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小说 女频言情 走阴镖尹玮菁菁全文
走阴镖尹玮菁菁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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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卿

    男女主角分别是尹玮菁菁的女频言情小说《走阴镖尹玮菁菁全文》,由网络作家“鹿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弟弟刚打来电话说的......”二舅妈忙了一天,我拉着修宇嘱咐他:“你陪着舅妈,让她就别跟来了,我和三舅过去看看。”郑俢宇点了点头,我和三舅就赶往了王家。其实要是王婷这种人平时说的话,我肯定是不相信的,可这几天实在是怪事频出,我不得不信。就在我和三舅准备跟着王家人出门时,柳芸溪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我也要去。”我打量了一眼她单薄的衣服,她大概是会错了意,顿时扬起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你这眼神,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出来混,什么事情没见过,不就是个尸体吗!”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没有,我是看你衣服穿这么少,外面冰天雪地,别冻着了。”村子不怎么大,我们一行人没一会就到了王家,王大娘和老夫妇推开门让我们进来,又...

章节试读

“我弟弟刚打来电话说的......”
二舅妈忙了一天,我拉着修宇嘱咐他:“你陪着舅妈,让她就别跟来了,我和三舅过去看看。”
郑俢宇点了点头,我和三舅就赶往了王家。
其实要是王婷这种人平时说的话,我肯定是不相信的,可这几天实在是怪事频出,我不得不信。
就在我和三舅准备跟着王家人出门时,柳芸溪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我也要去。”
我打量了一眼她单薄的衣服,她大概是会错了意,顿时扬起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你这眼神,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出来混,什么事情没见过,不就是个尸体吗!”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没有,我是看你衣服穿这么少,外面冰天雪地,别冻着了。”
村子不怎么大,我们一行人没一会就到了王家,王大娘和老夫妇推开门让我们进来,又关上,把漫天大雪隔绝在铁门之外。
大门洞内没什么积雪,我和三舅往过走,三舅忽然拉住我:“这天色有问题。”
我仔细看,才发现除了大雪之外,有股似有若无的淡淡的香雾,这种香气很奇特,像是檀香拿久了,遗留在手上的味道。
我捂住鼻子:“是幻觉吗?”
才往前走了一步,我再回头时,哪里还有三舅的影子?
没有任何人了,只有我站在这个大门洞中,王家的院子破败不堪,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我往前走,看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平躺在雪地里,身上好像附上了厚厚的积雪。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一边往前走,一边想要想要看清楚她的脸,可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继续往前走,但好像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样,怎么也触不到。直到摔了一跤,手指触到了她的脚腕。
温温热热的,好像还有余温。
我抬起头,雪地里的女人不见了,王家的院子又没那么荒芜了,屋子里点着灯,一个少年从家门出来,睡眼朦胧的往前走了两步,开始解裤子,想要撒尿。
我身边的人道:“呐,把你那个人偶扔出去。”
我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扎人偶,扔到了院子里,那个纸扎人偶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像一个新娘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雪地之中。
那少年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最后屁滚尿流的回了屋子,开始打电话:“姐,你和爸妈快回来吧,我看见尸体了!”
他吓得,甚至连裤子都没往上提,淅淅沥沥的黄色尿液冒着热气流在裤子上。
他再一次往出跑,我身边的人忽然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过去,落在了台阶前面,那少年从屋子里出来,却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惊呼着,脑袋落在了面前的石头上,重重摔上去!
接着就是不停蔓延的鲜血,落在石头上,蜿蜒在满天白雪里,少年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不远处的纸扎人。
我身边的人叹气:“一报还一报,这是逝者的心愿,我们已经办完了,走吧。”
接着,我如大梦初醒一般,站在大门洞里,三舅出现了,王家人也出现了,柳芸溪拉着我的胳膊:“你发什么呆?”
