其解了,齐氏很少有什么旁的事情找自己,以往要么是让自己去她那里抄经书,要么就是检查针织刺绣还有一些厨艺的功课。
干想也无用,便随着半夏来到了齐氏居住的子衿楼,这里居于时雨住的东篱院的后方,有一大片绿植围绕着,甚是清净。
子衿楼原先是藏书阁,是以前住的人家收藏书籍字画的地方,位置僻幽,齐氏喜静又一心礼佛,崔老爷便将这楼翻新了一下给了齐氏居住。
子衿楼分上下两层,一层是齐氏活动休息的地方,二层则被改装成了一个小佛堂,也是齐氏常年待得地方。
时雨脚步轻盈的踏上二楼,齐氏最讨厌吵闹嘈杂的声音,还记得小时候,时雨一时小孩子心性,在楼梯上蹦了两下,就被齐氏罚跪向佛祖请罪,还被打了手板。
那种滋味,就是想想,时雨都要忍不住搓搓手指。
二楼佛堂内很简朴,没有什么华丽瓷瓶名画做装饰,墙壁上只挂了一幅题字,“宁静致远,笔法酣畅浑厚颇有书法大家之称。
齐氏跪坐在垫子上,面向一尊地藏王菩萨,半闭着眼睛手中慢慢划动着念珠,矮桌上燃着袅袅松香,一身宽松的居士服,半披长发,头上只别了一只平平无奇的檀木簪,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就是这样的齐氏也难掩其绝世风姿,纵然已有岁月的痕迹,但也可以想象出年少时有多么的艳丽无双,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齐氏睁开了眼睛。
时雨赶忙上前扶着齐氏起来,边道:“阿娘,您前几日交代的静心经,我已经抄完了,不知阿娘还有什么其他要吩咐的?
“嗯~
齐氏只点了点头,坐在榻上不语,清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惜,就这么看着时雨好一会儿。
“阿娘?
时雨疑惑的喊了声。
齐氏这才从思绪中反应过来,语气平静的说道:“后日去大恩慈寺,需要准备的东西,你可都备好了?
时雨慢条斯理的一一罗列,齐氏就静静的听着。
有时候连时雨都觉得,她们之间关系不像母女,更像东家与管事,远没有别人家母女间亲昵的感觉。
在管教方面,齐氏非常严格,对于学习实务,一点儿错就是重罚,反而诗词歌赋、插花品茶什么的,则轻轻放过,就是不学也没什么,按齐氏的话说,那些劳什子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学了也没什么用。
等时雨汇报完,齐氏认可似的点点头,这才说道:“这次做的倒还不错,庶务本就是繁杂琐碎的小事,日后你需得更加细心才是。
“是,女儿知道了。
时雨表现的乖巧懂事,让齐氏心下满意。
这么多年的相处,时雨最明白什么状态什么模样才能讨得齐氏欢心,能与齐氏像平常母女间说说话就已心满意足。
可此时,时雨看出齐氏似乎还有别的话,说与不说之间徘徊着,时雨便静静地等着。
终于,齐氏下定了决心,语速不快不慢道:“阿雨,你也快到及笄之年了吧。
时雨一愣,便答道:“阿娘莫不是忘了,明年春雨时节女儿就及笄了。
“是啊,真快!
齐氏望着时雨的脸,微微出神,不过转瞬,就又道:“你舅家的表兄三郎,你可还记得?去年中了举人,比你大个几岁,前几日你舅母来信说,要带你表兄来京都备考,除此,我看信中的意思,是有想与咱们议亲的打算。
“阿娘是说,和我?
时雨一脸错愕,她了解齐氏,齐氏既然向她说起这件事,那就表明齐氏已是做出了决定,不然,根本不会在时雨面前表露半分。
齐氏的娘家原先也算是富户,家里祖上也出过翰林,算是越州当地的清流书香世家,与崔老爷家同在一条街上,两家多有来往,齐氏与崔老爷青梅竹马,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定下儿女的亲事。
后来崔老爷家搬到了京都,没几年两家就断了联系,到齐氏该成亲的年纪,齐家子孙不肖,齐大老爷迷恋上了一个赌字,育下的三子,大郎爱花酒,二郎自私无能,三郎幼小,只有齐老太爷一人撑着门庭。
后面自然就是崔家悔婚另娶,齐氏的亲事就耽搁了下来,齐老太爷病逝后,崔老爷竟来提亲,求娶为妾室,齐大老爷为还赌债,不顾热孝,将亲妹妹一顶小轿抬入了崔家。
这样的家世,就算齐三郎如何好,也改变不了荷莲下是深渊泥沼的事实。
“那阿娘以为如何?
时雨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齐氏抿了一口茶汤,淡然道:“阿娘当然觉得这桩婚事配你极好,虽说你舅舅混账,可他如今断了腿躺在家里也折腾不了什么,你舅母见识浅薄是个贪财的,只要崔家在,她也不敢多加为难你,三郎是个实诚孩子,你只要把为人妇的本分做好,日子总能过得下去,这桩婚事知根知底的,总比日后被你父亲嫡母胡乱许出去的好,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去与你父亲说……
“我不愿意!
“什么?你说什么?
齐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住了片刻,自己这个女儿一直是乖巧懂事,从不忤逆,更别说打断长者说话了。
齐氏恢复过神志,坐直了姿态,眼神犀利的又问了一遍。
时雨猛的抬起头,眼含泪花却强忍着不肯掉下来一颗。
倔强的丢下一句,“我说,阿娘,我不愿意!便提起裙摆跑下了楼。
半路还差点撞上端茶点来的半夏。
“姑娘这是怎么了?
半夏望着哭着跑走的时雨,满腹疑惑,便赶紧径直走到齐氏那里。
劝慰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奴婢看着姑娘是哭着跑出去的!姑娘还小,您别跟孩子一般置气呀。
“那就是个冤孽!
随着“啪!的一声,齐氏手中的茶盏被摔出了门外。
四分五裂的瓷块,就如同时雨此刻的心情,悲悯又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