我摇头:“没事。”
在相术六艺之中,离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很,能预见过去和未来,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我似乎是看到了“未来”。
接着,王婷倒吸了一口凉气:“门口那不是......弟弟的拖鞋吗?”
三舅立刻警惕,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跑,我也想过去查看一番,被柳芸溪拉住:“你慢点,万一王家人再讹你,赔得起吗?”
我不知是哪来的话赶话,随即就接了一句:“不用给她们五十万彩礼的话,当然赔得起。”
柳芸溪瞪了我一眼:“怎么,娶我不给彩礼啊?”
我问她:“那你要多少彩礼?”
三舅在那边忽然喊我:“煦杭!”
柳芸溪拉着我上前:“走,看看去。”
我抬脚走了过去,前面门口,被风雪已经覆盖的微微凸起,竟然是王婷的弟弟!他的尸体几乎已经被冻僵,而对面不远处的“女尸”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看到女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
这和我刚刚看到的,一摸一样。
“不对啊......”我呢喃出声。
三舅蹲下来查看积雪的厚度:“你也看出来了?”
王婷已经吓得声音颤抖,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不对啊,怎么会这样,明明我弟弟不到二十分钟前才给我打的电话啊,怎么会这样!”
反应更大的是老两口,互相依偎扶持着,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我的顺儿!”
王婷的弟弟,叫王顺。
三舅道:“这个雪势,他倒在这里至少一个小时了。”
“不可能啊,我们不是刚刚才接到的电话吗,他还说,有女尸!”王母忽然鼓起莫大的勇气,往后看去。
“女尸”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甚至没有风雪覆盖。
王母跑过去,两条腿陷入了雪地里一截,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大惊,再哭喊着弹开:“热的!她身上是热的!”
三舅大声:“什么热不热的,那是个纸扎人!”
“怎么可能?”王母不信,她试着它的鼻息:“没有气?”
我走过去查看,这确实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连眉眼都与常人无异。三舅也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脉搏处,平静异常。
柳芸溪跟着我过来,我的外套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大,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在雪里勾画出浅淡的轮廓。
她从我外套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是个纸扎人的话,烧一下肯定着了。”
说罢,她就拽起“女尸”的一只手,点燃了打火机。果然,火焰窜了上去,腾腾的火焰不断的灼烧,“女尸”变成了一堆浓浓的黑烟,最后化为灰烬。
前后连两分钟都不到。
三舅惊讶抬眸:“你倒是个大胆的。”
“这有什么?快看看地上躺那个,还能不能救!”
三舅立刻过去抓王顺的脉搏,但是试的却不是手腕,而是中指。
“煦杭,看好了,凡人求医把脉把手腕,将死之人要把中指,中指最上端能触到微弱脉搏便是没什么事,往下第二节就是有神作怪,第三节最下端,若还跳,那边是被鬼缠身,你要用好阵物,便能从鬼手里抢一抢人!”

这一声不要,是殷三良喊的。
殷三良夺过他手里的刀,把刀丢在地上,这个时候去查看躺在地上,气息聊胜于无的小孩,掐着人中想要救活他。
小孩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殷三良舀了一点水从小孩的嘴里送进去,清冽甘甜的水绽放在他舌尖,小孩顿时更清醒了。
殷三良暴怒:“他是你的小孩吗?”
那男人点了点头:“是。”
“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忍心的!”
那男人似乎不以为然:“亲儿子又有什么办法!这个年头,我不活下去,他也一样会落得这个下场。”
殷三良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再让他靠近自己的儿子。
没一会,一个穿着还算好的女人从长长的小巷里走出来,手里牵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这小娃娃十分眼熟,这不是......六虎洞里被父亲牵着的那个娃娃吗!
殷三良把他们父子俩带回家里,让妻子准备做饭款待。段三良的家里看着就比刚刚的茅草屋要宽敞漂亮许多,两进的院落里还有个佣人在一旁伺候。
不过灾年收成不好,家里没有一点细粮,地窖里的粮食缸里,都是些糠米。不过殷三良应该也是家底不差,所以地下粮仓的米糠和高粱米看着多的很,一大家子吃个三四年,熬过这个灾年根本不成问题。
殷三良看着站在门口踌躇不决的男人,叹了口气:“你一路往北逃荒,现在无路可走,那就留在这里帮个忙,换口饭吃,你愿意吗?”
男人听到之后,几乎是喜极而泣,立刻在门口,“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的磕了三个头。
殷三良连忙去扶:“你家孩子现在气息微弱,得让他静养,先吃个饭吧。”
男人叫胡贵,是从南边逃荒过来的,接连的荒年,今年还遇上了旱灾,走投无路之下,跟着村子里面的人朝北逃荒,一路上同行的人死的死,停的停,最后只剩下他和老婆带着孩子往北走。
他在往北一些有个远房亲戚,是来投奔亲戚的,走到这一步,讨饭都找不到地方讨了,就算是别人家家里有余粮,这个时候怕被小人惦记,也不敢告诉别人了。
他无处可走,只能选了这一步。
晚上,胡贵的儿子躺在炕上沉入了美梦,他难得的吃饱了一次,脸上又开始有微微的红晕。
日子过得很快,正是饥荒的时候,生意做不成地里也没什么收成,其实说是让胡贵留下来帮忙,以劳动换吃的,但胡贵也并没有付出太多。
日头还是越来越毒,流民一天比一天多,这一块地方的天气还没有那么毒,周遭逃窜的荒地也变多了,很多人留下来守着地,想着等饥荒过去,自己就留在这里。
没想象意外就发生在这时候。
流民来的路上拉帮结派,有些厉害的也打家劫舍,胡贵出门,想巡逻一下殷家的地,以免被流民侵占,没想到还真就碰上了一个强占的。
那人看着就五大三粗,身材魁梧,胡贵哪里是他的对手?
胡贵只是过去提醒了一句:“这块儿地是有主的。”
那人便把胡贵揪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胡贵本来就经历逃荒后面黄肌瘦,被打的懵了几秒,接着就是拳打脚踢。
一旁的另一个男人道:“反正这灾荒年间,丢了一个人也不会有谁发现,不如我们就给他打死——到时候地也是我们的,我们还能吃点......”
胡贵吓得腿软,深灰色的裤子几乎被染成了黑色,他吓尿了。
那些人才不会管他吓没吓尿呢,还是打,打到最后,胡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为首男人的大腿:“别打我了,我可以给你们吃的!”
“哦?这大荒年,你有吃的?”
就是这样一句话,事情的发展开始不受控制,胡贵领着几人来到了殷家,殷家厨房还有些高粱,胡贵取出来想把他们打发走。
谁知道这几个人尝到了甜头,便开始四处搜寻,想要找到更多的食物,可这毕竟不是他胡贵的家,很快,殷家的佣人出来询问:“这是怎么了?”
胡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嘴角踢倒了一个水缸:“怎么了,老子来抢你们了!”
接着就往屋子里进,那佣人怎么也不肯说出食物和钱财在哪里,任由几人打骂。不过几人现在已经有了吃的东西,倒也不至于杀人。
没一会,殷三良回来了,见到这样的场景,立刻拿了武器开始对付几人,他们这才收手,灰溜溜的离开了。
事情结束后,佣人向殷太太提意见,想要两人把胡贵打发走。
殷太太思虑再三,便和殷三良商量:“我记得,我们一开始询问他,他便说自己是有个亲戚在北边儿的,眼下我们一家确实不应该再招摇过市,要不还是把他打发走,让他去投奔亲戚吧。”
殷三良当晚就把这话给胡贵说了,甚至在给他准备的行李里放了不少粮食,按道理来说,胡贵也应当感恩戴德的离开。
只是那天的胡贵受了不轻的伤,被几人打的脚趾关节肿了一个,到晚上,肿的更高了,白花花的月光照在惨败的脚上,似乎连一点生气都没有。
胡贵正在灯下,准备点燃烈酒给关节消消毒,这是民间常用的一种消肿方法,就是将度数极高的烈酒倒到碗里,在用火点燃,烧起来的酒用来洗肿起来的伤口,有奇效。
殷三良推门进来,刚好看到他正在往桌上的碗里倒酒,他以为胡贵是在喝酒,顿时心中那份愧疚也消失殆尽,便开门见山:“胡贵,这几天你家孩子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要不你明天便启程,去投奔亲戚吧。”
这话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就是赤条条要赶人走的意思,胡贵端着一碗酒,也没有点燃,只是楞楞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殷三良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会给你准备路上的粮食的。”
胡贵当晚便失眠了,在他的眼里,这几日在殷家自己也是兢兢业业,他以为自己找到个好主家,能当个帮工,把这个灾年扛过去。没想到上午还在忙忙碌碌的巡地,晚上就被告知离开。
一时间,似乎连恨都不该有。
这年头,他的那个远房亲戚,还活着吗?就算是活着,又愿不愿意收留他们父子,愿不愿意在这样的灾年,分他们一口吃的?
如果不愿意,他们父子两又该怎么办?
胡贵裹着被子,被子触到他肿成小核桃的脚,疼的刺骨。
第二天,胡贵天没亮就走了,他背着自己的儿子上路了,粮食他只带走了一点点,好像是要证明他的骨气似的。

正这么说着,大表弟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大表弟名叫郑俢宇,是跟二舅妈姓的,这都是我外出读书之后的事情了,具体情况我们都不太了解。
郑俢宇看到我们一行,走过来朝我们打招呼,算是迎接。他整个人的气质温润如玉,脸上挂着浅淡的笑,礼数周全的带我们进门,又忙前忙后的倒水。
我见家里没别人,有些好奇:“修宇,你今年一个人回来过年,小妹呢?”
“你弟妹在家里说是要和闺蜜们举行跨年party,小妹好奇,就非要留在那边。”
三舅开始打量屋子的装潢设计,我点了头,看起来他和妻子的关系应该也不算疏远,之前听说他们在县城里买了房子,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两个人工作也还算是体面,就算是形婚,做到这一步也属实难得。
三舅把六虎洞的事情都讲给他听,不论是他愿不愿意,都必须有知情的权利。
他听完之后,思考了片刻,答应的倒是十分痛快。
三舅当然没说童男的事情,我们也就当没有这回事。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二舅妈便开口道:“你们也忙活了一晚上,就在这边稍微歇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您别忙了,下午为照顾王大娘的事情就麻烦您不少,我们回去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正在这里推脱拉扯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从外大力推开,梆的一声!
郑俢宇倒水的手顿了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还没等大表弟走出家门,吵嚷的声音已经越行越近,是几个年轻女孩结伴过来的,后面还跟着两对老夫妻,以及王大娘。
王大娘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裹好了,现在整个人看起来也恢复了神智,拉着两个姑娘往里走:“你妈说你们来这里了,那我们就在这里说道说道!”
表弟看她身上有伤,想过去扶,被王大娘一下甩开:“你们一家衰神,到底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事情明明那么严重,还敢让我说媒!”
修宇听完这话,忍不住道:“王大娘,这话说的就有点......”
王大娘立刻扶住自己受伤的头:“这大雪封山的连个大夫都找不到,要不是去你们家沾染了晦气,我怎么可能摔成这样,赔钱!之前还想骗我把侄女嫁进来,简直是骗婚!”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气她的无理取闹:“大娘,你这话说的就很没有道理了,我早开始就和你说过六虎洞阴债的事情,我也说了,我三舅现在有了解决的办法,但仍然存在一定风险,无论如何都要和相亲的女孩子讲清楚,是你自己没有说,是不是?”
王大娘捂住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头疼的厉害,什么都不记得,反正得赔钱!”
“医药费我肯定会赔你,但现在大雪封路没办法去银行,我给不了你现金,你说吧,要多少钱?”
王大娘瞪大双眼:“二十万!”
什么?
二十万?
“王婶,你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这个伤虽然是在我们这摔得,但也不能都是我们的责任,虽然煦杭现在在上城是立住了脚,但也不代表他辛辛苦苦赚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你这不是敲诈嘛?”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王大娘仰着头:“二十万,给还是不给?”
三舅笑了笑:“王婶,你是刚从阎王殿走过一遭的人,非得把阴德损尽,再回阎罗殿去吗?”
“死疯子,你别以为疯言疯语就能吓到我!”王婶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个阵法根本找不到八字合适的人,只有这两个姑娘,你要是给我的话,我还能帮你说道说道,彩礼五十万,就和你假结婚一下。”
我懒得与这种人争论:“算了,年后我让我们公司法务部的人联系你吧,王大娘你受伤的事情我们走公,至于愿不愿意嫁,这就是两位姑娘的事情了。”
长相柔弱的那个是李若若,是媒人之前介绍过的,在省城里工作的那位,另一位长相普通,是王大娘的侄女,是个老师的那位,叫王婷。
虽然我这几年都不在村子里,但多多少少也知道谁是谁。
李若若和王婷对视了一眼,王婷率先开口:“我知道你结婚也并不是单纯为了结婚,而是要保命,我相信你的命肯定不止五十万吧?”
李若若点了点头:“对,如果没有五十万彩礼的话,那就不用考虑了。”
接着,王大娘掏出一份文件:“把这个签了吧。”
我拿过来一看,是一份财产赠与书,里面写着,举办婚礼要自动赠予五十万彩礼,还要给房子、车子等等,婚礼结束女方安然无恙的话,就一别两宽。
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需要我自动放弃拥有的一切财产,全部转移给女方作为赔偿。
王大娘笑着说:“想想吧,钱和命哪个重要?”
李若若咬着嘴唇,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小声问王大娘:“大娘,他真的会给吗,万一——”
我叹了口气:“你们确定自己已经想好了,你们确定敢冒这样的风险?”
王婷立马点头:“敢啊,只要钱给够,我当然敢。”
我接过合同:“那签字吧,但必须有一个前提,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额外预留出五十万,给我爸妈养老。”
王婷不愿意的撇嘴,李若若犹豫的点了点头。
三舅惊讶:“你疯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大一个公司拱手让人?”
我毫不犹豫的签下字:“三舅,你也说过,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我相信你,我们肯定会没事的。”
王大娘继续道:“还有给我的二十万,必须打欠条!”
我也没说什么,给她写了张欠条,按上手印。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重要的是活着,那些钱又算什么。
王大娘眉开眼笑的接过欠条,捧着看了许久:“那就说好了,大雪停了之后,你立马让人过来送钱。”
“行。”我点头。
就在这时,不知为何,窗外的风雪更大了,密密匝匝的雪花不要命的往下掉,大风卷起铁质的大门,咣咣作响。
三舅看着天气:“那婚期就这几天举行。”
“不行!”王大娘冷哼:“见不着钱就想结婚,做梦!那合同上可没写,要什么时候办婚礼。”

家里人听见我和三舅的对话,知道我醒了过来,立刻围到了床边看我,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镇上的卫生院里。
我其实没伤到哪里,只是耳朵疼的厉害。
我妈围着我,眼眶一红:“大过年的怎么弄成了这样啊,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三舅还是站在那里笑:“大侄子,你要是不还运债,恐怕就不止是出个车祸这么简单了。”
二舅听了这话,“啪”的一声甩了三舅一个耳光:“疯疯癫癫的说什么晦气话呢!临近过年,说话不知道避谶吗?”
避谶,是我们当地迷信的一个说法,就是过年前后换大运,五运交杂,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一语成谶。
三舅似乎是被打醒了,也不说话,嘿嘿的笑。
别人只当是三舅疯了,我却背后一凉。当年在后山的六虎洞里经历的那一切如同走马观花般的浮现在我眼前。
医生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挡风玻璃撞破,玻璃碴子飞溅,划破了耳朵,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大家忙前忙后的租了个车子,把我带回了家,我脑子里总回旋着三舅的那句话,三舅还是一副痴傻模样,跟着我们回了我老家。
一众亲戚们吃了饭,等我闲下来想找三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暮色四起,山里没什么路灯,三舅一个人站在月光的那棵柳树下鬼画符。
我走过去,看到地上的那些东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道道符,一道道以敕令为首,写在地上的符。
行迹诡异的符咒在在月光下的阴影沟壑中愈发诡异。
我问三舅:“三舅,你在做什么?”
他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人偶娃娃,那娃娃龇牙咧嘴,身上被小刀划损,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何小东的生辰八字。
这个娃娃是我当年受不了他欺负,偷偷做来诅咒他的,后来也是因为这个人偶娃娃,何小东和我动起了手。
这个娃娃明明当年就丢了,现在怎么会在三舅手里?
三舅的下一句话,更让我心沉到了谷底:“大侄子,阴债不还,是要抵命的。”
我吞了吞唾沫,不是我不愿意还阴债,而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我在六虎洞里许下的,不是别的,是我未来妻子的命!
作为一个人,我不愿意为了还阴债而结婚,这不是害人家姑娘吗?
我换了一个角度想,或许三舅只是一时间胡言乱语呢?
“三舅,你这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
三舅二话不说的要拉着我走,他的力气大的出奇,我被拉出了大门,他走的那个方向,正是后山六虎洞的方向!
我叹了口气:“三舅,你根本就没疯。”
三舅愣住,他年幼的时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给他扔到了隔壁村的王瘸子家当继子,王瘸子当了一辈子的算命先生,就教了他一身本领。
王瘸子告诫三舅,他的门训是三不占,不仁不义不占,刨根究底不占,搅乱因果不占。
三舅这个人命带华盖,六亲缘浅,又不怎么合群,又因为年轻,来找他看风水算卦象的人就少。
大舅有个病秧子闺女,从出生起就大病小病不断,三舅起卦发现是个短命的鬼婴转世,这辈子也是个活不长的。
大舅要听天由命,把小孩忍在后山冻死。三舅看着小婴儿那粉雕玉琢的小脸,怎么忍心不救?他把小孩抱了回去,过继给了自己当女儿。
鬼婴未成人前作恶,投胎转世后也恶性难改,我的这个表姐从小就对生命漠视,三舅养的狗总见了她就狂吠,一次三舅不在家,她竟然提了菜刀,一下子就砍掉了狗头!
狗头咕噜咕噜滚到白菜地里,狗被脖子上淌出来的血染的整个身子都成了红色。
表姐还蹲在一旁玩泥巴。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了很多,过年时炮仗点别人的房子、眼睁睁的看着邻村的小孩溺水而亡也不呼救、甚至读书时给同学推下楼梯!
三舅没了办法,花了钱、做了法、求了人,又因为表姐年纪小,事情不了了之。
但为了表姐的事情,三舅几乎是把王瘸子定下的三不占的门规,都违背了个遍。
后来表姐还是死了,一天半夜悄悄起夜跑了出去,等众人找到,已经冻死在后山的雪地里了。
三舅算是知道了,本该冻死的人,就算他机关算尽,后来也改变不了冻死的结局。
他后来再也没有算过卦,但凡人见了他,都说他如今似乎是有点痴了,整日里种两亩地,一年四季的靠着亲戚家救济过活。
我总觉得,三舅根本就没疯,而是在隐瞒着什么。
我看着三舅微微慌张的眼神,继续问他:“三舅,你是不是知道六虎洞的事?还有——表姐那年冻死的地方,在哪?”
三舅打哈哈:“六虎洞!我知道!里头有五只老虎,分别是小金、小木、小——”
我顾不得听他胡言乱语,逼问他:“表姐冻死的地方到底在哪,在六虎洞是不是?”
三舅一双灰白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浑浊的眼里有泪光。
他叹了口气:“对。”
六虎洞,又是六虎洞。
六虎洞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忽然想起来,那年我要带着家人举家搬迁到上城去,已经看了一栋带花园的中式别墅,他们却告诉我,寒冬腊月之际,三舅走丢了。
他丢了整整三天,最后是在后山的洞穴附近找到的。
其实六虎洞不叫六虎洞,在我们方言里叫垚神沟。那里地势险要,有一条常年蜿蜒不绝,缓缓流出的温泉水常年不冻。
“可是不对啊,那里有温泉泉眼,水都不冻,怎么会一晚上冻死人呢?”
我当年躲在洞穴里,其实也是这个原因,因为有温泉,我想着再怎么冷,也不会丢掉小命。
三舅似乎是陷入什么了沉重的回忆里:“你表姐当时就直愣愣的跪在洞口,一双手张开好像是抱着什么似的,人已经没了气,但面色红润,像是没事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
其实我这么多年,除了那次半梦半醒间在六虎洞的那次神奇经历,也没有见过什么其他的诡异事件。表姐死的早,一来是年纪原因,二来是三舅也穷,所以葬礼办的十分简陋,这事情也一直没有传扬出来。
三舅那双眼睛落在我后背的那棵柳树上,道:“她也欠了阴债。”

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将我吞噬了,我的意识在黑洞里浮浮沉沉,看不见任何东西。
像坠入深渊一般。
直到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光点,我朝着那个微弱的光点走过去,越走越近,越近越亮......
还是刚刚见过的屋室,只是现在多了许多摆件和陈设,石桌上摆着并不鲜亮的水果和点心,一壶茶水冒着热气。最北边的石椅更加精致宏大,椅子上摆着铺好的软垫,仿佛有人在这里住一般。
我站在屋里。
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从门外走进来。他们都是面色苍白,男人一双暗沉的眸子几乎看不见黑眼仁,小孩空洞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像是很开心似的。
男人叫住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样的东西:“赵先生,麻烦你把这东西送给他娘,我在地府下攒了不少积蓄,报酬我会烧给你的。”
“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他的话。
这一次的幻境我竟然是有意识的,也能自主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和行动。
男人惨白的脸色有些焦急,眉头皱起来,一双骨节明显的手拉住我的胳膊:“赵先生,巍岫神君告诉我的,你是这一片的阴镖师,这家书和东西,你一定要帮我带到啊!”
男人骨节明显的手死死的箍在我的胳膊上,闷痛袭来,皱起的眉毛力气之大,甚至撕裂了脑门上的皮肤,脸上干涸如橘子皮般的皮肤,一点点龟裂,角质层零零散散的掉落。
眼看皮肤的裂痕越来越大,我连忙安抚他:“我给你带,你冷静点,你总要告诉我,你让我带些什么,又送给什么人吧?”
小孩儿忽然环抱住我的腿,咯咯的笑起来:“给娘,给娘!”
男人把小孩儿拉回来,也像是正常人类一般的训斥般的不轻不重的拍打,随后带着我的手指,引导我在他眉间轻轻一点。
我感受到了杀戮,感受到了饥饿,悲怆的情绪、激动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脑的袭来,冲击着我的神经。
我看到一群人站在苍茫的大地上,互相扶持着往一个方向走,好像是东北方向。
我看到了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他现在还不是那副可怖的样子,是壮实的后生,在一片枯燥地里把人从大太阳底下背到阴凉处。
旁边的一个男人催促着让他走:“好啦,三良,我这小儿子犯了晕病,待会儿就自己醒了,你快走吧!”
男人叫殷三良。
他不愿意走,说:“这哪里是犯了晕病?这一看就是给孩子饿晕了,这年头谁都不容易,这样吧,我回家去找老婆,给你拿碗糠菜汤吃。”
听到了糠菜汤,那位父亲脸上忽然露出了些笑容,一双眼里全是渴望:“好,好!”
殷三良往一边离开了,大概是回家去拿糠菜汤了,那位父亲看着殷三良离去的背影,脸色并没有变好多少,他跪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边抚摸它的头发,一边抚摸他的脸颊。
小孩子脸色红的发紫,呼吸微弱,每一下呼吸仿佛都用尽了全力,我往前走了走,问:他:“这位是你的孩子吗?”
男人并没有回答,也并没有多给我一个眼神,我这才发现,这应该是殷三良的记忆,而记忆里的所有人,都是看不到我的。
我蹲下来摸小男孩的脉搏,竟然还是跳动的,一跳一跳的,只是有些虚弱。我再上移了一段,开始摸他手指的中指指尖,没想到连中指指尖也是有脉搏的。
父亲跪在儿子的旁边开始哭泣,现在这个时候日头更大了,赤条条的炙烤着每一寸大地,土地焦黄,死去的农作物也焦黄,来来往往的人面色焦黄。
焦黄的一片。
男人跪在那里哭的绝望,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麻木至极,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管他。
父亲终于缓过来一些情绪,摸着儿子的头:“你理解爹,你原谅爹......要不然我们都活不下去。”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因为这小孩儿还不至于就要立马饿死的程度。
我忽然想起了那碗菜汤,也许这位父亲是想吃了菜汤,多活一段时间?
其实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法,只有父亲吃饱了才有力气能给儿子找到更多食物,可怜天下父母心,总觉得亏欠于子。
没一会,殷三良端了一碗菜粥回来了,碗里的粥几乎连糠米都没有,只是稍微带点红色,剩下的全是枯黄的野菜。
男人端着碗,殷三良把小孩扶起来:“给孩子吃吧。”
父亲却摆了摆手,端着碗让殷三良回去:“不麻烦三良你了,我待会儿自己喂孩子喝吧,也不知道他转型要多长时间,这太阳热,你快点回去吧。”
人家父亲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殷三良吃的也给了,于是就离开了。
那父亲一边哭一边将菜吃干净,摸着干瘪的肚子自我安慰:“吃饱了,吃饱了,能活一天是一天......下次再说你的事。”
还是一副温柔的神色抚摸着儿子的头。
不过这些都是属于殷三良的记忆,我没看着他吃饱了有没有找来更多的食物,也没看见他的儿子又活了多久,下一次的出现,是在另一处地方,是一处简单的茅草院落。
那父亲旁边躺着小孩,小孩这个时候看起来更加削瘦,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有没有呼吸似乎已经不要紧了,他面色连红的发紫都算不上。
几乎已经黑了。
父亲坐在一旁麻木的磨着刀,灰色的磨石前面,手伸入盆中,舀了一瓢又一瓢的水倒上去,磨啊磨,明明刀尖已经亮的散发着寒光,但他好像还是觉得不够快,不够亮,仍然继续磨着。
“刀啊,越快越好,越快越好......”男人一双已经瘦到凹陷下去的眼睛,又开始流出了泪水:“你奶走了,你爷走了,你娘走了,都变成了咱爷俩身上的肉,一路逃过来,再往北点就要到了。”
我听着这样的话,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不会是想......
果然,他继续喃喃:“爹马上就要到了,爹本来想自己死换你的命,可是你一个小孩,估计连口肉汤都分不上......”
他一边磨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这水也珍贵,水也没有了......这刀磨完了,儿啊,你......”
寒光亮起,他举起刀刃,对准儿子。
“不要!”